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番外(孤女篇之沈麗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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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麗嬌覺得自己命還挺好的。
    人生唯一不順之事, 似乎就落在神仙一樣美麗的表哥身上,求而不得也算是一大憾事。
    但被煞星表嫂收拾一頓後,她也不敢再表露出半分遺憾來。
    她從前討厭楚玉的時候是真討厭。
    隻是後來親眼見著楚玉平等創翻所有人後, 她突然就不討厭了。
    等懷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嫁給鄭臨之後, 沈麗嬌豁然發現,她這煞星表嫂, 真真是個指路明燈。
    沈麗嬌從成婚當天晚上開始鬧。
    她坐在新房床上饑腸轆轆,新房裏人來人往,偏偏每個人就跟沒長腦子一樣, 壓根就不管她忙活一整日肚子餓不餓。
    甚至還有嘴賤得犯到她麵前, 話裏話外都在嘀咕這樁婚事來的不光彩,說她壞了名聲之類的。
    那種孤立無援的絕望感僅僅包裹了沈麗嬌三秒鍾。
    按照楚玉的說法是:都下嫁了, 還忍個錘子。
    她當場就掀了紅蓋頭, 站起來對那個嘴巴最碎的婆家親戚說道:“有本事嘀咕,有本事退婚呀!誰把鄭夫人請過來,既然對我有這麽多意見,這婚我不成了!收拾嫁妝,現在就回家!”
    在所有人的印象裏, 帶著不光彩名聲嫁進婆家的姑娘,是應該夾緊尾巴做人, 任由婆家親戚奚落的, 誰也沒想到沈麗嬌居然當場掀蓋頭。
    “哎喲,新娘子的紅蓋頭要等著新郎官來揭,就這麽自己揭開了不吉利的!”男方家某個親戚大呼小叫。
    沈麗嬌叉腰說道:“我都不過了, 還管什麽吉不吉利!”
    她也許是看楚玉發瘋發多了, 此時鬧到這個地步仍然覺得還不夠, 她快步朝前走了兩步, 跑到放滿了瓜果點心的案桌旁伸手就要掀桌子。
    當然,嬌小姐並沒有這個力氣能掀翻沉重的實木桌子。
    沈麗嬌半點不慌,看了眼一旁兩個相貌平平無奇、麵龐黑漆漆的婢女。
    她在沒有戀愛腦上頭的時候,腦袋還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沒有楚玉那樣的武力值,也怕在婆家無法作威作福,便專程買了兩個力氣大、會些粗淺功夫的婢女。
    兩個婢女也得了她的千叮嚀萬囑咐,在收到眼神暗示的一瞬間,兩個黑漆漆的大力婢女衝上前來,麻利地托著沈麗嬌的手將桌子給掀了。
    男方家某個長輩不知死活地上前想要阻攔,當場就被瓜果點心砸了一臉。
    “瘋了瘋了,新婦瘋了!”
    新房裏吵吵嚷嚷的。
    沈麗嬌聽到這話,柳眉倒豎,一把將頭冠扯下來,說道:“我是瘋了,被你們鄭家人逼瘋的!”
    她罵完還不過癮,又從喜床上抓了一大把花生幹果朝著婚房裏的親戚身上砸了過去。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楚玉的話:“要想坐下吃飯,就得先把鍋砸了。”
    這話邏輯有點奇怪,但沈麗嬌卻理解得十分透徹,並執行得非常堅決。
    在發瘋的過程中,沈麗嬌隻覺得渾身舒暢,這數日以來因這樁婚事而產生的憋屈全都消失殆盡。
    質疑楚玉,理解楚玉,成為楚玉!
    前頭的酒席都還沒散呢,新房裏就鬧起來了,鄭夫人本想著沈麗嬌家世好,為了避免自己這個婆婆壓不住她,便刻意放任親戚們去新房裏說風涼話。
    她接到消息的時候,直接眼前一黑,自己僅僅派人打打嘴炮,沈麗嬌倒好,這是奔著日子都不過了?
    武安伯府如今空有個伯爵的名頭,內裏的日子到底怎麽樣,那是誰當家誰清楚。
    別看今日喜宴高朋滿座,實際上一大半人都是衝著沈麗嬌的節度使父親。
    鄭夫人找了個借口,將還在席間敬酒的鄭臨拉了出來,匆匆扯著兒子就往新房跑。
    “娘,你急什麽?是沈麗嬌鬧了?新婚夜等一會怎麽了,總要將客人都陪好。”鄭臨醉醺醺地說道。
    鄭臨經過十分艱難的掙紮,才強迫自己接受沈麗嬌這個不喜歡的妻子,他還掛念著薛表妹,總覺得這是一段自己並不想要的姻緣,喜宴上被人起哄幾句,便喝多了。
    鄭夫人一巴掌重重打在兒子身上,說道:“還喝!媳婦都要跑了,你還喝!”
    鄭臨一臉無所謂,說道:“跑就跑了唄,回頭我給您娶個更好更乖的。”
    鄭夫人氣得鼻子都歪了,罵道:“我就要這個媳婦!你跟我一起,好好哄哄人家!”
    鄭臨聽到這話,倒是奇了怪了,說道:“您這麽喜歡她,還讓三嬸去陪著她?三嬸那張嘴,誰不知道……捂捂……”
    鄭夫人伸手捂住他的大嘴巴,說道:“少給我胡說八道,你記住,我就是最喜歡她!知道嗎?”
    鄭臨一腦門問號,被母親扯著進了新房。
    新房裏已經是一片狼藉,能砸的東西都讓沈麗嬌砸了,鄭家親戚倒是想拉扯她,但兩個黑丫頭在一旁攔著,壓根就無法靠近沈麗嬌。
    沈麗嬌昂首挺胸,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收拾東西,回沈家!”
    鄭夫人聽到這話,快步走進來,此時也不敢想什麽下馬威了,隻盼著趁前頭的客人不注意,先將新娘子穩下來。
    就算要回娘家,也不能成婚當晚。
    “嬌嬌,有話好好說,誰惹你生氣了,你告訴娘,娘幫你出氣……”鄭夫人舔著笑臉說道。
    沈麗嬌還沒來得及開口。
    鄭三嬸便哭嚎一聲:“大嫂,你看看你家的新婦,剛進門就打砸長輩,她是要上天呀!”
    沈麗嬌冷著臉也不辯解,而是朝身側伸出手來,她的黑婢女立馬機靈地抓了一把紅棗給她,沈麗嬌拿到手後就朝著鄭三嬸身上砸。
    “大嫂,你看看,當著你們的麵她就敢這樣,她這是瘋了!”鄭三嬸哭嚎著。
    “住嘴!”鄭夫人大聲嗬斥。
    鄭三嬸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鄭夫人轉頭依舊對著沈麗嬌笑得跟一朵花一樣,輕聲細語:“嬌嬌,你別生氣,有什麽不滿就告訴娘……”
    沈麗嬌:“回沈家!”
    沈麗嬌依舊是一副作勢要走的模樣。
    鄭夫人心裏暗罵她雞賊,偏偏她身側的兒子此時跟個啞巴一樣,她知道不做點什麽今天這事怕是過不去了。
    “三弟妹,今天是嬌嬌和臨兒成婚的大喜之日,你鬧成這樣不太好看,要不,你給嬌嬌賠個不是?”
    鄭夫人嘴巴一張一合,直接將鄭三嬸架在火上烤。
    鄭三嬸急得要跳起來了:“我是長輩,還要跟她個小輩賠不是,況且明明是……”
    “三弟妹!”鄭夫人重重喊道。
    鄭三嬸被打斷即將說出來的話,一想到自家的前程富貴全都寄托在長房身上,哪怕心裏再不情願,此時也隻能拉下臉來。
    “侄媳婦,是我的不對,你別跟嬸嬸計較。”鄭三嬸滿臉憋屈。
    當著親戚們麵前,跟一個剛進門的新媳婦道歉,她都能想到族裏那些對家以後會怎麽笑話她,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想出門。
    沈麗嬌卻覺得爽到飛起,原來這就是發瘋的感覺嗎?她一時間覺得全世界都在給自己讓路。
    新房裏麵的親戚們全都退了出去,鄭夫人又急忙吩咐婢女們將新房收拾一下,換了新的被褥和陳設,帶著其他人退了出去,隻留了小夫妻兩。
    沈麗嬌現在秉持著有任何不滿一定要說出來的想法。
    “屋子裏的擺設怎麽這麽寒酸?武安伯府真的沒落了?”沈麗嬌故意如此說道。
    在先前的爭吵中一直裝聾作啞的鄭臨,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不高興了:“沈麗嬌你適可而止啊!”
    沈麗嬌斜眼看著他,問道:“我還不能說實話了?我在侯府的客房都比這裏好,這一件件歪瓜裂棗一樣的瓷器,怎麽好意思擺在新房裏?”
    鄭臨氣到了,說道:“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惦記著顧懷瑾,你要回沈家就回好了!”
    鄭夫人趕忙拉住他,用力瞪了他一眼。
    沈麗嬌聽到這話反應也很大:“你胡說什麽?誰惦記顧懷瑾了,表哥和表嫂是天作之合,他們才是最般配的!你再說這話,我就跟你拚了!”
    鄭臨聽著這話有些奇怪,他想過沈麗嬌會辯解,卻沒想到她會這麽辯解。
    沈麗嬌說完這話還怕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又質問鄭臨:“說,你是不是喜歡我表哥!我告訴你,我表哥才不喜歡你,他隻喜歡我表嫂!他才不會多看你一眼!”
    鄭臨:?
    “沈麗嬌你發什麽瘋?”
    沈麗嬌瞪著他:“你急了你急了,你被我說中心思了!”
    沈麗嬌要證明的清白,從來不是給鄭臨看的清白。
    而是給楚玉看的。
    哪怕楚玉不在這裏,甚至屋子裏也沒別人,沈麗嬌依舊不敢說半點會引起誤會的話。
    至於如果楚玉知道鄭臨喜歡顧懷瑾會不會生氣,沈麗嬌才不管呢,故意裝瘋賣傻,不就是為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真是個瘋子!”
    鄭臨覺得跟沈麗嬌說不通,氣得一甩衣袖就要跑。
    然後他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被鄭夫人攔下來了。
    “新婚夜你往哪跑?”鄭夫人問道。
    鄭臨回頭看了一眼新房,說道:“這瘋婆子誰愛娶誰娶去,反正我不伺候了!”
    “不許走!”鄭夫人拉住他,苦口婆心地勸道:“大婚當天都不洞房,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武安伯府?你就當是為了娘,回去,好不好?”
    .
    鄭臨不接話。
    他是嫡次子,上頭長兄已經出仕,他幾乎沒有任何襲爵希望,但他自小也是父母嬌寵,哪裏受過這種氣。
    鄭夫人歎了口氣,說道:“京城人都知道,我們武安伯府如今隻有個空架子,娘不是你大哥的生母,娘隻有你一個孩子,你如今娶了沈麗嬌,娘隻盼著她娘家能拉扯你一把,給你謀個不錯的差事,這樣娘才能安心。”
    鄭臨自然不樂意討好沈麗嬌。
    但鄭夫人又拿話堵著他:“我不求你能把她哄得有多好,至少做一對看得過去的夫妻,你文不成武不就,難道真要等著爹娘百年之後,被你大哥大嫂趕出門去?到那時候你就開心了?”
    鄭臨在原地怔愣許久,久到鄭夫人都帶著下人離開了,他才默默轉身往回走。
    新房裏沈麗嬌正在大快朵頤。
    她也沒帶客氣的,跟武安伯府的廚房點了一堆自己愛吃的,她現在每一天都要滿足自己的嘴巴。
    鄭臨垂頭喪氣進來的時候,沈麗嬌第一反應也並非驚喜,而是將自己的兩個黑丫頭叫回來了。
    “你們看著點,這小子要是敢對我動粗,那就給我狠狠地打。”沈麗嬌吩咐道。
    鄭臨並沒有要動粗的念頭,他也不知道跟沈麗嬌說什麽,看到桌子上那麽多菜,後知後覺回想起來自己一直喝酒肚子依舊空空如也。
    他喊小廝送了副碗筷過來,在沈麗嬌對麵坐了下來。
    沈麗嬌見他隻是垂頭喪氣卻並不惹事,也容了他同桌吃飯。
    兩人之間的氛圍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這種情形,沈麗嬌也沒打算跟鄭臨圓房。
    “這屋子裏的擺設太寒酸了,明兒找你娘開庫選了好的來。”沈麗嬌吩咐道。
    鄭臨微微皺眉,說道:“你自己跟她說去。”
    沈麗嬌聞言冷哼一聲,也沒折騰著一定要鄭臨去找鄭夫人。
    隻是次日敬茶時,沈麗嬌也沒客氣,直接當著一大家子麵前,開口說道:“我屋子裏的擺件都太寒酸了,家裏若是沒有好的,我就去自己的陪嫁裏挑挑。”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眼皮子直跳。
    鄭夫人雖然覺得丟臉,但依舊允了,說道:“既然兒媳婦不喜歡新房裏的擺件,一會我就讓人開了庫房,任你挑好的去。”
    一旁的世子夫人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鄭夫人隻是世子的繼母,如今大開庫房,裏頭那些名貴擺件進了沈麗嬌的院子裏,日後分家細算起來,又是一筆糊塗賬,這等同於拿世子夫妻倆未來繼承的財產去貼補鄭臨兩口子,偏偏此時所有人都看著,世子夫人隻能硬生生地忍著。
    等到沈麗嬌在武安伯府庫房裏隨意挑選的時候,世子夫人的臉色又難看下來。
    沈麗嬌出生富貴,仔細論其身份來,比世子夫人都要好,她看的上眼的東西,全是庫房裏最頂尖的那一撮,就算是鄭夫人都不舍得隨便擺在自己房間裏,生怕磕了碰了。
    “挑了半天,也就這幾件勉強像個樣子。”
    沈麗嬌拿了一堆好東西,還是一副差強人意的表情,讓世子夫人恨得牙根癢癢。
    她到底沒忍住,出聲譏諷道:“弟妹好眼光,盡選好的挑,不愧是節度使家的千金,手腳利索。”
    這種譏諷落在沈麗嬌耳朵裏就跟撓癢癢一樣,她敷衍地說道:“沒辦法,怪我爹將我養得太好,嫁到你們武安伯府,我也沒想到居然日子越過越回去。”
    沈麗嬌甚至都沒有針對世子夫人。
    她是將整個武安伯府一起罵。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麗嬌這個小兒媳婦當的倒也舒服。
    伺候長輩、給婆婆立規矩?這是從來沒有的。
    每回鄭夫人開了個頭,沈麗嬌立馬吩咐下人準備馬車,收拾東西回娘家。
    她也不是嚇唬鄭夫人,而是實打實地往娘家跑。
    她父母不在京中,但娘家還有叔伯兄弟,因而也不愁無人撐腰。
    鬧到最後,總是武安伯府先低頭。
    成婚大半年,她和鄭臨都沒有圓房,若是有人質疑她,她就直接說鄭臨不舉,武安伯府別說敢指責她了,捂嘴都來不及。
    鄭臨屋子裏鶯鶯燕燕不少,但他若是想納妾,那也是萬萬不成的,沈麗嬌接到點風聲就會跑過去攪黃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
    沈麗嬌收到楚玉的信離京之後,武安伯府的人全都鬆了口氣,不用再擔心哪句話說錯了讓沈麗嬌上躥下跳的鬧騰。
    所有人都覺得耳根清淨了。
    但好日子也沒過太長時間。
    天下亂起來了。
    楚玉起兵謀反,沈麗嬌的父親順勢響應。
    沈家的人提前接了消息跑路,倒是可憐了武安伯府,本就沒落,又同時是侯府和沈家的姻親,被推出來當了炮灰。
    武安伯年紀本就大了,在接受幾輪盤問之後,受不住這樣刀懸脖子的恐懼,一命嗚呼。
    武安伯世子盼了許多年,終於輪到他繼承爵位,他也沒有半點開心。
    但武安伯府幸運在,京城的主人一直在換,最終楚玉入京稱帝,君臨天下。
    沈家作為頭號功臣,楚玉兌現承諾,沈父被封為丁國公,他的次子和幼子被封了侯爵。
    沈麗嬌將自己的嫁妝都變賣了支持楚玉,獲封永安郡主,享親王俸祿,爵位世襲罔替,沈麗嬌可以指定一名女性後輩繼承她的郡主爵位。
    沈家在新朝地位更進一步,反倒是武安伯府這個前朝伯爵府,在動蕩局勢中,爵位沒了,家財耗幹淨了,人也沒了一半。
    沈麗嬌先前不圓房,是因為還沒有想明白要不要跟他過下去。
    如今經曆動蕩之後,夫妻倆再在京城聚首。
    沈麗嬌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你怎麽變醜了這麽多?”
    鄭臨如今形容憔悴,哪有昔日伯爵府小公子的意氣風發。
    換了旁人可能會有心理負擔。
    但沈麗嬌不一樣,她還是未婚女郎時,就能為了追表哥賴在侯府住著,如今覺得鄭臨不是自己想要的,她麻利地選擇和離。
    京裏倒是沒少有人在她背後指責她拋棄糟糠夫,但沈麗嬌就跟沒聽見一樣,繼續快活地當自己的小郡主。
    她有個世襲罔替的郡主爵位,哪怕傳女不傳男,卻足夠讓京中大戶人家趨之若鶩。
    沈麗嬌和離之後,每天都要見幾個青年才俊,她一時竟然挑花了眼。
    她的擇偶要求也異常單一:好看的。
    牡丹芍藥,各色美男,竟是各有各的長處,用了許久,她才終於擇定一人。
    “柳郎雖好,可惜婚後要隨他一起住在柳府,他母親如今看著還好,等成婚了才知道是不是好相處的。”沈麗嬌入宮跟楚玉提起她的婚事。
    楚玉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你居然要出嫁?”
    沈麗嬌腦子還沒轉過來:“啊?”
    “你難道不是娶夫嗎?”楚玉看她的眼神滿是不解。
    沈麗嬌呆愣片刻,而後重重一拍腦門:“也對,我應該娶夫。”
    隻是拍完她又期期艾艾起來,說道:“柳郎要麵子,我怕他不願意呢。”
    楚玉嗤之以鼻:“不願意就換個人唄,京城裏男人多的是,沒了這個再找下一個,大不了咱出京,總能找到喜歡的。”
    沈麗嬌用力點頭,說道:“也對,我還想去看看江南男子,是否如江南女子那般婉約秀美。”
    沈麗嬌的柳郎果然不樂意當贅婿,他自以為穩坐釣魚台,還想狠狠拿捏沈麗嬌。
    卻沒想到沈麗嬌沒幾天直接讓人送還婚書,麻利地退了婚。
    等到柳郎想要挽回時,卻發現沈麗嬌已經離京。
    沈麗嬌再回京時,身側跟了一位溫柔體貼的俊美郎君。
    柳郎第一時間趕到永安郡主府。
    “柳公子,郡主殿下如今不大方便,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沈麗嬌的婢女輕聲勸退柳郎君。
    柳郎君站在主院門外,聽著屋子裏傳出來的女子嬌笑聲、男子打鬧聲,拳頭都硬了。
    半個月後,永安郡主府廣發喜帖。
    永安郡主娶夫,娶的是個來自江南的俊俏郎君。
    這種喜帖,每過幾年,京城達官貴人總能收到一張,不過並非娶夫,而是納側。
    完結~
    楚玉並不是一個普世意義上的主角,她虛榮又自私,同時又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她也是一個能承擔責任的人,她能承擔重任的同時,也能保全自己。
    在很多故事設定的時候,其實、原本的設想是主角可能會犧牲掉,但是寫著寫著就會發現,她太強大了,強大到自己決定生死,強大到身邊所有人都會成為她的掛件。
    父母丈夫子女後代,都隻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會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她不會圍著別人打轉,她是絕對主角,全世界都圍繞著她,她瘋狂愛著的人從始至終都是自己。
    很多年前看一部美劇的一條劇評,大概是“故事的結局不是她和誰在一起,而是她成為什麽樣的人”。
    可能對於有的人來說,愛情是生命的全部意義,但是對於楚玉這樣的人來說,取悅自己、成為最好的自己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意義。
    希望我們都能陷入與自己的熱戀,希望我們每一天都能成功取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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