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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挑剔的眼光來看,那兩個正在纏鬥的修仙者真的不算什麽。

    如此年齡,連天才都算不上。

    看著半空中時不時閃過一兩道流光,雲冉隻覺得眼睛疼。若是像凡人那樣隻看得到白光其實也沒什麽,但雲冉偏偏不幹,將身上僅存的靈力集中在雙眼,妄想自己能看清整個局勢。

    也沒堅持過久就堅持不下來了。眼睛很幹也很澀,感覺就像有什麽蟲子飛到了你的眼睛裏。感受到眼睛的不適和體內靈力的流失,雲冉也不強行為之,直接放棄。

    待眼睛暖過來後再睜開所入目的依舊是看台上那些為自己的性命而提心吊膽的凡人和漆黑的夜空中不時閃過的流光。

    盯著那些為了自己性命惶惶不安的人們看了許久,終是忍不住想著若自己一直這般,修為散去,法力消失……隻怕也會和他們一般惶惶不可終日吧。

    縱然她父親修為不凡又如何?

    縱然凰於飛天妒英才又如何?

    這些終究不是她的……隻有拿在自己手裏的,才是自己的;隻有自己掌握的,才是自己的。終有一天她要殺了他……

    這般想著,雲冉就像得了癔症那般,眼裏隻有仇恨的光,藏在袖袍下的雙拳緊握著。她掩飾的極好,就連離她最近的凰於飛亦未曾發現。即使發現了又如何,他的命是她的,她讓他死她就必須得死。

    “老奴見過小姐,讓小姐受驚還望小姐見諒。”一道略顯蒼老的嗓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先是被驚了下,實在想不到自己會這麽弱,居然連凡人的腳步聲都為感覺到,但也未有太大的擔憂,有凰於飛在一般人傷不到她。若是如此也要了她的命,那就是她命本該絕。平複自己的內心,轉頭看去卻是天來客客棧掌櫃。

    六十歲左右,頭發花白著,身上所穿的料子又是極好的。

    鄴城的天來客客棧、清水閣、暖紅閣、雲葉錢莊都是屬於天下第一富豪雲錦的生意,而很不巧雲錦剛剛好是雲冉她爹。

    這鄴城的天來客掌櫃叫她小姐也無可是非,隻是奇怪的是——他又是如何知道她是天來客的大小姐?

    見雲冉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掌櫃笑了笑,解釋道“小小姐有所不知,早在幾年前也就將您和凰公子的畫像頒發了下來,令各個城市的掌櫃領事記牢於心,若小小姐有要求需盡全力祝您。”

    “原來是爹爹。”雲冉點頭,注意到老掌櫃的稱呼雲冉也未在意,想起自己的爹爹心中劃過一絲暖意。看著城主府的上空想了想又問“你可知他們是何人,又為何在城中打鬥?”

    老掌櫃令下人搬來椅子,讓雲冉和凰於飛坐下這才說道“空中打鬥的二人,那穿青衣的是鄴城的城主,穿紅衣的是邊城國一個小門派裏的內門弟子。”

    雲冉點頭,這才明白為何那城主府圍了不少護衛隊卻無人動手,原來在上麵打鬥的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那人可是犯了什麽過錯?難道不知修仙者是不允許在城中打鬥的嗎?”

    見雲冉一臉疑惑,老掌櫃搖頭,將自己所知道的細細道出“小小姐有所不知,我們城主叫南宮真,原邊城國一修仙世家的子弟;那紅衣男子名傅紅雪同是邊城國一修仙世家的子弟。巧的是這兩個世家同屬一城又互相是對頭,六十年前南宮真所在的修仙家族出了一些差錯被傅紅雪所在的修仙家族沒了全族,恰巧南宮真那是拜入天朝皇國的九神學府不在族中因此僥幸活了下來。

    一個四百多人的家族在一夕之間隻剩一人,這樣的變故無論發生在誰的身上都受不了。滅族以後南宮真就此消失不見,四十年後他又出現了,那是他的修為已經到了胎息後期。”掌櫃說著,突然笑了。

    雲冉就這麽看著他,沒有開口,接下來的事她可以猜到。果然,沒多久老掌櫃再次開口“其實,以城主的天賦若是沒有發生滅門的事,四十年時間他未嚐不可達到靈寂期,不過造化弄人也不可說。

    南宮真出世後花了三年時間,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滅了傅氏家族所有修仙者。隻是那南宮真的心終究不夠狠,還是給傅氏家族留下了一絲血脈,於是有了今天的爭鬥。”

    雲冉也笑了,那笑容有點陰冷看得掌櫃有些發毛,端起侍女泡好的茶淺酌了一口才道“今日之果,前日隻因。當日因為他的一絲善心導致今日有人找上門來要殺他,亦同,當年若不是那傅紅雪的家族因為利益滅了南宮真滿門就不會後來南宮真滅他滿門。說來說去不過一個仇字。”

    掌櫃連連稱是,沒有否認。這本就是世界的生存法則,他如今已有六十三歲,做了天來客客棧一方的分城掌櫃,早在他二十歲之時又何嚐不是一個翩翩少年呢,家族中未出修仙者,但在凡間地位也是不小,若不是出現了變故又何來坐一個小小的分店掌櫃呢……

    唉!

    前程事,前程說。若當初不是遇見了小姐和爺,隻怕……在這亂世中能活下來便好,又何求這麽多?如今看到小小姐也算是沒有什麽遺憾了吧?

    他如此想著,並未注意到坐在他身前的那個人看向他的眼神裏有一些異色。

    “或許當年南宮真滅了那個傅紅雪的滿門心中還是後悔的吧。”凰於飛突然開口,同雲冉一樣看向掌櫃的眼裏也有些異色,但也隻是一瞬,他的目光很快就再次投向遠方的打鬥中。看了會雙方的打鬥,在老掌櫃滿眼的異色中道出了事實“如你所說,南宮真在二十年前就已是胎息後期,可如今他還是胎息後期。且不說南宮真有沒有隱藏實力,單憑他二十年胎息後期的經驗就遠比那個新晉胎息前期的毛頭小子經驗要老道得多。

    就是如此,這二人也是打得不分秋色。誰敢說南宮真沒有讓這傅紅雪?

    再說了,這打鬥已經過了有兩刻鍾了。傅紅雪以堅持不下,連連往嘴裏送著丹藥;再看那南宮真依舊臉不紅,心不跳。”

    凰於飛即使和雲冉在一起和很少開口,即便開了口也是極少一次性說出這麽多話。作為高冷男神,突然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也是沒有半分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