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能讓你們擁有機槍大炮嗎？投降能讓你們成為萬夫長、執政官，能讓你們權傾天下嗎？”
    羅天明的聲音在中央大帳裏嗡嗡響。
    眾人低著頭，全都站立在兩邊，密密麻麻，讓這個大帳顯得很擁擠，很窒息！
    外麵昏昏沉沉，風雪又變大了，雖然還沒到黃昏，卻已經比大帳裏還黑。
    大帳裏畢竟燈火通明。
    雖然出去了兩天，但羅天明一直保持著對營地的監控。
    敵人沒有來，斥候們發現了小股的人類蹤跡，都是一被發現就在遠距離立刻逃走，是偵察兵？
    所以外部威脅來了！
    但那本來並不要緊。
    火狼部落的雪牆很高，槍也夠資格防守，再加上狼王大人藏在山裏的巨大狼群……
    足夠橫掃一切來犯之敵了！
    可自己不在的這兩天，這些王八犢子居然動搖了，他們想加入生存聯盟？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內部的隱患才是禍亂之源！
    羅天明的視線掃來掃去……
    他特意讓人在大帳裏點亮應急燈，為的就是看清每一個人的嘴臉，看清他們麵具下藏著的究竟是什麽！
    除了江瀾，每個人身上都應該有標記，辨認忠奸就更容易了，這個能力簡直就是作弊……
    羅天明忽然走神了一下。
    潛意識裏，他害怕一切隻是錯覺……
    但害怕當然是多餘的！
    狼王之力清清楚楚，正在這具身體裏洶湧澎湃著呢……
    “餘晨！”
    羅天明冷笑著召喚了一聲。
    “首領……”
    餘晨躲在人群後麵，現在不得不走到中間的空地上，咕咚一聲跪倒！
    “首領，我錯了！我不該聽信王站長的讒言……不，王超海，我不該聽王超海說那麽多！但我也是為您考慮，我想先了解清楚，而且我已經弄明白了，其實加入聯盟，對您好處大大地！首領，我是為了大家都好啊……”
    餘晨吞吞吐吐，已經口不擇言，但他還在辯解。
    “混賬！你找死！狗一樣的東西，居然敢替我做決定？”
    羅天明的眼睛亮了起來。
    該讓這些人再嚐嚐殘忍的滋味了，他們忘得可真快！
    “首領，饒命啊！我忠心耿耿啊！不止是我，他們好多人都要加入聯盟！他們都跟俘虜說過話……江瀾！江瀾跟王超海說得最多！她還讓我給那些俘虜送好吃的！她比我還……”
    羅天明惡狠狠地瞪了江子韜一眼——這小子傻了嗎？
    江子韜愣了幾秒鍾，總算理解了。
    他走上前去，一腳把餘晨踹趴下，又揪著他的領子，啪啪扇了幾個耳光，再狠狠幾拳，揍得餘晨牙齒掉落一地，隻會啊啊慘叫，顧不得咬其他人了。
    “狗東西！果然是個奸佞小人，哼哼……”
    羅天明露出殘忍的微笑。
    自己才出去兩天，這些毒草就冒頭了！
    忘了現在是寒冬嗎，忘了狼王的冷酷無情了嗎？
    以為狼王又瘸又瞎，耳聾眼花，殺不動人了嗎？
    餘晨身上的標記，居然沒了？
    所以羅天明一回來，就看出這小子叛變了！
    雖然餘晨更加低眉順眼，但滿臉虛偽，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人類太淺薄了，狼王洞悉一切，什麽都能看穿！
    “把他綁到門口，好好拷打，讓他交代清楚！”
    羅天明擺了擺手。
    譚睿走過來，其他幾個百夫長、十夫長也擠過來，人人都爭著表現。
    “去兩個人就行了，你們千夫長湊什麽熱鬧，沒有小弟嗎？”
    羅天明的聲音既是譴責，也是在釋放眾人心中的忐忑，他的語氣恢複了平淡。
    兩個十夫長把餘晨綁到了門外的木樁上，開始用棍子毆打……
    慘叫聲傳來，餘晨是個軟骨頭，很快就招供了。
    他如果隻是內心動搖，和俘虜多說一些話也就算了，他竟然從繳獲物裏，給王超海弄了一台對講機，這可就是大罪了！
    江子韜跑出去，很快就把對講機搜出來了，人贓並獲。
    可惜他拿了一台沒電的，開不了機，還沒來得及換第二台就被抓了。
    羅天明那天故意讓江子韜隨便拿個提包裝了所有對講機，那些機器離開人體後就迅速掉電，很容易出問題，餘晨中獎了。
    王超海也被抓來，挨了一頓胖揍之後，也把他跟餘晨的密謀招供出來。
    “王站長”許諾餘晨當副站長，說生存聯盟才是廣闊天地，那邊條件更好。
    都是些沒什麽新意的誘惑手段，可餘晨偏偏上鉤了，也許很多人都會上鉤。
    古往今來，人類都是這樣，本國的宰相可以在敵國當官，文臣武將賣主求榮的簡直不要太多，投降也是人類的本性之一！
    在他們看來，南州生存聯盟，更像一個正規組織，比火狼部落強十倍。
    但那隻是弱者的看法。
    羅天明覺得僅憑自己和白狼王，就可以抵得上千軍萬馬！
    大帳之中，所有人還在站著，其中一些眼神躲躲閃閃，明顯心中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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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令人欣慰的是，絕大部分人的標記都還在，有四個人在顫抖，他們的標記沒了。
    但他們隻是小螞蚱！
    “你，你，你，還有你，出來！”羅天明抬起手指。
    他記不住那兩個十夫長的名字，還有兩個內政人員他也不認識，怎麽越是底層管理人員，越容易跳反呢？
    “首領大人，饒命啊！我隻是聽餘主管說的，我什麽都沒做過啊！”
    其中一人跪倒在地，大聲哀求，另外兩個人也跪下來求饒喊冤。
    但有一個十夫長卻在裝傻充愣，他瞪著眼睛躲在後邊看熱鬧，裝作和自己無關。
    江子韜收到了羅天明的眼神，他把那人拽了出來，一劍刺穿了身體！
    哀求聲和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四大黑狼低聲咆哮，小白狼甩著尾巴，愉快地看著這有趣的表演。
    其他人噤若寒蟬，一聲不吭。
    “狼王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江瀾忽然問道。
    這女人，今天一直在用這個稱呼，她是故意賭氣嗎？
    羅天明笑了笑，朗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動搖了，別隱藏這些想法，你們是弱者，動搖是弱者的天性！別以為你們過去以後可以有好日子過，你們頂多做狗！但在火狼部落，你們應該進化成狼！隻有我才看得起你們，我在改造你們，我在救你們！”
    “首領萬歲！沒有首領，我早就死過幾次了！”江子韜握著血紅的劍，大聲說道。
    “首領萬歲！不是首領把我抓來，我早就凍死餓死了！”宋思思說道。
    “首領萬歲！我團結村的五十八口村民，都是首領救的，我們永遠忠於首領！”車戰旗大聲說道。
    “首領萬歲！從前我隻是渾身臭烘烘的野狗，現在我幹幹淨淨，晚上還有娘們兒爭著陪我睡，我是首領的狼崽子，我是首領永遠的走狗！”石天豹瞪著眼睛，舉起手臂大聲說道。
    眾人紛紛表態，那些喜歡打劫的家夥認同感很高，這些天吃香喝辣沒白養著他們，他們也在一次次劫掠和剛剛的大戰鬥中養出了血性，嗯，還有匪氣。
    至於其他的牆頭草，在死亡的威脅之下，他們必須馬上給自己洗腦。
    “好！”
    羅天明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表情。
    剛才江瀾一打岔，自己再打開一道寬恕之門，在場這些人都知道該往活路上跑。
    “在火狼部落，你們都是初始成員，前途比投降別人寬廣得多！你們所麵臨的危險，僅僅隻來自於外部！別幻想能從敵人那裏得到賞賜，最好的東西，隻能是搶來的！個別動搖的人，以為過去之後你們會更安全嗎？你們隻會被當作炮灰！”
    幾個曾經的後備兵紛紛點頭，如果留在火炬城那邊，他們早就被驅趕著把命送掉了。
    “好啦，全都去幹活，按照計劃，我們明天就去尋找樂土，然後藏起來發展，男耕女織，提高實力，然後再出來征伐天下！”羅天明煽動道。
    “首領萬歲！”江子韜帶頭喊道。
    “首領萬歲！”眾人跟著又是一陣呐喊。
    羅天明把視線投向跪在地上的三個人，還有大門外慘叫著的餘晨。
    “狼王大人，留他們一命吧！這些人雖然……”
    江瀾有些磕磕絆絆，她已經不那麽傻白甜了，密謀背叛怎麽能輕易原諒呢？
    “狼王大人，領頭的叛徒應該殺！可其他人都是從犯，他們是勞動力，帶在路上，還可以當作儲備……”
    江瀾湊到近前，後半句話是悄悄說的，而且隻說了一半。
    但羅天明已經愣了一下，江瀾是什麽意思，她是想說可以把活人當儲備食物嗎？
    會行走的狗糧？
    “嗯，殺掉首惡，其他人……死罪暫且記下，活罪……”
    羅天明有些思路不連貫，江瀾今天是怎麽回事？
    “主人，交給我來處理吧，我是內務官，我可以為您分憂！”小思忽然站了出來。
    羅天明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小思諂媚地笑了笑，轉向大帳外麵，聲音卻變得冷冽起來——
    “把餘晨扒光衣服，亂棍打死，屍體喂狼！其他三個叛徒帶出去，全部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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