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結局(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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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進臘月門,文樂也即將放年假,父子二人早就盤算好了,一等放假就立刻啟程,文家村的親人們,可不要等的太心焦嘍!

    蔣智也想回去了,隻是擔心兩個孩子太小,這次,守著老丈人,不敢亂拿主意了。

    文玉倒是沒閑著,一直在偷偷謀劃著改裝馬車的事宜,車廂加大加長,車身下安裝了十幾個粗大的彈簧,用於減震,車內寬敞,四壁都用棉絮軟布包裹,兩張同樣包裹起來的木板,固定在車壁兩頭,可以放下貼著車壁,有需要時,也可抻開,成一張桌子。

    車地板上鋪著一張厚實的地毯,被褥、靠墊、毛絨玩具等物色彩斑斕,這分明就是一個小娃娃兒生活的小樂園嘛!

    更可愛的,是車廂裏還配有暗格,隨手抽開,可以放置隨身物品,另有兩個圓形固定支架,可以安放熱水炭盆等危險品。

    馬車改裝完畢,文玉把相公喚到跟前,二人竊竊私語一番,蔣智得計,駕著新型馬車,直奔“順風”超市。

    天色尚早,文強老爹還在店鋪前跟領取優惠劵的客人們聊天,就看到一輛頗為拉風的馬車,停在眼前。

    “爹——”,聽這一聲熟悉的呼叫,是自家女婿的車?

    文強喜悅,圍著馬車觀賞:“女婿,你新買的?”

    蔣智得意,躬身相請:“爹,您去裏麵看看。”

    文強大步跨進馬車,目瞪口呆,這分明是一間嬰兒房嘛!

    小心的摸一摸四壁。軟軟綿綿,暗格也已打開,固定支架上安放著炭盆,雖然未曾點燃。一看,就覺得心中溫暖。

    “這車好啊,以後。等天暖和了,你們可以帶孩子出門玩。”文強中肯的評價。

    “爹,你坐下,小婿帶您逛一圈兒!”蔣智駕馭起馬車,起步。

    趁著街上人流稀少,蔣智揚鞭,忽快忽慢的奔走起來。

    “爹。您覺得顛簸嗎?勞累不?”

    這麽貼心的關懷,當老丈人的魂兒都酥了,一個勁兒的擺手:“這麽穩當的車,怎麽會勞累?一點兒都不顛,再坐個十裏八裏的路。也沒問題!”

    “那,小娃娃兒坐,怎麽樣?”

    “這麽軟,小娃娃兒也沒問題!”文強隨口就答,還一邊伸手,按一按厚厚的地毯,不用說,這定是自家那個敗家閨女琢磨出來的。

    “那,咱就坐這個帶孩子回老家嘍!”一個俏生生的女聲出現在耳旁。馬車,戛然而止。

    馬車,停在了閨女家門前,那個接話的,正是自己的敗家女。

    文強始覺中計,跳下馬車。板著臉,卻很是圍著車底板轉了幾圈,指著幾根顫悠悠的彈簧問:“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才不顛簸的麽?”

    “爹真聰明!”文玉開始拍馬溜須:“就是這些個彈簧,能使馬車平穩,小孩子在車上,跟躺在搖床裏一樣,很是舒服哩!”

    文強老爹狠狠的白了閨女一眼,扭轉來身子,對著女婿喝道:“那就都跟著回家,可得把孩子們看顧好嘍,要是累到了顛簸病了,拿你是問!”

    蔣智咧嘴,文玉一蹦三尺高:“爹,那我就拾掇東西去,綠杏,要回文家村啦!”

    小女人興高采烈地回院子招呼去了,剩下翁婿兩個,大眼瞪小眼,卻又“撲哧”,都笑了。

    閨女跟孩子都能回老家過年,那敢情好,老爹可是巴不得呢!

    於是,被審核通過的馬車繼續趕製出兩輛,還要去王府辭行,安排店鋪的總管,粉條作坊的幫工,也開始分紅包,收行囊,隻等著與主子一起返鄉了。

    出現了一個幺蛾子,那個長跟隨文玉返鄉的李侍衛,已經提前掃清了王府裏的障礙,上門求親來了,求娶的對象,就是自家綠杏。

    哎,還能說啥?痛痛快快放行吧!

    “綠杏,你留在京城拾掇嫁妝,等我回來了,再聚!”一句話,安排妥當了,小丫鬟紅雲滿麵,羞臊臊跑走了。

    好在,兩個奶娘可以跟隨,文玉許下了重金,連她們的家人都眉開眼笑的要來送行。

    美中不足的,就是明道長,他執意留在京城:“玉丫頭,為師已經沒啥可教你的了,等兩個娃子大了,再見麵吧,我得留在京城等將軍,估計就是這兩天到了。”

    那個高大的身影,再一次浮現在眼前,文玉瞬間無語,隻得留下貯存的美酒給師傅,並把蒸餾提純酒精的做法用途,也書寫下來,請師傅轉交梁山。

    “玉丫頭,不留下見見故人嗎?”明道長忽然又低聲一句話,轉身,仿佛,從來沒說過。

    文玉躬身拜退,沒有回答。

    再美好也經不住遺忘,再悲傷也抵不過時間。文玉已經頓悟,記憶中的所有都在沉澱,挽留無益,懷念無益,相見爭如不見。

    人的記憶是有過濾功能的,突出美好的,淡化悲淒的。就讓那些心痛的記憶,封存在那座山穀裏,熱淚撒過,已經潤澤不了那塊土地;刀劍刻過,隻能加深心靈的痛楚。

    既是已經放下,既是已經選擇,那就不要回頭再看。生命中,隻有現實,是最值得珍惜的東西;隻有身邊的人,是最值得相守的溫度。

    小峰的父母正在搬遷進京的路上,曾經生於斯長於斯的那個小鎮,也許就隻會成為少年漸漸模糊的記憶。

    可是,曾影響過他的人,卻不會淡化遠去,是親情也罷,是友情也罷,都是其中最堅固的一種。

    “無論如何,婚期定下以後,要提前發喜帖給我,我會帶孩子趕回來,參加你這個‘舅舅’的婚禮!”文玉千叮嚀萬囑咐,唯恐小峰還是那個癡傻的少年。

    小峰眼裏含著一泡淚:“文玉你要早回京。別時間太長。”

    哎!還是個沒斷奶的孩子哦!真不如人家文柱子,如今,快要當爹了,越發的有主見。堅決不讓媳婦兒舟車勞頓,這個年,就不回去了!

    臘月初六。一切就緒,早飯畢,“路路順”車馬行的隊伍就浩浩蕩蕩,簇擁著三輛特大號馬車,開始出發。

    兩個小娃娃兒,渾不知即將開始長途跋涉,剛醒了覺兒。喝了奶,正跟著爹娘一塊兒,精神著呢。

    外城門口,卻是把守森嚴,軍士們個個盔甲鮮明。嚴陣以待的樣子。

    車隊,被阻隔在了城門內,據說,要等待將軍與郡主回京。

    城門內,漸漸聚集了更多的官員與百姓,都是前來迎接將軍與郡主的。

    這一等,就到了近午時分,陽光漸漸溫暖和煦,灑在人山人海的道路兩旁。

    “來了。來了!”人群開始有些激動,車馬環佩的聲響,漸漸靠近了城門。

    老百姓對於郡主啥的,並不怎麽感冒,但是對於梁山,可是打心眼裏崇拜著的。不知道是誰帶頭,人群中開始歡呼:“將軍,將軍!”

    蔣智抱起一個孩子,一百多天的娃娃兒,已經能直起頭來探看,小家夥對眼前的熱鬧,發出“咯咯”的歡笑聲。

    文玉攔腰挾起另一個娃兒,一隻手墊在她的臀下,走出馬車,也靠在丈夫身邊,凝神細看。

    兩個一模一樣的漂亮娃娃兒,倒也引起周圍人的一通驚訝讚歎。

    直到,將軍進城,高頭大馬上,一個威猛的漢子金盔銀甲,激起了無數百姓的歡呼尖叫。

    他的身後,是一輛豪華車攆,紗簾緊閉,依稀,可以推測出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是滄海遺珠的那位郡主。

    文玉的目光,落在梁山的身上,冬日的陽光正刺眼,看不清那張粗獷的麵容,隻勾勒出一道閃閃發光的影像。

    可是,她分明感受到了那影像中,一道溫暖的目光,投注到了自己臉上,有關切、有問候,隨後,那目光在孩子和蔣智身上掃過,一個微笑,轉瞬即逝。

    人群還在歡呼雀躍,車攆未做停留,緩緩行駛進城門,遠去了。

    有些愛情,注定就隻是擦肩而過,咫尺天涯。

    有些緣分,注定就隻是默默相望,永難相守。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一幕一幕,前世今生,此梁山、彼梁山,在文玉眼前倏忽晃過。

    “如果有來生,我們再相遇,那時,我們都尚年輕,一切,會怎樣?”

    “如果,在另一個時空,遇到你,還會不會糾結?還會不會不舍?還會不會,遙遙相望,永難相聚?”

    alays kno lookingthe tears ould makelaugh, buever kno lookingthe laughs ory. 我知道再回首時,那些眼淚想來可笑;卻不知再回眸時,那些歡聲笑語也能叫我潸然淚下。”

    在落難的那一刻,她不停的流著淚,眼睛專注的望著梁山,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她的眼睛,看不見其他任何人,她的耳朵,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隻是攀附著梁山,宛如一棵青藤,緊緊的纏繞著她的參天大樹,從亙古到天荒,不離不棄。

    一隻手捏了濕布巾,梁山的聲音繼續蠱惑著:“乖,擦一擦,疼不疼?”

    她的手,拂過梁山的鼻梁,嘴唇,眼淚,再次撲簌簌的落下來,一聲歎息,一首記憶裏久遠的歌曲,在淚水中流瀉而出: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道它們跑那去了?**裸的天空,星星多寂廖。我以為傷心可以很少,我以為我能過的很好,誰知道一想你,思念苦無藥,無處可逃——

    師太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傳了下來:“你是文玉嗎?我是梁——山——”

    絡腮胡子依舊,紫銅色的皮膚、濃眉大眼、粗糙依舊,皺起眉頭來,能嚇到年幼的孩子,這麵容,真不是那麽可愛。

    可是,那瞪得銅鈴般的眼睛裏麵,有刹那的柔情似水,星星點點,烤炙了,文玉的心。

    “你不記得我了?”那銅鈴鐺傷了心似的,蒙上了陰霾:“我是梁山,要進京麵聖,從這兒路過,就想著來文家村一趟,謝謝你做的鎧甲,可是,你不在家,家裏人都想出來找你呢,我就先來了!”

    “其實,這樣的日子真是好,種些田,上上山,很安寧。”梁山自言自語,或者,是在跟文玉交流。

    這不是親情,也應該不是愛情,因為,她從來不渴求它永恒,不奢望相守,麵對他,隻有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與心碎的片片剝落的聲音。

    當梁山直起身來,拂一拂手上的泥土,他的後腰,伸過來一雙細嫩的手臂,在他胸前環抱,緊緊地,像一簇常春藤,纏繞在樹身上,無聲無息,極盡纏綿。

    一個小小柔韌的身軀,依附在他的後背上,一縷溫熱,從後背上慢慢傳來,燙到了他的肌膚,和粗糙的心。

    文玉緩緩蹲下身子,伸了手,輕輕撫摸那兩行大字的溝壑,每一下,都是前生今世的執念。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其實,縱是生的同時,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又能如何?戎馬生涯與田園野趣終是要分道揚鑣,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文玉捧起一掊土,細細的撒上去,覆蓋那些寂寥的字體,梁山,這個名字,已經與她絕緣,就讓這些寂寥的字,伴著寂寥的思緒,統統抹掉吧!

    有夢,總是要去做的,不做,會留遺憾。

    有夢,總會醒的,醒來,請珍惜手邊的感情。

    “文玉,怎麽啦?哭了?”是蔣智的聲音,就在身邊,一伸手,就能觸及。

    兩個小娃娃兒也瞪大了眼睛,使勁兒扭著頭,看向這個走神兒的娘親。

    文玉再托一托孩子的小屁股,笑一笑,在孩子背上蹭蹭眼睛:“沒事兒,陽光刺眼,照花了。”

    “城門放行了,咱回家吧!”蔣智溫柔的聲音,像流水一樣包容著。

    “好,回家!”文玉看向身後,老爹和弟弟正在馬車前歡喜的等待著,還興高采烈的談論著什麽“將軍”啥的。

    馬車,緩緩移動,向著一個青山綠水的方向。

    (那個,內牛滿麵的加一句話,點此章時,手賤,點錯了三次,雖然編輯已經處理過,寂寞還是擔心有一天會多冒出來三章尾章,所以,請親到此章訂閱為止,再無番外等出現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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