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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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笑剛剛將寫好的奏折呈上去,沒過幾天就被登萊巡撫陳應元叫去訓斥一頓。原因在於這次文登縣收容流浪漢的事情是在陳應元這位巡撫的主導下完成的。
    陳應元正打算向朝廷報捷呢,聲稱在他的英明領導下,曆經艱辛四處籌集善款妥善安置了流浪漢,幫朝廷解決了一個da a煩,把動亂的根源扼製在了萌芽狀態等等。
    結果下麵緊接著就送上了一份反麵奏折,說在他管轄的地方有人買通民心,大規模招募兵馬,圖謀不軌。
    這豈不是說明他陳應元無能嗎?連地方都治理不好,將來又怎麽能進入內閣任職呢?他還指望憑借平定曹縣動亂以及這次安置流浪漢的功勞重回京城呢!
    在京城再多積累些資曆,之後進入內閣任職也並非不可能,他可不能讓手下一個小小的指揮使壞了大事。於是,他立刻把常笑叫過來痛斥一頓,指責他無事生非,陷害同事,差點直接說他多管閑事,像是狗抓老鼠。他還質問常笑為何這麽久還沒去大同上任,並且最後限定常笑必須在半個月內滾蛋離開,否則將以誣告同僚的罪名懲治他。常笑無奈之下,悶悶不樂地回到衛所,開始打包行李準備出發。
    他確實打算帶上家人一起去大同上任,但考慮到大同那裏土地貧瘠,幹燥少雨,氣候惡劣,並且塞外的蒙古韃靼族還不時侵擾掠奪,那時若是守不住衛所,恐怕隻有殉國一途。為了不讓自己的妻子冒這個險,所以在臨行之際,他把妻子和王世人留在了登州。
    他還多次叮囑自己的小舅子王世人,說自己即將前往大同,今後在登州必須要學會收斂,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惹是生非了。萬一再招惹麻煩,自己人在大同就無法再保護他了。同時還要他照顧好自己的姐姐,千萬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王世人滿口答應,他也意識到以後得夾著尾巴做人,以往那種囂張跋扈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常笑走後,關於浩宇被任命為威海衛指揮使的吏部文書隨即下達。自此,浩宇正式成為威海衛的指揮使,堂堂朝廷三品大員。現在他手下便名正言順地有了四千衛所兵,再也不必像以前那樣遮遮掩掩,擔心被人發現。
    至於趙威的成山衛指揮使職位,則還需一段時間來安排,登州府不能一下子撤換兩名指揮使,此事急不得,隻能等待合適的機會慢慢運作。
    當浩宇剛開始接手流民時,便留了個心眼,暗中派人聯絡了登萊巡撫陳應元的首席幕僚廖先生——就是之前曾請浩宇出兵的那個。他在給廖先生的信中寫道,自己的衛海盟可以接納這些難民,但這需要巡撫大人為其背書。若沒有巡撫大人的支持,一旦有人把這些事情捅到朝廷,浩宇很可能遭到朝廷猜忌,甚至可能丟官坐牢。若果真如此,浩宇就會派兵封鎖文登縣入口,將到來的流民悉數殺死,以絕後患。
    廖先生收到浩宇的信件後便找到了陳應元。他對於浩宇部隊的實力深具信心,認為他們完全有能力屠殺所有流民。然而,這樣做雖能消滅流民,卻會在朝廷內外引發極大的負麵影響,不少清流禦史及言官可能會指責陳應元大人濫殺無辜、漠視生命。這樣一來,陳應元大人將會麵臨諸多麻煩,自顧不暇。但如果是以陳應元大人的名義收容流民,那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假如這次收容流民成功,在陳應元大人的從政記錄上,無疑會留下一筆重大的政績成就,對陳應元大人的仕途發展也將大有助益。然而,萬一流民安置不當,也會對陳應元大人產生不利的影響……
    這件事有好處也有壞處,在和陳應元商量一番之後,最終決定讓浩宇放手去做。要是流浪漢收容工作順利完成,那巡撫陳應元自然會站出來支持浩宇。
    萬一這些流浪漢在文登縣搗亂,浩宇就得派出軍隊去圍剿,把他們消滅,不能讓他們危害山東。這麽做的結果是他們自己不會有任何損失,反而還能撈到不少好處,隻是把浩宇給犧牲掉了。
    然而浩宇並不在意,他要的就是一個巡撫陳應元作為他的靠山。至於流浪漢引發動亂的事,他根本不用擔心。
    他深信隻要一手拿著安撫人心的大餅,一手握著嚴懲不貸的鋼刀,任何人都會選擇正確的道路。如果有誰膽敢在他的地盤文登縣製造麻煩,他也絕不介意拿些人頭來教訓那些流民認清現實。
    他既有菩薩般的慈悲之心,也有金剛般的雷霆之怒。還好,流浪漢的收容工作進展得相當順利,並未引起大的騷亂。
    一些彌勒教和白蓮教的邪徒企圖利用這個機會煽動山東的流浪漢作亂,但在新道教免費醫療救助、無償幫助流民的行為麵前,響應的人並不多。
    經過衛海盟大軍的清剿,那些鬼魅魍魎無所遁形,紛紛被活捉或擊斃。這也為浩宇立下了赫赫戰功,從此再沒人敢在文登縣境內搗亂。
    衛海盟的兵力也因此翻了一番,戰兵營擴充到了3000人,輔兵也有101novel.com00多人。這些人都是從流民中挑選出的精壯之士,經曆過生死考驗,隻需稍加訓練,養成遵守紀律的習慣,就能成為一支勇猛善戰的隊伍。而趙威的成山衛也開始呈現出少浩的模樣,隻需再等兩個月,成山衛的指揮使便會調任南方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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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浩宇就能理直氣壯地掌控兩個衛所及數千名戰鬥士兵了。
    二月間發生的一件事促使浩宇加速擴軍步伐,因為他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需要盡快做好準備。
    後金皇太極為了統一漠南並解決後金西部的敵對勢力,第二次率領兵馬遠征察哈爾部。經過幾個月的征戰,皇太極終於平定漠南,將分散的蒙古各部落收歸麾下。
    預計七月份,皇太極將會通過上方堡入侵,圍攻宣府,洗劫大同。那時候,皇太極恰好將女真的精銳部隊全部帶到了蒙古,使得遼東地區防務空虛,這正是浩宇對後金進行打擊的好時機。
    因此,浩宇必須抓緊時間,在七月份之前打造出一支英勇善戰的精兵。同時,他還計劃在戰兵中加入騎馬訓練,雖然不必要求所有戰兵都能像騎兵那樣熟練駕馭戰馬,但至少要做到能夠騎乘戰馬快速轉移,也就是打造一支能騎馬作戰的步兵。隻有這樣,才能在遼東戰場上縱橫馳騁,實現閃電戰的目標。
    為了讓自己的騎兵隊伍在與後金韃靼騎兵對抗時不落下風,浩宇特意向安德魯求助,請來了一位波蘭雇傭兵,讓自己的騎兵部隊學習波蘭翼騎兵的戰術,即讓整編製的騎兵排列成緊密的陣列進行衝鋒……
    這樣的騎兵能夠在局部迅速形成人數優勢,就算有些運氣好的敵人躲過了第一排衝鋒的騎兵,也會接連遭受後續幾排騎兵源源不斷的打擊,最終實現徹底消滅敵人的目標。
    這個來自波蘭的雇傭兵,在抵達衛所之後,就開始對衛海盟的騎兵部隊展開嚴酷的訓練。訓練的第一個月,就有三名士兵因為馬匹間距過近,在摔下馬匹受傷後不得不永久退出騎兵隊伍。
    即便訓練過程充滿重重困難,浩宇仍然堅定地推行這套訓練方法。他深信隻要他的騎兵隊伍能夠達到波蘭翼騎兵那樣的水準,在與數量相當的後金韃靼騎兵對抗時,便會占據絕對優勢。
    又有一艘海狼級別的單桅縱帆船成功下水,造船師傅苗船匠向浩宇承諾,在七月份以前,確保所有十艘海狼級帆船都能完工下水,絕不會延誤大人的重大事務。
    另外兩艘蓋倫戰艦已完成大部分建造工作,它們明顯帶有西班牙蓋倫船的風格特征,均配備有高聳的船首樓和船尾樓。
    盡管這樣的設計讓戰船顯得威風凜凜,並能讓船上的重要人物居住得更為舒適,然而戰船的本質是用來作戰的,如果追求舒適性,那就不要讓它出海戰鬥。此外,高大的船首和船尾還會降低船隻穩定性,影響航行速度。於是,浩宇立即命令手下尋找洋人造船工匠,要求去掉那些華而不實的船首和船尾,改為與甲板齊平的設計。
    那位洋人與浩宇簽訂了十年的契約,盡管內心並不情願,但還是答應盡快改造這些蓋倫船。
    隨著船首樓和船尾樓的去除,這兩艘戰艦的完工日期大大提前,預計六月就能下水試航。這對於浩宇而言是個好消息,因為這可是排水量達到四百噸的蓋倫戰艦,有了它們,浩宇的海上力量必將大大增強。
    自從接管養馬島後,浩宇便下令將所有阿拉伯母馬和夏爾馬的母馬送至島上繁殖新的戰馬。畢竟未來他需要大量戰馬,不能完全依賴從遙遠的地方購入。否則一旦遭遇特殊情況,戰馬供應可能會出現問題。
    根據幾位馬夫的建議,浩宇還對養馬島進行了改造。最終,三位馬夫保證,隻需三年時間,他們就能培育出第一批新戰馬。
    六到七年之後,將迎來戰馬批量產出的高峰期,那時浩宇就不再會麵臨缺馬困境,也不必再花錢買馬了。
    當前戰馬的補給依然依賴於安德魯的運輸。安德魯如今已做起了甩手掌櫃,每個月都會讓他的兩條武裝商船為浩宇輸送急需的戰馬和硝石。
    如今安德魯已然是擁有多達十幾艘蓋倫船的大船主,在整個東亞地區也成為一支頗具實力的力量,連他的祖國尼德蘭的海盜都不敢輕易襲擊他的船隊。
    安德魯從一個落魄的小貴族一躍成為東亞舉足輕重的大勢力首領,手下坐擁數千員工,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大老板。
    盡管他已經與浩宇保持了穩定的合作關係,而這合作中的雪花膏、香皂以及玻璃鏡子三項商品帶給他的豐厚利潤,讓他無法割舍。
    浩宇心裏一邊打著如意算盤,一邊暗暗腹誹皇太極啊,你準備好迎接我給你找麻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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