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真相,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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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即一怔,但是山羊胡子宮叔卻依然鎮定,像是根本不覺得奇怪,又說:“是否活人入棺,被釘在棺材裏,而且用鐵鏈橫亙七圈,又以石磨沉入水底?”
“是,宮叔。”林鈴微微低著頭,聲音有些發顫。
我卻已經忍不住了,說:“你們在說什麽,誰會這樣對沐姐姐,他到底要幹什麽?”
我怎麽也不會想到,沐姐姐居然被用這麽殘忍的方式殺死。
小時候,沐姐姐雖然潑辣頑皮,像個男孩一樣,但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壞事,我怎麽也不會想到,她會被人這樣殘害。
宮叔卻抬手按住我的肩膀,說:“看來,我沒有估錯,這是梅山教沉屍鎖魂的法子,你們也沒有估錯,林家大囡囡,確實已經被人控製咗了。”
他掙紮著站起來,行動有些艱難,又說:“而且,老林,可能也被那個人奪舍了。”
“奪舍?!”我驚呼一聲,這個詞,我在電影裏聽到過,但從來不曾在現實中聽人說起。
“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天回村子裏的時候,是邊個把你釘在棺材裏,丟進娃娃溝的?”宮叔冷冷望著我,問。
我倒抽一口涼氣,說:“是…;…;是林叔…;…;”
“這便對咗了…;…;”宮叔依然在咳嗽,斷斷續續的說,“那個人奪舍了你父親,這幾年一直在布局,隻是我搞不明白,他費事把謝家細佬引回來幹什麽,還給他上這麽惡毒的道法…;…;”
可宮叔的話還沒說完,林鈴卻搖頭,說:“不,不可能的,我爸的屍身,是我親自火化的。”
我徹底呆住了,我怎麽都想不到,小時候那個乖巧文靜的小女孩林鈴,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冷靜,火化屍體,就算是換了一般的成年人,也會感到害怕,她居然敢親自火化自己的父親,而且現在說出來,還麵不改色。
這些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宮叔的表情卻是一變,說:“那就更糟了,沒有屍身,他卻還能化成你父親的樣貌害人,這人的神通,我怕也不是對手。”
我頓時如墮冰窟,這幾天所有的詭異事情,都是宮叔幫我擋著,可現在宮叔也沒辦法,那我不是必死無疑了?
但宮叔,卻轉身看著我,說:“你們,怕是要趕緊跑一趟省城,去見一個人,請他來幫忙。”
省城?那就是我讀大學的地方,我對那裏非常熟。
宮叔又看著林鈴,說:“好囡囡,我看你也是行內人,這一趟,你可以照顧他。”
“我知道,我絕對不會讓天望哥哥受一點傷!”林鈴抬起頭,盯著我,說。
我心裏一陣溫暖,卻又一陣愧疚,不由得低下頭,宮叔則繼續說:“你們到省城新灣小區18號,找雲大師。”
我聽了,不由得問:“那宮叔,你怎麽辦…;…;”
“細佬心地好。”宮叔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宮叔得留下來,那人還在村裏,我不和他周旋,邊個來保護村裏人的安全,還有,這短時間裏,我一定要讓大壯那幫人,把當年的事講清楚。”
我最終點了點頭,說實話,我不想死。
雖然家裏的親人感情不深,但我也不想他們受到傷害。
更何況,那個傷人的,害了我最喜歡的沐姐姐。
宮叔讓我們連夜就離開村子,半個月內必須回來。他說,有朱砂和符灰壓製怨氣,我暫時不會有事,但無論是他還是我,都未必能堅持半個月以上。
臨走,林鈴向宮叔鞠了一躬,說:“宮叔,還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宮叔點了點頭,說:“我知,我不會傷你家姐。”
說了這話,林鈴似乎放下心來,拉著我立刻離開,這個時候的她,身上還是特別冰冷,沒有一點體溫,讓我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安。
出了村子,我們摸著黑,走了好幾裏地的山路,這才到了離村子最近的班車站。這一路上,倒也沒再發生什麽怪事。我們在班車站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坐早班車離開,林鈴一直和我保持著距離,到不是別的什麽,而是因為她的身上非常冷,似乎她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盡量不靠近我的身軀。
我一直很是不安,上車之後,我終於按捺不住,問:“鈴妹妹,你和沐姐姐,到底出了什麽事,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鈴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說:“是大壯,他一直對姐姐有意思,但姐姐很討厭他。你走的那幾年,私底下,他威逼利誘的手段都用盡了。其實這些年,我爸幾乎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到娃娃溝旁邊燒香祭拜,他說這是咱們村人先輩做的孽,咱們得還。但你也知道,村裏人,對待這種事,是絕對禁忌的,何況他們早就認定我們家人都是災星了…;…;這件事被大壯他們知道以後,他就拿這個威逼姐姐,想和她發生關係,如果不從,他就讓全村人知道這事,把我們家人趕出村去。”
我緊握著拳頭,心說當初就不該讓宮叔救老村長,他們一家畜生,死絕了才好。我咬牙問:“沐姐姐呢,她不會…;…;”
“當然沒有,沐姐姐是什麽性格,你也知道,大壯不但沒討到便宜,還被沐姐姐砸了一板磚。”林鈴說。
我心裏暗叫砸的好,但深知,這可能就是林家家破人亡的原因。
果然,林鈴接著說:“就在那之後的第二天,老村長就糾集了一幫人,要趕我們離開,原本我們誓死不走,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憑什麽走?可誰知道,鬧了幾天之後,我們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卻發生了,那件事…;…;”
“到底出了什麽事?”我瞪眼問。
林鈴說:“那天,是沐姐姐十八歲的生日,她對我說,她想去娃娃溝看看,說如果到了天黑她還沒回來,就去娃娃溝找她。”
我心頭一緊。
林鈴輕輕搖了搖頭,說:“她真的沒有回來,而我莫名其妙的在家裏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後山林子裏了。”
“什麽,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我再次發問的時候,林鈴卻似乎不肯再說,隻是歎了口氣,說:“我現在能對你說的,就隻有這些,天望哥哥,你信我的話,就和我一起救出姐姐,到時候,一切就清楚了。”
我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隻能相信她了,更何況,我不僅僅是要救人,更是要自救,這個時候,我已經感到肋下的黑斑開始隱隱作痛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心理作用。
大概到了第二天下午,我們才到省城的車站,我們甚至沒有做片刻的停留,就直接趕去了宮叔給的地址所在。到那兒我才發現,這地方居然是個別墅區,都是獨門獨院的小房子,來到新灣小區18號門前的時候,我有些愕然,因為,這別墅的門居然是虛掩著的。
我不敢直接闖進去,但按了好幾回門鈴,都沒人應答。
頓時,我感到有些不安,看了看身邊的林鈴。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忽然,從上衣兜裏摸出一張暗黃色的紙來,說:“天望哥哥,別怕,跟緊我,不會有事!”說完,就和我一道進了那別墅。
別墅大廳裏拉著窗簾,四周有些昏暗,然而,在走進去的一刻,我就聽見,不遠處的房間裏,傳出來一陣陣低低的喘息聲,在黑暗之中,這聲音讓人汗毛倒立。
我壯著膽子,大聲問:“打擾了!雲大師在嗎?這裏是雲大師家嗎?”
而這一刻,那房間的門,忽然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