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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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黎,你坐。”吳母指了指椅子,又說:“今天我們找你,是想談談你和阿芳的事。你告訴我們,你究竟對吳芳做了什麽?她現在一門心思要和你談朋友,甚至要嫁給你。”

    “我……”,黎午陽一臉的愕然。

    “聽說你抱了她四五個小時,是真的嗎?”葉老問。

    “她……”,黎午陽不知怎麽解釋,心裏恨透了吳芳,我抱是你自己投過來的,也不過是為了你睡好些,這樣的事能和家長說麽?

    看到黎午陽一臉的尷尬,吳母笑了。“小黎,你抱阿芳四五小時不動手動腳,還有那叫小惠的女孩,看向你的眼神含情脈脈的,應該也是情根深種,你們一路走了五六天,小惠一看就還是姑娘,你告訴阿姨,這是為什麽?”

    “我…負不起責……”

    “小黎,阿姨看你是個好孩子。俗話說女大不由娘,你要是喜歡阿芳,阿姨從今天起就把她交給你。以後她是繼續學習或者幹什麽,是做正妻還是作什麽,叔叔、阿姨還有外公都不管,隻要你能讓她快樂。你說行嗎?”

    “那吳芳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說什麽?拒絕?心中有些不舍;苟合偷情?人家連抱了都告訴家裏長輩,以後根本就不會給自己機會。現在自己是一無業的社會青年,沒有人管自己,如果以後真正考上公務員,女人又會生孩子,那時候怎麽辦?想了一會,剪不斷理還亂,算了,到那座山唱哪支歌吧。

    “阿陽,這是她的命。”葉老說。“如果她不願意,讓她趁早死了這條心”。

    “小黎,阿姨等下跟小惠說說,她如果願意,那晚上我們去酒店擺一桌,給倆女孩辦一個正式的訂婚儀式,要是不願意就以後找機會吧。對了,小謝他們怎麽辦?”

    “沒關係,讓他們參加吧。葉老,我表弟是來想拜師學藝的,他原先也雕刻過東西,我帶他來想學學珠寶雕琢、拋光等手藝。您看……”

    “好,我看讓他拜在阿芳舅舅名下,主要還是由我來指點他吧!”葉老爽快地答應。

    午陽剛到樓下,吳母把王小惠叫上了樓。一會下來,王小惠臉紅耳熱的樣子。兩人來到後院午陽問:“阿姨跟你說什麽?”

    王小惠看了他一眼,“阿姨說你這樣的優秀男人不會是任何一個女人能單獨擁有的,與其以後來暗的,還不如現在明的好。我想這是對的。”

    “小惠,委屈你了…”午陽話說了一半,吳芳也來到後院,臉上神采飛揚的。

    “惠姐,你也不要感到委屈,以後我們人多,管住他就是。”她今天在家中長輩的支持下得償所願,成為最大的贏家,當然可以這麽說話了。

    “人多?”小惠變敏感了,不解地問。

    “惠姐,這次午陽去西部,采了很多金子,也找了幾個具有那邊濃鬱鄉土氣息的純情小妹,像什麽竹青啊、雙雙對對啊。”吳芳的淑女形象被完全顛覆,成了標準八婆。

    午陽看小惠一眼,看沒什麽太激烈的反應,就打擊吳芳:“小淑女,今天形象有失水準吧,長此以往,姐妺之間有了口角,我很難做的啊!”

    “午陽,今天是定婚的大喜日子,你就讓她放縱一回吧。”小惠勸午陽。

    “是啊是啊,一次被你抱五個小時,還淑女得起來嗎?”

    午陽的頭開始大了,看來苦難的日子從此拉開序幕。

    訂婚宴席是在城裏最好的五星級酒店定的。十個人坐在大餐桌邊,葉老先生先講話:“各位,今天是午陽、小惠、吳芳的訂婚儀式,這是一件大喜事。我葉某人的孫兒輩的有人即將成家立業了,我先祝福你們,祝你們一輩子和和睦睦、順風順水、子孫滿堂。”隨即端起酒杯和三人碰了一下幹了,午陽三人也跟幹杯。

    然後是吳父、吳母,接著是吳芳的舅舅、舅媽衷心祝福的話,都喝了酒。

    午陽用大杯倒滿了酒,讓小惠吳芳一起站起來回敬:“外公、叔叔阿姨、舅舅舅媽,感謝你們的祝福、同樣感謝你們的信任、更感謝你們以及小惠的父母培育了這麽樂,讓生活充滿了愛。我敬你們。”

    後麵又和小謝、小寶喝了酒,接受他們的祝福。

    趁大家喝酒吃飯沒注意他時,溜去吧台刷卡買了單。

    這罕見的訂婚儀式接近尾聲,約好明天出發時間,葉老說明早六點半準時出發,由於舅舅要在家看店,讓午陽按時去接他們。

    吳芳要去賓館和小惠住,葉家五人一輛車回去了。這邊五人回到賓館,午陽衝了涼,躺著走了幾個大周天,也沒有等來敲門聲,就安心睡了。

    被“嘀當、嘀當”的門鈴聲驚醒,從貓眼裏一看,是吳芳,開門讓她進來。吳芳看見晨勃的小帳篷,用手撥了一下,“流氓”。午陽一把抱住,下身緊抵過去,可惜穿的牛仔褲,沒什麽感覺,隻有胸前的兩團柔軟聊慰於心,湊過嘴去吻她,卻又被偏臉躲開。

    “病沒好,懶得理你。”

    午陽心想敢情小惠什麽事都告訴這丫頭了。

    “那你要幫我治啊!”午陽鬆開手道。

    “快洗漱收拾吧,我拿房卡先下去結帳了。”說完扯了房卡,又塞了硬紙片進去,走了。

    這丫頭,索一吻都不行,還訂婚了呢!好像還真的沒吻過她呢!那兩個對自己很順從,有一個有點野性的也沒什麽的,多點情趣不是?但絕不能讓她胡攪蠻纏,一旦發現這苗頭,就要堅決扼殺。午陽一邊洗漱一邊胡亂地想,待來到車旁,四個人已在等他了。

    接了外公上車,吳父吳母坐謝大俠那輛,一車四人,午陽在前帶路。路上人車稀少,可以跑起來速度。

    外公一路都講著賭石的知識、訣竅,幾個人聽得很入勝。午陽知道這些都是書本上沒有的,也就用心記下了。

    吃過早飯沒多久,陽美鎮就到了。外公指揮車子拐進一個大院子,剛停穩外公一下車,一個臉上黑油油的50多歲的大個子就跑了過來,口裏喊著“師傅”,又講了一些話。

    外公又指著吳芳和他說了一些,大約是作介紹,反正午陽也聽不懂他們的話,隻是微笑望著他們。吳芳扯扯手,告訴說:“這是黃伯伯,是這裏的老板。”

    午陽就叫道:“黃伯伯好。”黃老板就上來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不錯。”又轉身招呼大家進屋喝茶。

    喝茶時黃老板問:“師傅這次帶你們來,主要目的是什麽?”

    午陽答:“主要是學習,多看,看中了的也會買一些。”

    黃伯伯又問:“帶的錢多不多?買了切不切?賭漲了的翡翠賣不賣?你都告訴我,我好安排。”

    午陽說:“黃伯伯,我帶的是銀行卡,不知能不能刷?”看到點頭就又說:“買了的要切一些,切出翡翠的都賣掉,除非留點給我表弟練手,當然外公店裏要還是先盡外公。”

    “好,今天有港澳台和內地一些大老板到,我跟他們約好了,不能陪你們,就派我兒子黃海陪你們好了。放心,這裏的人知道你是我師傅的孫女婿,價格會很平的,到時也讓你大哥幫你把把關。”黃伯伯說著就讓人去找黃海。

    接著又說:“我們這裏每家除了外麵坪裏有石頭外,都在倉庫存一些表現好的石頭,但也不能保證都有翠,所以我還是勸你多看少買。你們可以先到我家後院和倉庫看看。師傅您老在這裏喝茶,想去指點也隨便您老,今晚你們都住在家裏,反正房間多的是。”

    黃伯伯又笑著跟吳母說:“師妹,你還是那麽年輕漂亮,妹夫也還是這麽英俊瀟灑,你看看,師兄我都成了老頭了。”

    葉阿姨笑笑,“師兄一年到頭四處奔波,這是健康的膚色,人家美國人是有錢的人才有這種膚色的。怎麽樣,抱孫子了嗎?”

    黃伯伯說:“有一個孫女兩歲了,兒媳婦肚子又大了。按說反正不用養兒防老,孫女也可以,可就是師傅教的這身本事,沒有人繼承就可惜了。”

    黃海出來以後,叫了“爺爺、姑姑、姑爹”,和叫了“阿妹、妹夫”,吳芳和午陽兩人趕緊叫大哥。

    幾個人隨黃老板來到後院,院子挺大的,到處都堆著大大小小的石頭,還有另外幾個人在挑挑揀揀,那幾個切石工坐在機器旁,看樣子還未開工,挺悠閑的。

    “這裏的石頭是按公斤論,給你們就按三千塊一公斤,別人可都是五千,你們別亂說出去。”黃老板講完就到加工廠那邊去了。

    “大家都去挑石頭,我這裏為每個人準備好了十萬塊錢,讓大家玩個心跳,不過挑選的石頭要過外公的眼。”

    午陽才說完,外公就搖搖手,“我不管你們的閑事,馬上回屋喝茶。”

    大家都分散看石頭,午陽現在真氣己很強了,稍一運真氣入眼,隨便就能看透這些石頭,而且外人看他運氣也看不出來,隻是覺得他眉頭微皺、眯著眼看東西一樣。

    眼光一一掃過,並不能看到石中的顏色,隻能看到其結構跟石頭不同的,應該就是翡翠了。有一塊石頭裏麵有薄薄的一層,在一塊五六百公斤的石頭中倒是看到一團拳頭大的不同,仔細一看,不細膩,不值得。

    突然看到前麵一塊石頭中顯出一種不同,盯著看了一會,顆粒較細,挺油膩。石頭有六七百公斤,玉肉有四百公斤以上,不知道值不值錢。記好位置,找到吳芳的地點走過去,開玩笑道:“老婆,我們是一家人,你看中了就買,不受十萬塊錢的限製啊”。

    吳芳紅了臉,白他一眼道:“那麽想來賭石,來了又不好好看。”

    “老婆教導得是。不知現在什麽翡翠值錢?”

    “沒有不值錢的翡翠,隻看什麽時候流行什麽,流行就哪種色更值錢。怎麽,你發現了翡翠?”

    “是的,你去把小惠叫過來,還提個做記號的油漆桶來,我在那邊等你們。”

    二人來後,午陽就把自己能看透石頭的事說了,要她們嚴格保密,就讓她倆跟著自己,把看好的石頭做個標記。並說這個大石頭一頭沒東西,等下收回去切一刀,丟掉沒用的,把含有翡翠的部分帶回家。等下如果看到小的、種不是頂級的,就當場切開賣掉。還讓吳芳準備好說辭,到時候解釋怎麽看出來的。

    二人都是似信非信的。講起來,人眼又不是x光機,怎麽就能一穿透石頭呢?兩人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並不是那無知之人,可他在獅子山金礦的事,本就有點令人懷疑,人家花了千多萬,開了一年多都虧得血本無歸,他一個外行就敢接手,還采出了金子,這可是吳芳親眼目睹的事。先別想太多,跟了他走再說吧!

    午陽在前麵慢慢走,眼睛在掃描,走了一陣才看到一塊有翠的石頭,就蹲下來細看,跟在後麵的二人也圍著蹲下。這是擱在一塊大石頭邊上的小石頭,十多公斤,外表一樣不起眼,隻有一條仔細地看才能發現的小蟒帶,午陽看到裏麵有一團比拳頭略大的紋理極細膩翡翠。和吳芳用專業知識分析了一番,就抱著放到那大石頭一起,也用油漆寫上一個王字。小惠姓王,這字也好寫。

    接下來一條道就走完了,拐進另一條,王小惠就看中了一塊石頭。“你們看,這石頭有癬,鬆花也多,肯定有翡翠是不是?你們怎麽都看不上它?”

    午陽和吳芳都回頭去看,外表確如她說。吳芳“撲嗤”一聲就笑了,“我的惠姐姐,你看那石頭那像十字一樣的大裂綹,四處還盡是小裂綹,裏麵就算有翡翠,有綹就等於是碎的,對內行來講就是一廢石頭。”小惠聽說,弄了個大紅臉。

    午陽剛才也是因為這原因而怱略了,當下凝神一看,三十多公斤的石頭,交叉兩條大裂綹從正中幾乎將其分為四等分,有兩塊就是石頭,另一邊石中有一塊象不規則的橄欖球似的翡翠,就是小一些,一條大裂綹將其從中斷開,石頭表皮上的小裂綹並未深入到玉肉。玉肉細膩潤滑,應該是玻璃種的,是陽綠還是帝王綠倒還不敢不確定。

    “小惠,你想要這塊石頭不?”

    小惠看著他不說話,不點頭也不搖頭。估計心中想要,又被吳芳剛才的話說得不好意思。午陽就鼓勵她:“你想買就買唄,我們一家人可不受十萬塊錢的限製。”

    “那好,我買了。”說完就寫了王字。“你給我搬過去。”

    幾個人又往下走,午陽也沒有再看到一塊冰種或以上的水種料子,倒是看到幾塊翠綠的豆青、狗屎地的,吳芳她們要買,算算也不至於虧本,就當了幾回搬運工。轉到謝大俠這邊,小寶也在不遠處。就跟大俠說了聲:王斌還有十萬在這裏,要是有看好的,就一起買了。

    找到不遠處的海哥,午陽告訴說:“海哥,這院子的石頭挑好了,我們想到你們家倉庫看看。”

    黃海說:“好,馬上就過去,你們挑選好的毛料在哪裏?必須運到切石機那裏去,要不然被人搬走了。”

    午陽說:“我們寫了字的。”

    黃海笑道:“人家就要寫了字的,你和我進倉庫了,等會出來就到碎石堆裏找你的字吧。”說完就安排人去把挑選好的石頭運過來。

    午陽讓小惠帶人去,自己和吳芳隨黃海去倉庫。

    倉庫保安措施很嚴密,這裏本是後院,在加工廠屋內又有一道門,開了一道鐵門,還有一道木門,才進入倉庫,已是半地下室,四周無窗,海哥開燈後仍很昏暗。

    兩人拿出早已備好的強光手電,在毛料上麵晃來晃去,海哥也跟著他們走,隻要他們在哪塊石頭處停留,就馬上介紹坑種、價格,都是實價,午陽粗略算一下,每公斤在兩萬元以上。

    看見前麵地上一塊長方體的石頭,裏頭是很細膩的結構。海哥介紹說這是微卡老場產的,483公斤,標價一千萬,老弟你要,九百萬拿走。午陽一聽九百萬嚇了一大跳,自己的錢就夠買一塊的,可裏麵的翡翠太招人喜愛又不想走,就仔細觀察起來。這是一塊摩西沙灰白色毛料,料上蟒帶糾結,玉石僅在石下一寸左右,有的地方石層隻有一厘米厚,玉肉夠足大,就叫吳芳過來看。

    吳芳本也是一菜鳥,看了這麽久也未有把握看出什麽。聽到午陽叫就趕緊近來,心裏估摸著有戲,就和午陽討論起來。豐富的專業知識、滿口的術語,倒也唬住了黃海這專業人士。吳芳看了會,就要午陽將石頭翻過邊來。翻過一看,兩人愣住了。60厘米長的石頭,橫中生滿著一條三厘米左右寬的黑癬,從兩邊看過去,深入料中有六七厘米,午陽看到玉肉中也確實是沁入了黑色,還很分明,好在未長散開。

    “海哥,這料中應該有翠,隻是長了這癬,可惜了。”吳芳撫摸著黑癬說。

    黃海笑笑說:“這塊料子買回來好幾年了,很多人都看好能出翠,都是因為這黑癬拿不準而放棄了。當時是花四百來萬買回來的,你和妹夫想要,就出價,合適就成交,漲了是自己人賺了,垮了以後想辦法給一點補償。”

    看到午陽點頭,吳芳道;“海哥你太客氣了,既然是賭,不管怎樣你都別管了。我們出五百萬,海哥你看怎樣?”

    這丫頭還蠻狠的!午陽想,要是自己,肯定會出到600萬以上。

    “師妹說怎樣就怎樣啦!我去找工人來抬出去吧”黃海很爽快,兩人知道這石頭他應該賺了百萬以上。

    在倉庫裏,沒有再看到裏麵翡翠特別好的毛料,自己的錢隻有這麽多,也買不了幾塊這樣的毛料,還不如到處走走、看看。就和吳芳一起出來了。出來看到小惠還在加工廠,守著切石機器旁的那些石頭。

    謝大俠在院子裏向他招手,午陽走了過去。經過小寶身旁時,看他挑了三塊石頭,兩塊10來公斤一塊5、6公斤,眼睛聚光一瞧,大的一塊有翠小的沒有,心想這家夥還真幸運,人說十賭九輸,他倒是選了三塊就中了。

    揀起那塊沒綠的大毛料丟開了,說:“留點錢明天再玩吧,莫一下子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