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戰艦在相互交火中被摧毀。
    無數殘骸碎片散布在各個空間。
    兩邊的艦隊指揮官。
    不約而同地下達撤退指令。
    蔡莫有點焦躁地來回踱步。
    奇點艦隊停留在這片區域時間。
    過於久了。
    在過去的十天時間內。
    遲遲沒有辦法取得突破。
    對麵的戰艦指揮官正在從青澀。
    迅速轉變為老練。
    一些戰術不再奏效。
    但這些都還能克服。
    唯獨一點。
    蔡莫看著那些被毀的戰艦殘骸。
    對麵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新的戰艦加入戰場。
    這讓眼前這四支仿生人軍團艦隊。
    數目不減反增。
    “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
    蔡莫對著自己身邊參謀說道。
    他不知道紅粒軍方那邊會怎麽準備。
    自己這邊已經浪費了十天時間。
    就算紅粒軍方是頭豬也反應過來了。
    可是眼下，蔡莫已經進退兩難。
    不論是繞過還是返回。
    都需要先解決掉這個杜子楓這個釘子才行。
    不然這些仿生人艦隊一定會銜尾而追。
    屆時等到紅粒軍方的主力到來。
    腹背受敵的就是他們了。
    “軍團長所言極是。”
    “我建議是再分出一支分艦隊。”
    “去尋找那個杜子楓的生產基地。”
    參謀長應和道。
    蔡莫這時反倒不出聲了。
    他沉默看著光幕上。
    杜子楓的照片。
    在照片旁邊。
    還有詳細的履曆標注。
    這是卜淩菲發來的信息。
    “叛逃首席……”
    蔡莫輕輕念出杜子楓曾經的稱謂。
    感慨還是紅粒星域玩得花。
    真正的叛徒首席。
    基本在軍方，在政務兩派身上。
    結果一個有才華實力的人，反而被打上這樣的標簽。
    而這個杜子楓，也是當前唯一選擇公開站出來。
    去試圖阻止自己的首席。
    “找到他所在了嗎？”
    蔡莫看向身邊的軍團長。
    “按照偵察艦給回的情報。”
    “這個杜子楓很有可能在這顆星球上。”
    參謀長指著星圖的某一處。
    塔路星。
    “那就去做吧。”
    蔡莫沒有意見。
    一名參謀領命去進行布置。
    蔡莫看著那人離開。
    然後又轉回星圖上。
    對眼前的情況。
    他始終有股不好預感。
    前半程一直很順利。
    現在遭遇阻礙。
    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蔡莫有信心。
    哪怕遭遇阻礙。
    憑借自己這支遠征軍艦隊的實力。
    依然能吊打這些紅粒星域的人。
    踏出一條歸家的路。
    “前方主力艦隊的第一批生物戰艦。”
    “恢複得怎麽樣了？”
    蔡莫又問起另外一個問題。
    “已經基本完好。”
    “可以再度投入戰鬥。”
    一名參謀站出來回答。
    “很好。”
    “對麵有高生產力。”
    “我們有高恢複力。”
    “那就看看誰更能耗。”
    “讓恢複的生物戰艦頂上前線。”
    “替換當前的軍團艦隊！”
    蔡莫拍板。
    “是。”
    那名參謀退下，去著手這個事情的安排。
    “軍團長。”
    “還有一個事情。”
    參謀長這時開口。
    蔡莫看向對方。
    沒有說話。
    但是直覺告訴他，是關於光點空間站的事情。
    上次他們還對那裏崛起的仿生人勢力。
    有點苦惱。
    “是光點空間站。”
    “上麵的反抗行為越發激烈。”
    “頻次正在迅速變多。”
    參謀長確實是在說這個事情。
    蔡莫點頭。
    他把手指輕輕敲打在指揮桌上。
    清脆的叩擊聲密集響起。
    然後在某一瞬間停下。
    “快刀斬亂麻。”
    “我們沒有精力管那些東西。”
    “讓駐紮的地麵部隊行動起來。”
    “抓。”
    “給我進入每一個生活區的抓人！”
    “隻要活著。”
    “隻要能動。”
    “統統給我抓了！”
    蔡莫的話，讓參謀長大驚失色。
    “軍團長。”
    “如果把這些人都聚集起來。”
    “那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啊！”
    “我們怎麽負擔這些人的口糧啊！”
    蔡莫搖頭。
    眼中閃過殘忍。
    “我們不需要負擔他們的口糧。”
    “先抓一萬人。”
    “放到政務大廳。”
    “進行全線直播！”
    “要求讓那些反抗軍的首領自己出來。”
    “如果不出。”
    “那就當著那些紅粒星域的人麵。”
    “殺！”
    “下一次再抓十萬人！”
    “同樣的套路。”
    “我就不信。”
    “那些家夥還能繼續貓下去。”
    “殺十萬不夠。”
    “就一百萬，一千萬，一個億！”
    蔡莫說出讓人徹骨冰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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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團長。”
    “這——”
    參謀長第一次猶豫了。
    “執行命令。”
    “我們必須要一個安定的後方。”
    “要讓那些選擇反抗的人知道。”
    “他們的反抗，會付出什麽樣沉重的代價！”
    蔡莫一臉趾高氣昂。
    ……
    軍方的聯合艦隊。
    金昌一路沿著蹤跡。
    追逐到舊首都圈位置。
    這裏已經空蕩無一物。
    往日那些熱鬧的星際航路。
    再也看不到一絲蹤跡。
    整片星域回歸了原本的沉寂。
    金晨心裏涼了半截。
    這一次奇點艦隊的奇襲。
    做得非常成功。
    至少當前局麵來說。
    奇點艦隊達成至少一半的戰略目標。
    餘下的事情。
    隻剩下怎麽逃離紅粒星域。
    或者再賭一把大的。
    把軍方那些安置空間站。
    也一股腦打包帶走。
    “立刻回傳給軍團長。”
    “稟告當前的情況。”
    “我們的大後方危險！”
    金晨第一念頭就是回稟秦尤。
    雖然他還不太承認秦尤這個軍團長。
    不過大敵當前。
    一切以擊敗奇點艦隊為優先。
    就在他身邊的參謀打算去交代事情。
    一個傳令官匆匆進來。
    “金代理。”
    “軍團長有消息傳遞。”
    傳令官對金晨的稱呼。
    是代理艦長的簡稱。
    張鳴天沒有指定正式艦長時。
    都是由各軍團艦隊的參謀長進行代理艦長一職。
    金晨皺眉。
    他擔憂，不會是他們的大後方失守。
    那些安置空間站也被奇點艦隊打包帶走。
    如果真是這樣。
    金晨也會忍不住罵娘的。
    光幕打開。
    秦尤的話很簡短。
    快速交代了當前局勢。
    簡而言之。
    軍隊的大後方沒有問題。
    而他們最憂慮的奇點艦隊。
    也被那個叛徒首席杜子楓，給主動攔下。
    現在秦尤要求。
    他們這個聯合艦隊堵住奇點艦隊的退路。
    但是不用著急動手。
    等那個杜子楓被奇點艦隊幹掉再說。
    杜子楓和他麾下的仿生人。
    已經成為紅粒的心腹大患。
    金晨看到這一句。
    心中忍不住冷笑一聲。
    “什麽心腹大患。”
    “是你秦尤野心的心腹大患吧。”
    金晨掃一眼星圖。
    當即明白很多事情。
    以那個杜首席的位置。
    完全可以不出頭。
    安靜看戲就行了。
    但現在杜子楓不僅出頭了。
    還把奇點艦隊攔下十日之久。
    這已經不是簡單以個人利益角度出發了。
    而是以整個紅粒星域利益角度出發。
    原本金晨對杜子楓這個人。
    毫無感覺。
    首席什麽的。
    除了張鳴天。
    其他人，他一概不認。
    但是在這種危難關頭。
    這個杜子楓願意站出來。
    這讓金晨對這個首席。
    多少帶了些好感。
    “金代理。”
    “那我們？”
    一名參謀開口詢問。
    “繼續追擊。”
    “先咬住奇點艦隊的尾巴再說。”
    金晨下令。
    不管到時要不要執行秦尤的命令。
    先到地方再說。
    ……
    光點空間站。
    某個頻道開始開播。
    畫麵裏。
    是中央政務樓前的大型廣場。
    此刻這裏站滿了人。
    這些都是剛剛被奇點人抓來紅粒普通居民。
    “根據最高軍團長的指示。”
    “光點空間站所有反叛人員。”
    “違反臨時治安管理法。”
    “……”
    “危害社會安定。”
    “為了維護光點空間站的和諧穩定。”
    女主持顫顫巍巍地播報著奇點人的要求。
    最後那一行字。
    她有點難以說出口。
    可是看著演播廳下麵。
    那些荷槍實彈的重裝戰甲士兵。
    女主持終於還是開口。
    “即刻處決掉所有逮捕的違法人員。”
    當這一句話說完。
    女主持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在她身邊的嘉賓荀羊。
    同樣一臉死灰。
    荀羊親眼目睹了這些奇點人。
    在光點空間站上的殘暴統治。
    相比舊日時。
    他不斷鼓吹的仿生人威脅。
    眼前這些奇點人的危險。
    才是實實在在，且觸及自身。
    在這段不長的時間內。
    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中。
    毫不留情。
    荀羊看著那近萬名無辜人。
    被奇點人押到廣場上。
    公開宣讀他們與反叛軍的罪狀。
    尤其是與覺醒仿生人的首領。
    d25·452。
    這時，一個畫麵切進來。
    是一個獅子頭模樣的人。
    每一個奇點人都是如此好辨認。
    奇點遠征軍最高統帥，蔡莫。
    “d25·452。”
    “所有的叛亂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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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請即刻主動投案自首。”
    “不然，將會有更多的人。”
    “因為受到你們的牽連。”
    “走向死亡。”
    “你們不為自己考慮。”
    “也請考慮一下這些人。”
    “好自為之。”
    蔡莫這段提前錄製的視頻放完。
    畫麵中。
    那些奇點士兵開始了無差別的攻擊。
    圍困在其中的無辜民眾一波波地倒下。
    場麵極度血腥。
    就在這時。
    現場出現多處爆炸。
    幾個小隊的人衝入廣場。
    高喊著解放光點空間站。
    但是這裏的奇點軍隊早有準備。
    頃刻間，這些意圖解救那些無辜人的反抗軍。
    很快就被一個個定點清除。
    女主持和荀羊都不忍再看。
    臉帶絕望。
    可是他們沒有半點辦法。
    從那三位首席不戰而降開始。
    整個紅粒首都圈，就已經成為別人砧板上的魚肉。
    任人宰割。
    女主持突然接收到導播的信息。
    讓他們為此點評幾句。
    不然，子彈下一秒就會打到他們身上。
    “荀羊教授。”
    “你對這個事情有什麽看法？”
    女主持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看向身邊的荀羊。
    荀羊卻出乎往常觀眾對他的印象。
    第一次麵對鏡頭時。
    是無聲的沉默。
    荀羊什麽都沒有說。
    在奇點人到來前。
    那些被他大肆鼓吹的東西。
    諸如仿生人的危害。
    杜子楓身上的凶手叛徒首席。
    各種被他打上的標簽。
    現在卻被事實不斷打臉。
    那個d25·452，隨著他出現的次數增多。
    荀羊也逐漸分清了d25·452與假d25·452的區別。
    知道了王強死的那晚。
    鏡頭前那個d25·452，根本不是他。
    也隨著許伏成死前的自白。
    和後續對杜子楓個人的解密。
    也知道自己當初的那些臆想。
    錯得究竟有多離譜。
    荀羊現在已經不在乎自己被打臉。
    他隻希望有人能站出來。
    解救光點空間站。
    “荀羊教授？”
    女主持在槍口的無聲威脅下。
    再次開口詢問身邊的荀羊。
    眼中帶著祈求。
    她還不想死。
    女主持隻希望荀羊能開口說話。
    荀羊低著頭。
    最後方法是下定某個決心。
    荀羊猛地抬頭。
    視線緊緊盯著眼前的鏡頭。
    緩緩擠出三個字。
    “會敗的。”
    荀羊的話。
    讓女主持摸不著頭腦。
    目光充滿了疑惑。
    “你們會敗的！”
    “你們這些凶徒，劊子手！”
    “總有一天。”
    “我們會推翻你們的殘暴統治！”
    “光複整個光點空間站。”
    “光複整個紅粒星域！”
    “紅粒星域永不言敗！”
    “也絕不退讓！”
    荀羊霍然起身。
    用盡自己的所有力氣嘶吼。
    槍響。
    荀羊的腦袋爆開。
    無頭的屍體重重跌回座椅上。
    “啊——”
    女主持的尖銳驚叫聲。
    隨著直播畫麵，戛然而止。
    高夏沉默看著眼前的一幕。
    莫名帶起了哀傷。
    他看向身邊的d25·452。
    “接下來。”
    “奇點的打擊，會越發喪心病狂。”
    “一旦他們找到我們的生產基地。”
    “我們將會陷入更為被動的局麵。”
    高夏對反抗軍的前景。
    已經有了預想。
    情況非常不好。
    雖然仿生人機甲很能打。
    但是隨著戰鬥的日益頻繁。
    和奇點軍隊的收緊。
    他們能鑽的空子也越來越少。
    而現在。
    奇點人又推出了更為凶殘的做法。
    殺人。
    用殺戮無辜的人。
    逼迫他們這些反抗軍的首領。
    主動出來投降。
    奇點星域殺一萬人，他們可以忍住。
    但殺一百萬，一千萬呢？
    他們還能忍得下去嗎？
    可是一旦出戰。
    光憑借現有的生產設備。
    完全不能正麵抵抗奇點的正規軍。
    “確實。”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d25·452緩緩開口。
    他掃視了這個房間裏的所有人。
    他們都是自發匯聚起來的人。
    為了同一個目的。
    而不斷奮鬥著。
    “沒錯！”
    “那我們跟他們拚了！”
    一個略帶急性子的反抗軍首領喊道。
    但更多人隻是沉默。
    他們清楚知道。
    以他們現在擁有的戰鬥力。
    或許能一拚。
    但是之後呢？
    且不說失敗的結果。
    哪怕打贏了。
    解救了那些無辜的人。
    可是之後奇點人再度去抓人來殺呢？
    他們又該怎麽辦？
    “你們應該清楚。”
    “這條路走不通。”
    d25·452微微搖頭。
    “他們真正想要的。”
    “是我。”
    “還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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