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來今天宰不了你了。”
    “怎麽不能宰？我們多點酒啊，讓土豪破費破費。”
    “成啊，沒問題！”叢琦大手一揮，讓大家放開了點。
    畢業季，學校附近街道的各種館子人都超級多。
    叢琦一行人來得早，正吃著呢又進來了一撥人。
    二三十人裏，有五六個留著中性挑染頭，一看就是隔壁榕音的。因為水果衛視今年搞了選秀比賽，節目非常火爆，榕音闖進決賽的就有兩位。
    大街上模仿她們的也有，但不會如此集中。
    所以叢琦覺得他們很可能是參賽選手們的同校校友，也是畢業生。
    對方也看到這邊鬧哄哄的他們，有互相認識的人還揮手打了招呼。
    向吉玉交遊廣闊，端著酒跑到對麵桌嘮嗑。
    嘮了兩句慌慌張張跑回來找人要本子。
    “於迎夏也在，我得去找她要個簽名。”
    於迎夏就是大區前三甲，目前在決賽第六。
    說到這檔節目，叢琦還給某兩個參賽選手短信投過票。
    本來是覺得對方資質不錯，作詞作曲都很有天分，想讓應奇正多關注一下，簽兩個回星空。
    沒想到晚了一步，所有闖進前20的選手都跟水果衛視旗下的娛樂公司簽約了。
    等回過頭一琢磨，她就想明白了。
    不是自己晚了，也不是前20的那麽巧都簽了約，而是簽約後才能邁入20強。
    沒簽到人反正她感到很遺憾。
    想到這兒，叢琦扭頭看對麵人群，對方正好給向吉玉簽完名，抬眸也看到她了，大方笑了笑。
    叢琦也回了個笑容。
    沒有搭話，都知道以後在圈裏肯定還有見麵的機會。
    吃完飯，暨和北先去買單。
    向吉玉一行人打算嗨通宵，問叢琦要不要續攤兒。
    叢琦連連擺手。
    “別了，三十歲的老骨頭跟二十出頭的你們不能比，你們精力旺盛。”
    “這就回去了？”
    “對，我們倆還得去逛逛玩具店，幫小孩買奧特曼！”
    “嘁~~~~”
    時間尚早，街道兩旁燈火通明。
    各種各樣的美食香味兒跟食客們的開懷大笑夾雜在一起。
    年輕的畢業生們勾肩搭背，你哭我笑，煙火氣濃鬱。
    叢琦深吸一口氣，感慨道：“我覺得自個兒跟大多數人都不算特別熟絡，但散夥飯一吃呢，誒，居然還有點惆悵！”
    暨和北牽著她手，語氣溫柔：“多正常啊。就算是人生中的過客，悄無聲息離場和儀式感滿滿退場，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人又是情緒化的動物，很容易被氛圍感染。
    方才一群年輕人又哭又笑，說著過去四年的點點滴滴，有為自己的小心眼道歉的，有鼓起勇氣告白的，有主動提出想跟對方做朋友，覺得對方人很好的，還有冰釋前嫌擁抱的……
    他見了都有一瞬間怔忪。
    不過不是因為自己沒能擁有大學時光遺憾，而是遺憾這段跟叢琦有關的經曆自己缺席了。
    但脫離環境其實沒什麽大不了。
    “不過沒關係，你的人生大巴裏永遠都有我，咱們誰也不做中途下車的那個。”
    叢琦掙開十指相扣的手。
    轉而兩隻手一起抱住暨和北胳膊。
    拉長語調：“是——我有你陪呢，這輛車我們得一起坐到終點站。”
    她的聲音軟軟的，卻格外堅定，暨和北心裏也軟乎乎的。
    噙著笑應道：“拉鉤~~”
    “好啊，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溫暖的燈光下，喧囂的人聲兒裏，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緊緊依偎著。
    幼稚的勾了勾小指，相擁著緩緩走向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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