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天學院要專門點評今天學員的表現，孫彧也就沒有必要再跟張薇薇討論今天的得失了。回到宿舍去，公共休閑區這會也聚了不少人，聊天下棋打牌的都有。孫彧和張薇薇之前都沒有來過這裏，隨著課程深入以及逐漸習慣了這裏的節奏之後，他們發現晚上其實還是有很多空閑時間的。
    孫彧問貝塔這裏能不能打乒乓球，打自然是能打的，想打什麽球都可以，不過目前並沒有現成的場地，需要先提出申請，然後才好布置。於是孫彧和張薇薇各自說明了自己的需求，便讓貝塔自己去辦，明天他們就可以去打了。
    轉了一圈，看到加爾魯什在跟維倫下所謂的星際象棋，跟孫彧熟悉的象棋相比，平麵的棋盤換成了立體的棋盤，棋子種類也多了不少。這樣的棋下起來那自然是曠日持久，而對局的兩人這盤棋從他們來到太空城的第一天就開始下，現在距離終局恐怕還是遙遙無期。
    見到孫彧和張薇薇過來，加爾魯什和維倫也中止了棋局，反正他倆也沒有一定要下完的打算，接著讓智能助理拿過來一副圍棋。雖然控製中心讓他們不要糾結於孫彧說的事情，但是了解一下參考一下是沒問題的。
    孫彧知道他們想問什麽，其實說起來很簡單，雖然同樣需要通過對局勢的預判來決定下一步的走法，象棋棋子的運動需要符合規則，也就是必定會有一定的路徑，而圍棋落子在理論上是可以落在任何一個位置的，或者說是不依賴於路徑的。
    所以，對於孫彧來說，圍棋的落子就是坐標驅動，或者說戰機的坐標驅動就是圍棋的落子。
    加爾魯什和維倫作為共和國公民，圍棋肯定也是會下的，說到坐標驅動與落子的關係，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隻不過，正如控製中心所說，每個人不同的文化背景會影響到個人的思維方式，在戰機格鬥這種瞬息萬變的場合，還是需要找到一個符合自己本能的道路。
    至於他倆能找到什麽樣的道路，孫彧覺得加爾魯什的跳斬和維倫的風箏就挺適合他們自己的。當然，他倆自己也多少有過這麽一個念頭，決定回頭好好想想。
    張薇薇也在一旁思考，適合自己的是什麽呢？孫彧看著張薇薇若有所思的模樣，覺得還是先讓她自己考慮考慮，自己再幫她想想。
    第二天，學員們來到控製中心，大部分被分成了幾組在不同的課室接受點評，也有一些被單獨叫到小房間的，包括孫彧，至於張薇薇分到哪了，他也不知道。
    孫彧麵對的是一個穿著製服，左胸掛著勳略，但是沒有顯示軍銜的男軍官，年齡倒是不大看得出來。
    因為共和國傳統是非必要不顯示軍銜的，但戴上榮譽章卻是共和國鼓勵的行為，什麽也不帶當然也是可以的，純粹個人喜好或者習慣。
    隻不過孫彧這會兒也看不懂軍官的勳略都是什麽。
    軍官很平靜的看了看孫彧，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讓孫彧自我介紹，隻是示意孫彧坐下後，兩人之間便浮現出一個態勢球，然後重放了昨天孫彧空戰時的全程態勢變化。孫彧這時候才完整的看到昨天自己的表現，看著看著便皺起了眉頭。
    播放中軍官沒有說話，放完之後，態勢球恢複到了孫彧躲過第一次攻擊前的那一瞬間。看到孫彧的表情，軍官便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命中率不到百分之10的時候我就應該放棄追擊了，純粹在浪費時間。反正他也打不中我，等他來追我，說不定還有機會。”
    “啊？”軍官有點意外，然後笑了起來，“這回答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不過他也沒說期待中的回答是什麽，那也沒什麽意義。
    “好吧，我們從頭說起。你是怎麽知道會被攻擊的？按你當時的位置，應該什麽都看不到，不論是攻擊者，還是掩護者，態勢球上甚至全都不會有顯示。”
    “本能吧。”孫彧有點遲疑，當時他確實隻是心裏一動，移動的同時打出去的能量炮也隻是順手，並沒有預料到那裏會有敵機出現，打中之後的一係列操作才是他正常的計算和預判的結果。
    “唔，很好。”軍官沒有懷疑孫彧的說法，“本能是一個傑出戰機駕駛員的基本。”
    “不過，你有沒有認為，你能躲過攻擊並且命中敵機有運氣成分？”
    “躲過第一次偷襲攻擊是本能，說不上運氣，隨後攻擊並且命中敵機是運氣。”
    “唔，從你後半段的表現來看，確實如此。你如果不用機炮而是直接撞擊敵機的話，攻擊效果可能會更好。”
    “剛才重新看記錄的時候我也發現了。”
    “當時就沒想到？”
    “當時想過了，不過覺得沒有必要。我想試試別的方法。”
    “我看過張薇薇在心理治療時你們的記錄，你幫她擋住攻擊的時候，是因為她是你妻子，還是因為這是你的任務？”
    “都有。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我妻子，可能我早就把她撞開自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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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係統給你的任務是掩護。”
    “我的任務是輔助我妻子治療，別的都在其次。”
    “唔，好吧，扯遠了。我們繼續往下看。”軍官對孫彧的回答不置可否。
    事實上，孫彧的表現也還算是合格的，軍官隻是在講評的過程中給出了一些不同的選擇，這些不同的選擇大多數並不比孫彧當時的行動更有效，當然也並不會更糟糕，僅僅隻是一個選擇。
    孫彧最終命中率下降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攻擊與移動的脫節，知道敵機要往哪裏移動，但是在發起攻擊的瞬間，敵機已經移動到了下一個目標。正如之前軍官所說，孫彧如果不是使用能量炮而是直接撞到那個點，效果可能會更好。
    軍官並沒有對孫彧分神被擊中從而陷入被動做什麽評價，而是繼續點評孫彧接下來的行動。軍官認為孫彧被擊中後就已經放棄了搶回主動攻擊權。孫彧回想了一下，承認了這一點。如果後麵是個真人駕駛員的話，大概會被孫彧氣瘋的，不過對於智能駕駛員來說，這些情緒化的行為是不存在的，軍官最後評價到。
    很快，講評就結束了，因為孫彧的表現除了初始行動外，之後就可以簡簡單單的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主動攻擊階段，孫彧的問題是移動和攻擊同步能力不夠；而對於第二個被追擊階段，孫彧除了沒有嚐試搶回主動外，就戰機的機動而言，表現的還是相當優秀，畢竟沒有被擊中過，甚至連被擊中的可能都不存在。
    軍官並沒有對孫彧接下來的訓練做什麽安排或者提示，那是控製中心的事情，他隻是跟孫彧麵對麵的進行一次交流，了解孫彧的心理特質，並作出一些評估。
    孫彧從房間出來，發現被叫去集體講評的還沒有結束，像他這樣被單獨叫進小房間的基本上陸陸續續的都出來了。
    有些人直接走了，有些人就來到休息大廳，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
    孫彧接了一杯水，找了張椅子坐下，等張薇薇出來，一邊讓貝塔解釋一下剛才那位教官的勳略，偶爾也跟路過的同學打個招呼。
    “這是兩枚共和國英雄金星，很好認，一次是發現新宇宙，一次是作戰。”
    “這也能看得出來？”
    “章上自帶信息，一掃就知道了。”
    “哦，發現新宇宙也有？”
    “當然，不過當然有一些條件，那是綜合評定的結果。”
    “他也是這學校畢業的？”
    “是的，這是學院章，上麵還有年份。以後你們也有的，先認一下。”貝塔說著投射出來一個章的圖樣。
    孫彧點點頭，接著問道“其它章呢？”
    “ 5次輪回，都是戰鬥中輪回。還有就是戰功章、服役章、戰役章和其他一些行動章紀念章，這些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 5次戰鬥輪回隻有一枚金星，這麽難呢。”
    “當然，你以為是分豬肉發大白菜嗎？而且他這枚金星和那5次輪回都沒關係。”
    臨近午飯時間，張薇薇的點評課也結束了，在舒克的引導下找到孫彧，順手把孫彧放在旁邊小桌子上的半杯水拿起來噸噸喝了下去。搶孫彧的水喝，這是張薇薇多年的習慣，而且隻喝半杯，舒克偷偷告訴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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