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望海潮·入江湖 第二百四十六章 字稱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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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蘇廣源,巨鯨塢一時間可是群龍無首,邢瑾隻得暫派人手和於彬一起打次日一早,其餘四塢的船主也各回了本寨,主寨中也隻有薛大可父子留下養傷,邢寨主心情大好,在正廳設家宴邀請眾人,邢、薛、蕭三家盡皆在等酒過三巡了,邢瑾輕咳一聲從近從手上拿過一個木盒笑道“寧兒,你此來卻也受了好大風險,還好如今事都過去來,我這裏有一物,今日就交與你”
    蕭寧是一頭霧水,看了自己父親一眼,見他沒有阻止,於是起身拜謝接了過來放在旁邢寨主看著再一笑,示意他打開看少俠這才輕輕的揭開盒蓋,就見裏麵放著一本冊子,麵上書的是三個字《泣血集》!書頁上幾處暗紅,好像真有人將血吐在過上麵似
    見了此書少俠還不明白什麽意思,旁邊的長齡卻是臉色大變,豁得站了起來,看著邢寨主道“寨主,此事不可!”
    邢瑾微微一笑,伸手壓了壓示意他坐下,問道“蕭賢弟,你說這個我不給寧兒,還能給誰啊?”
    “這……”長齡也一時無語
    邢瑾在上首歎了口氣,也是端起杯來飲了一口道“此物最初我確是打算交給源兒的,可誰知……唉!造化弄人吧!如今我這身邊的還能給誰?善兒?恐怕他也打理不了這個寨”
    薛大可好像早知道是怎麽回事,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最終苦笑一聲搖搖
    “那寨主何不交給媗兒?”長齡言
    “嗬”邢瑾看著他笑了,說道,“給媗兒和給寧兒還有什麽不一樣嗎?”
    長齡一愣,也是尷尬的笑了,卻還是又加了一句“寨主再從這十二塢中挑選俊傑也無不可”
    “”邢瑾還是苦笑一聲,端著杯道“外人都看著鎖龍寨一寨十二塢風光異常,可你蕭賢弟也在寨中這麽多年了,曾見過幾個可堪造就的年輕人嗎?”
    “這……”蕭長齡尷尬的一笑,訕訕得道,“也是寨主要求高了”
    邢寨主揮了揮袖子,端著杯子道“如今看來,真還未有比寧兒更合適就以他現在的功夫,在江湖中獨當一麵都足矣,日後若再參照這集子上所載,比過那嶽長海去也不過指日之間罷了,到時本寨在中原武林……”說著已自哈哈大
    薛大可和蕭長齡都知道他這些年來的心結所在,在旁邊也是苦笑一
    蕭寧看他們說的熱鬧,自己在一旁聽的是雲裏霧裏一般,不由得看看眾人,是滿臉的疑邢瑾看出了他的不解,微微一笑解釋道“寧兒,不知你可否聽說過,這鎖龍寨在君山立寨本於五代亂初代耿寨主為保洞庭安定,集合一眾漁夫豪強立了此可耿寨主的武藝並不算高明,四下求藝也不過勉強是一流之境罷了,如此一連三代在江湖上也無甚名直至三代寨主姓耿單諱一個忠字,不忿於寨子如此庸碌,壯年之時將寨中事交給了自己的徒弟打理,他則浪跡江湖尋師訪友,遍學武十五年後再回寨內,已是一等一的身手可其唯怨自己所學太雜,回來後也未重掌水寨,隻將自己與同來的三位好友一起關在後寨之中,全心探討武學了,如此又是十這十年中,另外三人陸續去世,等耿寨主將諸般武藝融會貫通,才寫下了這本集書成之日,他本人也是心力耗竭,油盡燈枯,最後吐血於書頁之上,撒手西去,後世晚輩為念及此事,給此書名曰《泣血集”
    說到這兒歎了口氣,呷了口酒才接著道“耿忠寨主為了寨中武學,終生未娶,自此後寨中耿姓絕跡,寨主之位不再為一家所掌,可也是立下了規矩,這《泣血集》隻可傳於曆任寨主,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子女徒弟皆不可碰觸,而且每任寨主在武藝上若有所得,盡需增補於此集當中,若要傳授其中武藝,也隻可身教口授,不可使他人照書修更明令限製,非下任寨主繼承之人,不能得傳兩門以上之功”
    聽到這裏蕭寧算是明白邢寨主的意思了,這竟然是想把整個寨子交到他手裏呀!急忙間站起身形,惶恐得一躬到地道“寨主這是何意,小可實在難當重任……”
    “哎——”邢瑾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起身親自將他扶起來道,“如今的鎖龍寨表麵風光,可到了這小一輩中,真能在江湖中拿的出手的,媗兒算半個,善兒算半個,以前源兒算一個,其餘不說碌碌,但也無有頂尖之寨上這塊金字招牌,還盡是我等這些人撐到現在源兒離島,我已聽你父親提及,你與媗兒之事也算有了眉目,那以後這寨主的位子你不接還讓誰接?”
    “寨主……”蕭寧抱拳剛要再開口,邢瑾反是先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怎麽,還是叫寨主?”
    “邢……伯”蕭寧臉上一紅,看了旁邊坐的邢姑娘一眼,尷尬的叫
    “哈哈哈”邢寨主暢快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坐回去接著道,“關於你和媗兒的事,我也知道你從中的為難,要不是媗兒胡鬧,當初剛得著你消息就想將此事挑明王家那丫頭也是個好姑娘,我也不是讓你負本來在武林大會上,我是先將這事托付給了駱門主,讓他從中撮合,要是沒有寨子裏這檔子事,是想著年後再去趟太原,找王威商量商量此可到如今,也不必再等過年了,趕等著此處的事安頓差不多了,我就起程上太原去,就算跪下求也得把這事給圓滿”
    “邢伯伯……”
    “爹!”
    蕭寧和雨媗都叫了一聲,眼圈都是紅
    蕭長齡歎了口氣,也是站起身來一揖道“為著小兒之事,著實讓寨主為難”
    邢瑾笑著壓了壓手,讓他也坐下道“如此賢婿,讓誰家不是去搶,我為女兒之事上趟太原,也不算丟了什麽麵”一句話說的蕭寧和雨媗臉都紅
    再飲罷了杯中的酒,邢寨主看看少俠笑道“此間事如今也算了了,我知道月丫頭還在外麵,你也是坐不住了,打算什麽時候走啊?”
    蕭少俠端著杯子的手一頓,知道自己的心思已讓人給看穿了,不由得看了邢姑娘一眼,略作猶豫道“我想……明日就出島”
    “”邢瑾對他的打算好像也不奇怪,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雨媗姑娘卻有幾分著急了,看著他道“不行,蕭大哥,你這身上連毒加傷的,萬一出島……”
    “媗”邢瑾叫了一聲打斷了女兒的話,眼光看過去說道,“月丫頭一時負氣出走已有數日,不找到她你蕭大哥焉能安下心來療傷,你就莫要攔他如若放心不下,你也跟去就”
    雨媗聽了思慮半晌,最終卻是搖搖頭道“我還是不去”
    蕭寧看著她一笑,再把目光轉向自己的父親道“爹,我明天就先出島”
    “”長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眉頭緊蹙了好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道,“寧兒,過來,跪下!”
    蕭寧聞言一愣,四下裏的人也盡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等少俠真個走到案前跪了下來,就聽父親道“寧兒,依古禮需二十冠頂加字,這本是年後之可既已入江湖,也講不得那些繁文縟節明日你這一走,加冠之禮也不一定能給你舉行,今天就當著你邢伯伯和薛伯伯的麵,為父將表字加之於你”
    一時室中之人鴉雀無聲,蕭寧跪在案前滿麵肅容,俯身叩首道“請父親大人賜”
    長齡輕咳一聲,目光緊盯著兒子道“幼時我與你名之為‘寧’,乃是出自劉安所書《淮南子》中‘非澹薄無以明德,非寧靜無以致遠’之本想讓你修身養德,立誌求學,他日可身居廟堂,濟世安但造化弄人,今日你既已踏上江湖,亦不可忘卻為父給你取名之意,當除惡行善,護國衛”
    “是!謹遵父親大人教”蕭寧再叩了一個頭
    長齡點點頭,接著道“名既出於此,字亦出於此吧,今日我給你取字‘明遠’,盼你日後遇事靈台清明,行道誌存高遠!”
    “謝父親!”蕭寧聽得熱淚盈眶,再叩首
    “好,好!”長齡也含著淚上前將他扶了起來,歎息道,“你母親知道你今日,在天之靈也可是瞑目”說著拭了拭眼
    邢瑾見氣氛有些悲切,忙端酒起身打了個哈哈道“好,好!今日蕭兄弟賜字,寧兒成年,此等喜事,當浮一大白!”說著舉杯共邀眾人,道了個請
    一時間室中又是熱烈了起來,眾人觥籌交錯直到夜深,才醉醺醺的各自回轉房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聚在碼頭上為蕭寧送行,長齡上前拍拍兒子道“本想著讓你尋到月兒就帶回來,可為父也知道,你還要去為你餘伯伯報仇,也就不強求你但是行道江湖,千萬不可狂悖,小心作”
    “”蕭寧躬身應
    邢瑾也上前拍拍他,笑道“賢侄,身上的傷還未愈,此去可不是逞強的時候,見了神音教的人還需躲著些才”說著從身後的人手中接過一領純白的狐裘道,“若往北走,天也漸寒了,這件衣服你去帶給月丫頭,也算我的一點心”
    少俠接過衣服一看,就見上麵根根毫毛晶瑩剔透,無有一絲雜色,當真是千金難求,剛要出聲推辭,後麵薛船主看的明白,咧嘴笑道“寧小子,沒必要為你嶽父省這錢,鎖龍寨中富過龍宮,他不差這”
    蕭寧尷尬的笑了笑,俯身拜最後眾人都遠遠的離開,隻留了雨媗姑娘在眼姑娘紅著臉走上前去,將一支湘妃竹的洞蕭遞過去,再給他理理衣襟道“蕭大哥,此去你盡管放心,蕭叔叔處有我照顧,可你務必要尋到楚月妹若得她應允,我自是在洞庭等你們;若她不允,我亦當在君山上祝福你”說罷掩麵轉身,發足狂奔而
    蕭少俠一手握著竹蕭,一手攬著狐裘,看著遠去的背影,再感受著那尚揣在懷中,而今才覺得沉甸甸的錦囊,心中一時五味雜這正應了
    千般情意,報與君
    泣淚時、心隨卿轉,笑顏處、盡道相
    看風停,隻見堤邊,楊柳枯
    弄舟再起漣漪,倩影分
    歎息中、煙輕霧淡,朦朧複、還望歸
    自今日,竹淚蕭音,相伴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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