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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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走了多久,文玉除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扯掉一顆衣服扣丟下車去,別無他計,隻得聽天由命吧。[ ~]
天殺的馬車終於再次慢下來速度,能聽見那車夫跟別人打招呼的聲音,“老大在寨裏不?”
“在哩!就等著你哥倆帶新夫人回來了!”一個類似門崗的人搭腔。
文玉的心“倏”的提到了嗓眼兒,短兵相接的時刻就要到來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拃開來,她盡力平穩住呼吸,閉上了眼睛。
馬車停止,能聽到車夫去卸下馬鞍,牽馬離去,然後,“吱呀”一聲響,車裏的漢掀起了夾層蓋,文玉紋絲不動,宛如沉睡一般。
那漢習以為常,先拽出文玉口中的爛布,再兩手一伸,撈起文玉肩膀,拖出馬車,再順手一揚,一個過肩摔,又“啪”落到他的背上。
文玉被甩起那一刻,身懸空,好一番驚嚇,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隨即痛悔不已。
那漢疑惑一聲:“醒了?”再像甩麵袋一般的又把文玉轉到麵前來,沒醒啊,還是閉著眼睛。
漢愣愣神兒,沒想明白,幹脆繼續一個過肩摔,“倏”的又甩身後背上。
這次文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權當自己是個布袋,隨便甩吧!姐能躲一刻是一刻!
那漢腳步不停,“騰騰騰”走進一間燈火通明的屋,一邊大聲的呼喝:“老大,俺可給你把人帶回來了!”
“噗通”,文玉被扔在了一張長椅上,摔得骨頭生疼。
“辛苦了!路上有沒有麻煩?”一個很悅耳的男中音響起來。
文玉有霎那間的迷惑。[]這樣動聽的聲音竟是強盜頭?怪不得範大小姐如此迷戀,僅僅一個聲音,就讓人頓生好感,就像前世的男播音員,充滿了磁性。
“出鎮時,遇到兩個捕頭,上車看了看。就放行了,一路,沒發現尾巴。”擅長過肩摔的漢回答。
“哦?有捕頭?那鎮裏有什麽異常沒有?京裏有動靜嗎?”悅耳的聲音繼續查問。
“沒有異常,就是這小姐,老不出來。俺們等了很久,才見到人影,怕她變卦。就用了藥直接帶回來了!”漢簡明扼要的回複,語氣裏不無歉意。
“沒啥,人帶來就好。”那個悅耳的聲音漸漸接近,文玉的身痙攣,呼吸幾乎要停止了!控製住!控製住!她在心裏狂喊!
“咦?”一種男人特有的氣味撲麵而來,旋即,一股殺氣圍繞在文玉頸項。
“這是誰?你們從哪兒找來的丫頭婆?”
“這,這不是您要的小姐嗎?俺看到一個丫鬟送她出來的,她,不是?”那漢也緊張起來。
“混賬!丫頭小姐都分不出嗎?拿水潑醒。問清楚!”殺氣緩緩離開。文玉又一次汗濕衣背。
這大冷的天,要不要一定用水潑啊!文玉心中狂怒。卻不敢吱聲抗議。
“噗”!一頭一臉的冷水噴灑下來,文玉萬般無奈,隻得“嗯”了一聲,裝作慢慢清醒的樣。
“啊——!”一聲淒厲的大叫,不是文玉擅長演戲,實在是,那漢竟然是用的嘴做的噴壺。一隻手還舉著隻水碗,鼓著腮幫,正欲再接再勵,繼續人工降雨。
文玉的火氣上來了,她“噌”的直起身,一根手指指向那粗大的漢:“你誰啊?這大晚上睡著覺,敢噴老娘一臉的水,這可是你他媽的口水!你有病吧?你不知道這樣很不衛生的嗎?”
那漢被罵呆了,端著隻水碗,傻嗬嗬的愣在那兒。( ·~ )
文玉一不做二不休,順勢就地一坐,拿髒乎乎的血手把臉一抹,再捏了把鼻涕,糊在衣服袖上,“嗷嗷”的哭叫起來:“天殺的臭男人!俺不要活了!這不是欺負人嘛!俺要去告訴俺家夫人,讓她把你趕出範家!”
“啪”一隻茶杯粉碎在文玉眼前,差點兒崩到了眼睛,文玉被駭一跳,“騰”的從地上蹦起來,看向茶杯摔來的方向。
一個長身玉立的男,背對著燈光,身微側,一身白色勁裝,映著昏黃的光線,如一道剪影,幹淨利落,雖然看不清楚麵目長相,可是隻看那輪廓,就覺得完美至極,頭上挽著髻,書生巾微微拂動,如果不是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文玉就要拍掌大讚“好男兒”了!
“你,是誰?為什麽從範府後門出來?”悅耳的聲音又開始了詢問。
“俺?是誰?你不認識俺?俺二丫啊!範府誰不認識俺?哦哦,俺知道了!他們都不叫俺二丫,都叫俺傻丫!嗚嗚,人家又不傻,憑什麽叫俺傻丫!”文玉裝傻賣癡,極力想混過難關,就不信,姐這麽自毀形象,惡心不死你!
“啪”頭上被拍了一掌,“快說正事!”
文玉怒目圓睜,抄起旁邊的水碗,“啪”就扣到了那漢的臉上:“你們不讓俺好好睡覺。俺跟你拚了!”一邊低了被打的暈乎乎的頭,就向著那漢抵去。
“把這傻丫頭帶下去,關起來!明天再審!”那玉樹臨風的老大終於厭煩了,擺擺手給被扣了一臉的水,被抵的不知該如何下手的漢。
得了命令,那漢不再束手束腳,倆手一撈,又一個過肩摔,“倏”,文玉又一次被甩出去,甩回來,落背上。
“暫時安全了!”文玉一顆心終於落回實處,慢慢兒熬吧,總有辦法脫身的。
極目遠望,隻覺得四處黑黢黢,樹影綽綽,似乎,還有山峰的形狀,離鎮半天的距離,有山,是哪兒呢?
不會是跑到文家村附近了吧?又不像,那,是附近的連綿的某個山頭?如果這就是自家那裏的後山,那逃起來可就順暢多了!
“梨,開門!”那漢停到了一座房前,隔著門大叫。
“吱紐”門閂拉開的聲音,一個小姑娘走出來:“又來新人了?放進來吧!”
“噗通”,文玉被扔進屋,那漢拍拍手:“梨,看好這些人啊,老大可說了,要是一個也不少,等夠了人數,就放你回家,還要給你銀養家呢。”
“嗯,您放心,就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們,給她們膽也不敢在山裏亂跑,隻要外麵守得緊,一個也跑不了!”那姑娘一臉的不屑,輕蔑的掃視了一眼室內。
“吱”門閂又被插上,這會兒,“啪嗒”又上了鎖。
那梨把鑰匙在手中抖了抖,揣進懷中,回過頭看一眼趴地上裝死狗的文玉:“別嬌氣啦,快滾起來找個地兒歇著去,這兒,可沒有男人憐香惜玉,也沒人認得你是誰家的大小姐!警告你,別惹事啊!小心姑娘我不舒服,教訓你!”
文玉這會兒也不想再裝了,爬起身,撣撣衣服,施施然向燈火明亮的內室走進。
內室不小,一張很長很寬大的臥榻從南到北,榻上,已經有幾個女,個個青春年少、美麗婀娜的樣,或臥或坐,見到文玉,有的麻木不仁,有的充滿警惕,有的眼含悲憫,淚眼汪汪。
文玉掃視一遭,實在沒有搭話的心思,隨意找了個稍空閑的地方,一頭躺倒,把鞋褪到塌下,扯了一張不知是誰的被。這一天,太累了!各位大小姐包涵些吧!姐得先養養神,明兒,咱再互相認識認識,姐再幫你們啊!
那個叫梨的女看守倒是疑惑了,這剛來的,還真沒這麽從容的呢?邋邋遢遢的還一點兒也沒有個大家閨秀的樣,粗魯的,跟自己也沒啥區別啊!老大改口味了?喜歡丫頭了?不專門搜羅大小姐了?
梨轉身去外室歇息了,文玉一動不動,很快就發出了熟睡的呼吸聲。
其實,她怎麽能睡得著?這一天,苦口婆心,力勸閨蜜懸崖勒馬,不料卻引火燒身,殃及池魚,把自己送入虎口,車下偷生,驚心動魄,裝瘋賣傻,幾經生死,如此這般,縱是神疲力竭,卻是無論如何也入夢不得的。
夜半,文玉忽然聽到了身邊傳來“嘁嘁喳喳”的聲音。
“梅姐姐,你冷靜冷靜,公不召你,跟她有什麽關係?都是可憐人,何必呢?”一個壓得低低的聲音在規勸。
“我不管,撇家舍業的跟著公來了,原指望一生一世比翼雙飛,卻還要跟這麽多大小姐爭寵,比我貌美身貴也就罷了,今兒,還送來一個野丫頭!叫她以後跟我們姐妹相稱,休想!我倒要看看,這髒臉到底有多難看!”另一個女聲頗激動的樣。
“嗬!”文玉心中驚歎,就這樣連蒙帶騙擄來的小姐,還有死心塌地的跟著逃犯的,還,還拈酸吃醋上了!嘿嘿,真真是無聊幼稚的緊啊!今兒都送來誰了?這是要看哪個野丫頭的髒臉呢?
文玉身在險境,生死未卜,卻還是苦中作樂,暗地裏偷笑著,哪知道,一隻冰涼的手,竟然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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