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燁榭端著咖啡，麵無表情的聽著麵前千裏迢迢從華夏飛到燈塔專門來找他的男人說的話。
    “據說，前段時間流雲研究所收購的原液被星羽的人搶了。”祝留邪邊說，邊觀察朱燁榭的反應，但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你們外含派內部分歧這麽嚴重嗎？”
    “不關我的事。”
    “靈調局最近和流雲研究所進行原液注射實驗，原液的效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是，朱先生，您似乎對結果並不意外。”
    祝留邪視線落到桌子上那份被朱燁榭的胳膊壓到的紙質報告上。
    半個小時前，祝留邪給了朱燁榭足夠的時間閱讀它，他看完了，喝了一口咖啡，問“你想說什麽？”
    他的反應太平靜了，好像他早就知道了結果是這樣的。
    “我需要有什麽表示嗎？”朱燁榭抬了抬眼，表情淡漠，“祝隊不遠萬裏過來不會隻是想看看我的反應吧？外含派的事情我管不了，玄月和星羽的矛盾我也不會插手。”
    “這麽說，外含派已經沒有領導者了，是真的？”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朱燁榭抿了一口咖啡，“外含派目前沒有領導者，隻有代理者。至於我，我隻是遵循著神的意誌而行事。”
    祝留邪麵對朱燁榭淡漠的神情，眼底劃過一絲的迷茫。
    “遵循神的意識，誰是神，神在哪裏？”
    朱燁榭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為了應對未來可能存在的巨大的災難，神毀滅了自己。祂存在，也不存在。”
    “哈哈。”祝留邪也跟著笑，縱使朱燁榭講的事情多麽荒謬，但是他毫不猶豫的相信了，“原液的目的是什麽？”
    “為了應對這場空前絕後的災難，祂設計布下了偉大的‘世界終止計劃’，在原計劃裏，人類是被犧牲的對象。但是祂依舊給人類帶來了一線生機，那就是原液。”
    朱燁榭講的很清楚，卻讓祝留邪愣了一下。
    “近期的事情，夏逍遙全部匯報給我了。”朱燁榭繼續道，“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現在，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
    “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誰是神？祂有什麽能力？祂來自於哪裏？祂曾經存在嗎？”
    朱燁榭頓了頓，快速抿了一口咖啡“神來自時間盡頭，擁有翻閱時間的能力，直到有一天，時間翻不動了，祂就明白，巨大的災難要來臨了。祂存在於任何時間，為了應對災難，祂毀滅了自己。”
    祝留邪的表情依舊很困惑“所以，祂到底是誰？”
    “你還是不明白嗎？”朱燁榭低低歎氣道，“神主宰著我們的時間。”
    祝留邪這時候才終於反應過來，朱燁榭告訴他了一件什麽事情。
    災難，毀滅，犧牲，自救。
    “黑核帝國和神是什麽關係？”
    “黑核帝國是神建立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肖武氏王族，是神為自己精心挑選的身份。”
    “那祂現在的身份是？”
    “祂已經死了，沒有身份。”
    “有沒有一種可能，神的部分意識，或者是靈魂什麽的，偽裝成了一個普通人？”
    朱燁榭突然直勾勾的盯著祝留邪的眼睛看，他眼神裏的淡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祝留邪聽見他一字一句道“絕無可能。”
    “什麽？”
    “絕無可能，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那他就是冒牌貨。冒充神的人，一旦被我發現，我會毫不猶豫追殺他。”
    祝留邪發現了，這個神在朱燁榭的心裏有著至高無上的存在，他誰都不在乎，他隻在乎這個主宰時間的神。
    沉默了一會，祝留邪沒忍住道“萬一，神有自己的計劃，祂沒有告訴你呢？”
    “沒可能。”朱燁榭漸漸冷靜下來，看向祝留邪的眼神已經變成了不屑，“我是祂最重要的棋子，如果祂放棄了我，說明祂放棄了祂的計劃。”
    兩人再次陷入長久的沉默，祝留邪快速複盤著朱燁榭所的大量信息，問了一個他自認為很關鍵的問題
    “所以，在我們的世界線之外，存在平行世界嗎？”
    朱燁榭給了他肯定的答複“存在。”
    足夠了，朱燁榭的回答已經足夠清晰了，祝留邪能想象到，那場巨大的災難，將覆蓋在整條世界線上……
    想到這個場景，祝留邪莫名興奮起來，時間的主宰，遇到了和自己同等級的強有力的對手，祂們相互博弈，對決，抱著必死的決心，從博弈的開始，就向對方下了死手，這種場麵，多有意思啊。
    “所以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棋盤？”
    “沒錯，且所有人，所有與此有關的智慧生命體，都是棋子，包括我。”
    “棋子的命運沒辦法改變嗎？”
    “沒有。”朱燁榭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驕傲，“不管你想做什麽，對祂來說沒有任何威脅，都被祂計算進了計劃裏。”
    “那很好。”祝留邪微微一笑，“靈調局目前正在做一些關於原液注射的研究，您願意作為指導人來參與實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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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燁榭沒有說話，對此不屑一顧。
    “你。”祝留邪感興趣的看著朱燁榭，思索著，對方除了在乎這個神，還在乎什麽。
    他頓了頓，斟酌著問道“你認識汪馗迤嗎？”
    “叮！”朱燁榭突然重重的放下了杯子，祝留邪盯著桌子上因為太過用力而撒出來的咖啡，抬眸，毫不掩飾臉上玩味的笑容和貪婪。
    朱燁榭掏出濕巾擦了擦手上的咖啡漬，冷笑一聲“我明天回國，將會作為指導人參與你們的實驗。”
    “那很好。”祝留邪終於放鬆下來，將預先準備好的合同遞給朱燁榭。
    要不是因為原液特殊，靈調局從來沒有在人體身上做過實驗，自桃夢瑤起，之後在靈調局接受人體實驗的人都稱之為實驗體。
    比如桃夢瑤是一號實驗體，將要進入靈調局的楊葉烯是二號實驗體。
    朱燁榭主要作為二號實驗體的原液注射實驗指導人參與和跟進實驗進程。
    他訂了最近的航班，次日，他們到達了靈調局總局基地。
    祝留邪召開會議，通知領導組和研究組到達會議室開會，向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二號實驗體原液注射實驗指導人朱燁榭。
    會議結束，祝留邪就收到了夏鏡衍提交的一份關於三號實驗體的研究方向和實驗方案的報告。
    三號實驗體是汪馗迤。
    他詳細的看完了這份報告，抬頭，就發現朱燁榭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夏鏡衍。
    “你們認識？”祝留邪驚訝的一挑眉。
    朱燁榭什麽都沒回答，而是輕蔑地笑了笑“這個三號實驗體，你們要怎麽讓他配合你們的實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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