第十章 三人同行 必有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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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一聲沉悶巨響,地窖搖動,頭頂上的泥土撲簇簇掉落下來,把老少三人整得個灰頭土臉的。

    被點了睡穴的小安自然毫無反抗之力,也不會有任何不滿之情緒,依然熟睡。

    可是,對於諸葛先生和齊立勝先生來說,那真是一種極大的羞辱,宛如在暗戀已久的女神麵前被哪個誰揪著領子狠狠刮了一巴掌,顏麵掉落一地!

    那個樣子的話,為了在女神麵前爭回一口氣,說什麽也跟那誰幹上一架的——等等,等等,得先看清是誰刮的巴掌好嗎,倘若,是一個高大威猛的絕對不是自己所能夠對付的人,那麽,是不是該先緩一緩躁動的情緒,作數息深呼吸之後,仔細考慮一下究竟是麵子重要還是被打死重要,再作最後的決定呢?

    麵子很重要,但是,生命,更加重要!

    所以,不僅涵養極好的諸葛先生沒有勃然大怒發飆衝出地窖去找人拚命,甚至,連比較浮躁的齊立勝也沉默不語,隻是站起身來,輕輕抖動著衣衫將衣服上麵的灰土抖落,然後,以衣袖擦去臉上的灰塵,看了依然故我一動不動坐著的諸葛先生,搖搖頭,為他的小心謹慎,佩服的五體投地。

    縫!

    通!

    頭一聲,仿佛兩頭相向疾奔的大象碰撞在一起,後一聲,宛似其中一頭大象被撞飛倒地的巨響。

    忽然聽得一個忍著痛苦的聲音道:“好好,久聞西域鄭家的‘無回掌’獨步天下,淩厲無匹,今日有幸獲見,果然了得,雖敗而無憾啦!”

    一個清朗男子聲音道:“百東翎百老師,你也是不必過謙,其實,你昆侖派的‘先天一炁混元掌’,也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掌法,且百老師你的功力和火候也不差,隻不過,你不久前跟幾個高手對戰,消耗了不少,我鄭回湊合撿了個便宜而已。”

    “哼,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哪裏來那麽多的理由,姓鄭的,我今日落你手裏,我認栽,你樂意怎麽處置,隨你。”

    那個叫做鄭回的人似乎頗為意外“咦”了一聲,然後忍不住惋惜一歎,說道:“百老師,講真,我原不想跟你們中原正派俠士為敵的,便是你們參與進來了,如果沒有實質上的意義,我們大多都是擦身而過,並不願意做無謂的爭鬥,奈何,我的兩個師弟,一個被你所殺,一個被你重傷,我這做師兄的,設若讓你就此走了,恐怕,對他們不好交代呀。故此,百老師,你多多包涵。”

    那個被稱昆侖派百東翎百老師冷冷道:“姓鄭的,你無需說的那麽高尚,你的師弟們追殺我正道同門,我相助反擊,莫非就錯了?這隻不過是你們黃衫派一貫作風,明明做了壞事,卻總是不敢承認,躲躲縮縮的,自我狡辯,作那掩耳盜鈴,混繞視聽之舉,有意義嗎?”

    那鄭回似乎蠻惋惜的一聲長歎,道:“你也許說的不無道理,但是,那是黃衫派的其他之人,而不代表我,也代表不了我。至少,在剛才之前,我還是希望百老師能夠為殺人和傷人事故道磕個頭道個歉,認錯了,我鄭回也不是歹毒狠心之輩,說不定一時心軟,便是轉身就走,且當今日沒碰上百老師。然而,百老師,你居然毫無愧疚之心,也無悔過之意,那麽,我隻能夠,對你說一聲對不住啦。”

    顯然,那個鄭回已經對昆侖派的百東翎準備下絕殺手段了。

    地窖之中的諸葛先生和齊立勝對視一眼,都露出極其複雜的神情。

    昆侖派雖遠在西域,但由於跟中原各大門派交情極厚,很多的時候,都被中原武林劃在裏麵,視作同氣連枝的名門正派之一。

    此刻,在某種角度上說,他們的盟友百東翎危難當前,他們實在有義務搭把手,行之支援之事。

    然而,他們不僅識得昆侖派之百東翎乃昆侖派四大高頂尖手之一,更聽聞過鄭回這個人的傳說——鄭回,出身回族,乃西域一方霸主,也是西域的一個超級武林世家。

    據說,他一身家傳絕學本就非同小可,且因緣際會,獲得南疆一個隱世高手的奧義傳授,武力值更為精進,一躍邁上了頂尖高手之行列,即便是在黃衫派之中,也是雲中龍麾下的一員悍將。

    關於鄭回的傳說很多,他在西域橫行之時,對過往商旅殺人越貨,即便是婦孺也不留活口,手段可謂殘忍之極,昆侖派實在看不下去,曾經派出數名高手對他實行追殺,可是,猶如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昆侖派掌教一氣之下,親自提劍下山,追殺千裏,這才把他逼得跑進中原來了。

    但是,實際上,鄭回之所以被迫躲藏中原裏麵,其實質原因,很多的人都知道,他害怕的,很可能不是昆侖派掌教的追殺,而是,西昆侖的紫煙神尼放出了狠話,他如若再在西域作惡,便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紫煙神尼何許人也?

    相信,隻要是武林中人,又或是對武林生活有點研究興趣之人,都絕對不會陌生的,那簡直是武學界一尊大神。

    招惹了她,跟惹毛了閻羅基本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但是,鄭回對紫煙神尼采取了躲避,卻並沒有人齒笑他的無能和懦弱,更無損他的凶猛形象,那究竟不是同一個級別的,他不躲避那才是一等一的大傻瓜,他逃避開去,那正是他的精明所在。

    鄭回加入黃衫派之後,充當了雲中龍的前鋒角色,打砸搶燒,狠辣齊備,為黃衫派的打壓和吞並,擴展雄圖霸業立下了汗馬功勞。

    傳說之中,有一次,某個被他們頂上的勢力拒絕屈服合並,他鄭回獨自一人,徑闖入人家總舵裏麵,硬是把人家總部的數十名精英高手全部拍死於掌下,直接把那個總舵主嚇得鑽進頂上懸掛著“聚義堂”牌匾的案台下麵,尿濕了褲襠。

    然後,他揪出該總舵主溫言柔語的問他是否同意加入黃衫派。當該總舵主好像雞啄米般不停的點頭同意之時,他很惋惜的告訴該總舵主,之所以看上他,不是看上他的地盤,而是他手上的人力資源,現在,這些人都死了,他的加入又有什麽意義呢?然後,他一掌拍落,把該總舵主的腦袋拍了個稀爛。

    而經此一役之後,許多還處於觀望期的勢力悚然恐懼,皆紛紛向黃衫派投誠了。

    話說回來,今日,鄭回視百東翎如仇敵,生起絕殺之心,極大可能,並非純碎為他的所謂師弟報仇,而是,他自己跟昆侖派之宿怨,為他當年被昆侖派追殺而發泄心裏的怨恨罷了。

    之所以,使用了比較大的篇幅介紹鄭回此人,並不是打算為他著書立說,聞達於世,而是,間接剖析此際諸葛先生和齊立勝二人內心糾結的原因。

    諸葛先生和齊立勝二人的武功不能說不好,最少,還是可以勉強擠進一流行列的,但是,跟鄭回相較,他們委實是差的太多太多。

    當然,真正讓他們糾結的,實質原因很大程度上並非由於所謂的正道門派同氣連枝,而是,他們懼怕,以鄭回的深厚功力,萬一給他發現了這個地窖,闖進來,他們根本抵擋不住,如果把百東翎救之下來,說不定,合著三人之力,有擊敗他的機會——可是,難就難在於,先不說憑著三人聯手是否可以擊殺鄭回,即便是幸運的做到了,那麽,接下來,他們二人便是要麵對著百東翎這個武功絕對比之他們隻高不低的大高手了,那樣的話,跟他們剛才的計劃嚴重脫軌的,無異於驅虎趕狼,引狼入室,自找麻煩。

    他們在這地窖裏愁腸百結,猶豫不決,外麵的鄭回可沒有任何猶豫,畢竟,也沒有誰對他喊停呀,故此,他很快就果斷的付諸於行動了。

    噗!

    一聲脆響,好像西瓜被砸破的聲音,百東翎的聲音不再了。

    這個時際,才忽然聽得一個清冷的聲音淡淡道:“西域鄭回,果然是好手段。”

    鄭回微微詫異的“咦”了一聲,道:“滄州彭家彭半劍大公子,連你也趟這趟渾水,倒是大大出乎鄭某意料之外的。”

    那清冷聲音淡淡道:“有什麽好奇怪的,你們貪婪的是人家的武學秘笈,而我,目的卻不在於此。”

    鄭回似乎好奇大起,道:“哦,這個我卻是相信的,以你今日劍道之高深修為,早已經超越了十年前的彭一刀了,世間上,能夠讓你彭大公子看在眼裏的東西,畢竟不多了。那麽,請恕鄭某好奇,彭大公子既然目的不在於秘笈,又為了哪般呢?”

    冷清聲音彭半劍淡淡道:“鄭老板既然熟知當年我叔父彭一刀,便該知悉他當年之事罷。”

    鄭回道:“哦,據說,當年,令叔父彭一刀死於夢中遊手上的,莫非,你是......”

    彭半劍道:“正是。”

    鄭回似乎對於這個彭半劍深懷忌憚,笑了一笑,道:“原來如此。這也不錯,有你在,我們的把握又增加了幾分啦。”

    彭半劍冷冷道:“你錯了,鄭老板,我跟你們並非一路的,你千萬別搞錯了。”

    鄭回道:“不然,雖然,你並不一定和我們走在一起,但是,你為的是報仇,我們是獲取秘笈,這完全沒有矛盾。簡單的說,隻要我們抓到人,獲得秘笈之後,可以把人交給你,任你處置。當然,我們以誠相待,希望大公子也不吝大度,如果先行一步抓到人了,先交於我們,待完畢之後再交回你手。大公子,你看,這樣如何?”

    彭半劍“撲哧”一笑,卻讓人尋覓不到半點愉快的內容,最多也就是一絲兒譏諷和嘲笑,“不如何。我隻是想說,我跟你們黃衫派半點關係都不存在,休說不會抓到人後交到你們的手上,即便是,你們先行一步抓到人,我也會在你們手上搶走。”

    鄭回道:“彭大公子,你......”

    彭半劍冷冷道:“如果你現在有意見的話,我們可以比劃比劃的。”

    鄭回鬱悶道:“這倒是沒有......”

    彭半劍道:“既然沒有,那就此別過罷。馬上要天黑,肚子餓了,去找些吃的。你們也夠狠心的,蓮花村幾十戶人家,上百口人,都讓你們給殺了,連找個煮飯的人都沒有,偏偏,我這人懶的很,不願意親自動手,哎,作孽呀!”

    鄭回立刻抗議:“不,大公子千萬別弄錯了,這村子的人大部分不是我們下手的,而是那些江湖散流做的。”彭半劍懶得跟他較勁,走了。

    鄭回低聲罵了一句:“牛什麽牛,一個沒落的家族,倘若沒有你彭半劍勉強支撐著,得以苟且殘喘的,恐怕連個二流都比之不上。”

    但是,他又不得不誠實的承認,正因如此,才顯得彭半劍的能力之超然。又聽得鄭回自言自語道:“這彭半劍可是個瘋子,得給大夥說一聲,得手之後,決不可停滯,哎,可惜,老大沒來,恐怕,也就隻有他可以對付這個瘋子罷......”

    咚!

    鄭回猛一跺足,分明是騰空飛射而去。

    終於,安靜了下來了。

    地窖之中的諸葛先生和齊立勝雙雙籲出一口氣,不約而同舉起袖子擦拭額上的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響起了腳步聲,輕快而直接,竟然徑直往地窖方向過來。

    諸葛先生和齊立勝雙雙一震,然後,很快又鬆了口氣,諸葛先生道:“是馬兄。”

    齊立勝點點頭,低聲道:“是了。”

    即將靠近的腳步聲忽然停頓住了,駭然道:“昆侖派的百東翎?!竟然被一掌爆頭,究竟是遭遇了何等高手呀?那麽,諸葛先生和齊兄莫非也遭遇不測啦......”

    關懷之意溢於言表,地窖之中的諸葛先生和齊兄忍不住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裏麵看見了一絲愧疚和不安,但是,這些東西又很快被某些邪惡的東西混合了,淹沒了,直至消失殆盡。

    諸葛先生壓低聲道:“恐怕是,如果我們不提醒他我們還活著,他是未必敢下來看的,畢竟,百東翎的死,對他的刺激非常大的。”

    齊立勝點點頭,道:“恐怕是。”

    諸葛先生便向出口處的梯級走上去,手在出口的擋板“篤篤篤”的敲了幾響。

    外麵的馬景達顯然大喜,當下移動腳步靠近過來。

    擋板緩緩移開了一個口子,光線咋亮又暗,卻是馬景達已經躍了下來,擋板迅速被恢複遮蓋。

    諸葛先生見得馬景達雙手抱著大包小包的一大堆,順手從他懷中拿下一部分,然後,二人一前一後走下梯級,行了過來。

    頓時,整間地窖都滿溢著一陣誘人的肉香和酒香。

    可是,盡管齊立勝早已饑腸轆轆,聞著那酒肉香氣,恨不得立刻奪在手上大快朵頤,但是,他的眼睛,卻始終暗暗關注著諸葛先生好馬景達二人的一舉一動。

    他的內功精深,眼裏之敏銳,絕非小安可比的,即便是在此地窖暗黑之中,他也可以看見他們二人之間是否動了嘴皮子說話了沒有,是否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小動作。

    事實證明,他們二人都沒有張嘴說話,諸葛先生幫忙拿食物的手勢也中規中矩的,連馬景達的胸前衣衫都沒有碰到一下。

    至於,關於“傳音入密”那等私密交流方式,雖然傳說得很神奇,交流語言不入第三人之耳,但是,其實質原理,不外乎使用一口丹田之氣,把聲帶發出的音符高度壓縮之後,所謂聚氣成絲,送到接收人之耳,而在發送之時,嘴皮子還是免不了會輕微度的開啟動作的。而且,倘若遭遇了功力遠遠超越交流二人境界之人,甚至可以憑隱秘手段截取或破壞。

    三人將幾個空壇子底朝天的反轉過來,並在一起,組成了一張簡易的桌子,把各種食物油紙包包和兩個約三斤裝的酒壇子都擱在上麵,看上去,倒是很豐盛的模樣。

    齊立勝忍不住笑了,笑罵道:“好家夥,敢情,你馬兄不是跟哪間酒家做買賣,而是給他搬家的!”

    馬景達也是笑笑道:“齊兄,還真讓你給說著了,我開始隻是走出二十來裏尋找的,哪知,別說食物,連毛都沒有。”

    齊立勝詫異道:“記得,此去約二十餘裏之處,好像有一座驛站呀,怎麽,也沒有食物供應嗎?”

    馬景達苦笑一下,道:“別說那個驛站的所有食物酒水洗劫一空,便是方圓五十裏之內,但凡飯館酒家,無不被清理的一幹二淨,連一點像樣的吃食也拿不出來。甚至,更離譜的是,大量的廚子被押走,導致了,即便是那些店家老板想補貨繼續做生意也因為缺了廚師而放棄了。”

    齊立勝奇道:“他們押走人家的廚子幹嘛?”

    馬景達道:“給他們做飯呀。帶著些廚子在身邊,他們走到哪兒,隻需捕獵一些野畜,便可以就地取材,讓廚子給他們整出最鮮美的野味,讓他們朵頤大嚼啦!”

    諸葛先生一掌拍出,把身後的一個壇子拍碎,恨恨道:“荒謬之極!”

    齊立勝看了他一眼,歎息道:“諸葛先生,我們也就不要顧慮這些煩人的事兒忙。正所謂能者多勞,在某些境地裏,我們與真正的能者,實在是存在有一定的距離的。故而,我們但求本心行之,其他的事情,也隻能夠留給真正的能者操勞罷。”

    馬景達點點頭,讚道:“齊兄說的好,這但求本心行之,原就是我輩之行俠仗義之不二忠旨。但是,活雖如此,但要始終如一貫徹於一輩子,天下之間,恐怕是沒有幾人可以做到罷。”

    諸葛先生歎息道:“有些道理,總是如此的,說之簡單,做來卻難。也正因如此,我們正道門派才可以立於世上經曆數百年之風霜卻依然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因為,畢竟,這個世上,遭遇不公受著疾苦的人占為多數,他們需要我們,期待著我們緩解他們的痛苦。”

    齊立勝道:“正是如此。”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打開一些油包,從中取出一些諸如鹵牛肉烤雞之類的熟食,至於裝酒器皿,估計在這地窖裏麵不好找,索性也不找了。恰巧諸葛先生剛才拍爛的壇子,撿起三塊凹型片子,將就著倒少點酒,還是可以可以的。至於,這些壇子碎片是否幹淨,那可講究不來的。

    馬景達看向床上依然沉睡著的小安,微微一怔,道:“大少肯定也餓了,怎麽還睡的那麽沉呀?”

    齊立勝道:“剛剛不久前,上麵發生了一場惡鬥,我們擔心大少害怕從而發出聲響被發現了,諸葛先生便點了他的睡穴。”

    “哦,”馬景達點點頭,“他究竟一小孩子,何況,他打小在夢大俠身邊,從來不受流離顛簸和邪惡入侵之苦,這些日子,倒是為難他啦。”

    他微微一頓,道:“現在,便勞煩諸葛先生把他的睡穴解開罷。”

    諸葛先生點點頭,剛剛要站起來,齊立勝已經先一步站了起來,笑道:“素聞諸葛先生的獨門點穴手法在武林之中獨樹一幟,極是奇特,兄弟我一向有些許不服,諸葛先生,不介意我試之一試,看看可否解開你的獨門點穴手法呢?”

    正道之中,為了不傷和氣的切磋,通常使用的手法,便是通過第三者的間接過招,這是很正常的事兒。

    所以,諸葛先生沒有任何異議,點頭道:“嗬嗬,既然齊兄有如此興致,我自然是不會介意的。”

    馬景達也來了興趣,道:“好呀,有幸見證兩位的切磋,我便臨時客串那公證人如何?”

    齊立勝和諸葛先生雙雙撫掌稱善。

    於是,齊立勝一馬當先,便要向床上的小安走去,可是,當他經過背對床、正準備轉過身去見證的實際,他霍然一聲暴喝:“動手!”

    暴喝聲中,他雙掌一立,徑取馬景達的後腦勺,好像恨不得一招就把馬景達的腦袋劈開兩片!

    這一刻,諸葛先生也同時出手!(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