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入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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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處相思倆徘徊!
    白衣勝雪,麵如美玉般無暇;挺秀高頎,質如閑雲般清逸,他莫不是謫仙居至人間?
    我盤腿靜坐著,卻根本無法定心靜修,喜歡在他閉目靜修時,深深地凝視他。
    記得《詩經》中有雲“彼其之子,美無度。美無度,殊異乎公路。”用來形容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如若我與他結為夫婦,有了子嗣,那孩兒會有怎般的容顏?我想得入神,不禁傻傻的笑出了聲。
    “靜修需定心!”一道清冷聲,驚得我回神,猝然跌落至他的一簾黑眸中。他雖麵色嚴厲,可那雙揚長的丹鳳美目卻依舊是清澈透亮,純淨的不含一絲俗念。
    我俏皮反譏“師父,不也被我分了心,若否,怎知我無定心?”
    “貧嘴!”他毫無驚瀾的凝視著我。
    忽,他掐指一算,爾後起身淡笑“時辰已到,你隨我來。”
    我見他疾步如飛,連忙起身跟上“師父,您等下我。”
    可眼前那人絲毫沒停下腳步的意思,我追之不上,心中一急,脫口叫道“巫淩墨!”
    巫姓並不常見,源於上古,是以技能作為姓氏。萬物皆有靈,如我這般。他既能救我,又是此姓,我這謫仙般的師父,應是巫族後人,能醫能蠱能召喚。
    師父大概沒想到,我會直呼他真名,愣了一愣,我趁機極速飛身趴在他身上,在他耳邊低聲撒著嬌“師父,背我!”
    “這撒嬌,幾時學的?”他板著臉,語氣卻寵溺無比。
    我貼著他的臉,我喜歡嗅他身上如蘭般的氣息。
    我,此世僅是千年銀杏樹上一滴無色無味囚著一魂怨氣的露珠,因有幸跌落至他掌間,而隨他修行幻回人形。他與世隔絕生活多年,或許真的無趣了,方會一時興起,垂愛於我這顆渺小的露珠。我不能在晴天烈日下行走,否則蒸發消失。
    有時因烈日困形時,我偶爾也會懷念前世中那段無拘無束的時光,但更多時候我不願刻意去回憶過往種種,因為我不甘、不解、不服!
    正想著,已至千丈崖,一抹淡藍色從崖頂飄落下來。竟是位女者,不知她有何怨氣,竟擇了自行了斷。
    在她落地之前,師父徒手輕鬆接住了她,她已然斷氣,麵狀驚恐。原來並非墜崖而盡,應是生前見到了什麽,萬分恐懼、心不堪負而死!
    我從師父背上跳下,一臉疑惑的問道“師父要救她?”
    “救你。”
    我明了,師父應是不忍我時常拘困於烈陽,而為我尋了肉身。他應是無特意算過我前世,否則不會特地另為我尋一肉身。
    我又再次打量了這女子,她黛眉杏目,唇色如櫻,生前應是位嬌憨可人兒。但比起我前世,這容貌比之又真真差遠了,我略略蹙眉有些遺憾。
    “不滿意容顏?”師父看穿了我,又道,“我算過,她與你定數相符。”
    咦?師父竟然改自稱了!我嘴角不禁上揚再上揚“師父不用‘為師’二字,是否我也可不用喚您‘師父’?”
    師父微愣了下,轉瞬淡然問道“那喚什麽?”
    他雖一臉的雲淡風輕,但我偏就一廂情願的認為他心內肯定也在詫異自己怎麽突然不自稱“為師”,將“我”這個自稱說得這麽自然。
    我隻覺他就是在佯裝鎮定自若,不禁玩心大起,三分玩笑七分真,我也佯裝出羞澀狀,故意欲言又止,低頭絞著自己手指“想喚您為……為……”
    但我終是吐不出那“夫君”二字,怕萬一他無意,令氣氛凝重尷尬。
    我抬頭緊緊的望著他,他眸底似是有所明白,臉上竟然有絲羞意轉瞬即逝。
    原來謫仙般的人兒也是會害羞的,我心裏暗喜。
    他故意岔開話題“速速打坐定心,吉時已到,為師將助你入神!”
    幹嘛故意又自稱起“為師”,討厭!我心裏嘟囔著,雖順他言立地打坐,卻仍是無法定心。
    忽聞一絲蘭花香意拂鼻而過,昏沉沉的開始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似是聽見,他似囈語般地低問“若為我妻,你是否能不受萬界誘惑,願千生萬世攜手不棄,不改初心?”
    待我清醒時,已是三日後的晌午。
    陽光熱辣辣的曬在身上,微風徐徐,我的身子也隨之輕擺,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睡在屋外的呆床上。習慣性的慌忙想跳下逃往竹屋內,卻發覺手腳發麻沉重,難以使喚。
    莫不是我要被蒸發,要再次魂飛魄散?
    我急的大叫起來“師父救我!快救我!師父師父您在哪?!”
    身後傳來一陣低低的竊笑,我猛然轉身,卻見一位黑衣戴著紅色鬼麵麵具的陌生男子,不知何時出現的,竟在我身後笑話我。
    自己瀕臨消失,又不見師父,此時的窘態被此陌生人嘲笑,我憤怒的忘了要被蒸發的恐懼,一心想著教訓他,卻無力出手,幹瞪眼著,怒火中燒,惱得連話語都言道不出,顫抖著雙唇,我想我的臉上此時應隻剩“絕望”二字。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那熟悉的清冷聲“你怎來此!”
    “哥哥,該來的總該來,你劫數要開始了……”此黑衣人的聲音慵慵懶懶的透著一絲邪氣,話音落完便大笑著揚長而去。他喚師父為哥哥,莫不是也是巫族後人?
    “師父……”我委屈的看著他,恐懼的幾欲垂淚“我要魂飛魄散了……”我不想再被囚困了,我不想消失於世,我舍不得師父!
    “怎會?”他溫柔的笑著,橫抱起我,置回吊床。
    我疑惑著,驚恐著卻無力掙紮“師父,我不想被蒸發,我不要消失,我要回竹屋裏!”
    “你已新生,如今得多曬日光,適應這新身體。”
    晃晃腦袋,回想起三日前,對哦,看來師父已助我入神進肉身了!我頓時笑逐顏開!那麽現在,除了讓我日後不受烈日束縛,是否也預示著我終於有機會可以和師父做對世外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