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地下陵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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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草原上麵沒有路,但有一些車輪印,巴額圖記得大概方向,遠處的高山也可以做參照物的。

    走了一陣,幾個人下車,看到這裏兩側是不高的山脊。說是山脊,其實是相對於剛才那些一望無際的平坦草原來說的。如果擱在南方丘陵地區,都隻能算是平地了。山脊的高度在200米左右,上麵寸草不生,全是黑褐色的風化小石子,兩條山脊之間的距離大約1500米,山穀的長度,一直延伸到了高山底下,憑目測是測不出來的,應該有10千米以上。山穀裏是土質的,上麵還長滿了草。

    黃繼明說:“老板,這裏是一個難得的修水庫的地點了。兩邊的山雖然不高,但修築堤壩需要泥土,我們可以從堤壩裏麵取,應該有幾億立方米的庫容。這裏比下麵的沙漠高,比遠處的草原就更高了,水都是可以自流灌溉的。”

    午陽算了一下水庫的庫容,1500米寬,1萬米長,隻要蓄水30米,就能夠蓄水4.5億立方。修築堤壩,上底寬5米,下底寬12米,高50米,長1500米,就需要土石方64萬立方,這些土石從堤壩內取,庫容將增加64萬立方,算是一個不小的水庫了。

    “博士,這裏沒有流水的跡象,修了水庫以後,能不能蓄滿水呢?”午陽問。

    巴額圖說:“這個您就不要擔心了。這裏的降水。主要是靠下雪。春天冰雪消融時,是慢慢來的,雪水沒有形成溪流。而是遍地都有流水,流到沙漠就都被吸收了。如果修建了水庫,再修建水渠,讓水從水渠裏流,就可以根據需要,流到需要灌溉的土地,沙漠裏就能夠種草了。草原灌溉不用跟莊稼那樣。經常要搞,這一個水庫灌溉幾十平方千米。完全不成問題。那邊還有幾處這樣的地方,是可以修水庫的,都修好以後,整個沙漠都能夠變成綠洲。原來的草原,草也會長得更好。”

    雖然巴額圖這麽說,午陽心中還是將信將疑的。對這裏的情況兩眼一抹黑,也不能反駁他。

    運轉真氣看看地下的地質情況,山穀地下的土質層比較厚,應該在30米以上了。突然,在底下靠近岩石的地方,出現了一縷紫氣,雖然很弱。但沒有逃過午陽的真氣探測。

    物件很小,長不過10厘米,直徑3厘米。應該是一截鐵棍,這個荒遠的地方,又在那麽深的地下,怎麽會有鐵器呢?難道是隕石?探測旁邊的山體,原來是很陡峭的石壁,石壁還不是一個整體。有一塊高5米、寬3米的地方,石頭是被鑿開過的。後來又被封死了,難道裏麵有內容?

    真氣往石壁裏麵走,大約過了30米,就有了一個空洞。洞內的四壁,隻有底部很平整,好像被人工鑿動過,應該是一個天然的溶洞,被人們為了某種目的修整地麵的。隨著真氣的深入,裏麵的空間越來越大。午陽是見識過地下溶洞的,在祖父的墓地,在城港市的油庫,都是有溶洞的。

    這裏的溶洞比祖父墓地的溶洞大,但比油庫的溶洞就小多了。那些溶洞裏麵是空的,可這裏已經被先人利用起來了,裏麵就跟土耳其浴室一樣,充滿了氣體,不過不是蒸汽,是紫氣而已。這麽濃鬱的紫氣,肯定的寶物發出來的,難道是大汗國大汗的陵寢?傳說成吉思汗陵的隨葬物品,跟秦始皇陵有得一比,難道是真的?

    為了不讓黃繼明和巴額圖看出什麽,趕緊收起真氣,笑笑說:“繼明,修水庫這裏確實不錯,可不知道水源的情況呢。沒有水源,修了水庫也是白搭。”

    黃繼明說:“據我了解,這裏確實下雨不多,而且集中在夏末秋初。不過冬天下雪還是不少的,每年北冰洋的寒流一來,都會帶來降雪,深可沒膝,一年總有幾次的。如果將融雪的水都收集起來,應該是可以蓄滿水庫的。”

    “會不會影響低處的草原灌溉?”

    巴額圖笑道:“下雨、降雪,又不隻是這一塊有。”

    “繼明,麻煩你幫我到氣象部門要一些資料,如果確實降水足夠,就可以下決心了。”

    黃繼明說:“好的,我盡快去取得資料。老板,這個工程的難度不高,工程量也不是很大,是不是讓我來做算了?我們市裏的幾家國有建築企業,都不太景氣,需要工程呢。”

    午陽笑笑說:“繼明,不是我駁你的麵子,這樣的水利工程,必須交給水電局那樣的專業隊伍來做,給別人我是不放心的。而且,我準備在修堤壩時,安裝幾台小型的水力發電機,這樣就可以解決保護區大部分的生活用電,也可以降低管理的成本。”

    黃繼明笑笑說:“老板考慮得周到,不做也沒事的。”

    “對了,博士,繼明,我想在你們市建一個博物館,這個可以請你們的企業來施工。”

    巴額圖問:“黎書記,博物館陳列哪方麵的文物?”

    “主要是陳列你們民族的文物,大汗國和元代的物件。當然,我們中華民族是個大家庭,漢族的、其他一些民族的文物,也可以設幾個展室陳列的。”

    巴額圖笑著說:“黎書記,聽到這個消息,真令人振奮呢,我能不能先睹為快?”

    午陽笑笑說:“這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是最近得到消息,我們家族公司在蒙國的礦山,在開采過程中,據說是發現了疑似元代墓葬,我已經派專家過去了。是不是墓葬,發掘了能不能帶回來,還是個未知數呢。”

    巴額圖一聽。馬上就泄氣了,“黎書記,您都安排專家了。敢情沒我什麽事了,白高興一場呢。”

    “博士,真有文物,能少得了你嗎?他們對你們民族的文字,是一竅不通,對喪葬習俗也是道聽途說,對文物、器皿的用途、沿革和變遷。更是兩眼一抹黑,缺了你。他們恐怕皓首窮經都弄不出成果來。”

    巴額圖說:“您不是要撇開我呀?”

    “想撇開你,還會告訴你嗎?不過,真有文物,你出來研究成果。是必須給他們合署的,可以嗎?”

    巴額圖笑笑說:“別說是合署,就是不署我的名字,我都心甘情願。”

    “那不會,人家也是正兒八經的教授、研究員,要合署,不過就是做了事,不讓人家當無名英雄而已。”

    “好好好,都聽您的。黎書記。這個事情什麽時候能夠見分曉?”

    午陽笑道:“你不要急嘛。我都安排你建博物館了,就是用紙糊一座博物館,花費也不少嘛。沒有文物陳列,不是貽笑天下呀?”

    “對對對,您肯定不會無的放矢的。黎書記,您對博物館的要求有哪些?”

    “博士,我對博物館的要求,首先是必須建在自治區首府。不能建在其他城市;其次,借用一句流行的話。這個博物館是民族的、中國的、世界的,明白意思嗎?”

    “明白。設計要有民族特色,規模要大,氣勢要宏偉,設施要現代化。不光是要讓蒙族人覺得這是他們自己的博物館,也要讓跟草原關係密切的藏、回、滿、維吾爾、哈薩克等民族的兄弟姐妹們覺得,從博物館能夠尋找到他們民族的源頭,最好是能給那些研究西夏、遼國曆史和文字的專家學者,提供詳實的史料和研究場所。我這樣的理解對嗎?”

    黃繼明笑笑說:“博士,你跟黎書記接觸不多,對他了解很透呢。”

    “開玩笑,20幾年書是白讀的呀?從黎書記這麽遠送野馬過來,還不惜花重金修建保護區,就已經看出其氣度和實力了嘛。要建博物館,就要建一流的,更要給研究人員提供方便,不能讓專家學者在博物館找了史料,還要回到研究所去研究,來回跑,耽誤時間不說,人家的研究所也沒有這麽多資料呢。”

    午陽說:“閑話少說,買地建博物館的重任,就落在你們兩個人的肩上了。繼明,我想欣賞一下大草原的風光,能不能給安排直升機?”

    黃繼明說:“我們市沒有直升機。對了,駐軍的陸航旅有直升機,我跟他們集團軍的首長很熟悉,不知道能不能借到。除了直升機,還需要什麽嗎?”

    “能不能借到直升機,最好都給我弄個經緯儀來,我自己可以讓邱小睦調直升機,就是要耽誤多一些時間。”

    黃繼明說:“這裏沒有手機信號,等會再聯係吧。老板,說起來慚愧,來草原工作多年了,像今天這樣坐車,還是第一次,身體都散架了,得休息一下。”

    巴額圖說:“黃書記,別說是您,就是我,到了周末,總要騎馬到草原,可今天也有些受不了呢。黎書記是南方人,倒跟沒事一樣。”

    黃繼明在草地上躺下來,笑笑說:“黎書記是真正的特殊材料做成的,我從來沒有看見他病痛,也沒有聽他說過累。他從小習武是一個方麵,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更重要。”

    黃繼明給午陽拍了一記馬屁,午陽心裏蠻受用的,也就不好意思趕他們起來了。“繼明,你和博士在這柔軟的草地上休息,我將這裏附近的地理情況看看,給以後修水庫提供參考意見。車上的包裏有水有幹糧,自己掌握。”

    遠處一群馬兒跑來,也不等他們回答,就去招呼馬兒了。馬群為首的正是白龍。白龍的大頭在他身上蹭蹭,午陽就給它輸入真氣,然後就翻上光馬背,往山脊走。白龍經過參加香港的比賽,又被長途運輸,也沒有消瘦,還是那樣神駿。那些母馬都跟他熟悉,都想讓他疏理,可他沒有這功夫。那些小馬駒都是在草原上出生的,沒有見過他,離得遠遠的。午陽想,等會還是要都給它們疏理一遍。增加感情,以後還是要抓走一些,賣掉一些。這裏的保護區肯定也是要建立賽馬項目,除了野馬,其它肯定跑不起速度。

    走到剛才探測到石壁上開鑿了門的地方,就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已經是秋天了,草長得很高,草梢有些發黃,如果不是黃繼明和巴額圖將其買下來。恐怕牧民應該開始割草了。白龍在不遠處吃草,午陽運轉真氣。開始探測地下。

    到地下溶洞30米厚的石壁,並不是天然的,因為大塊的石頭之間,是存在極為細小的縫隙的。被某種物質填充了而已。溶洞的空間,是極為不規則的,寬的地方5、60米,窄的地方,不過就是3、5米,顯然是沒有經過人工開鑿的。人工開鑿的地方還是不少,全部是在地上,就是那些散發著紫氣的地方,被開鑿成了一個個的平台。

    平台的高度不一。高的一米以上,低的不過20厘米,麵積的差別就更大了。小的3、4平米,大的有籃球場那麽大。隻是無一例外的,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物件。

    大的上麵擺放了馬鞍、武器、陶瓷器皿,小的上麵擺放的是玉器、石器、金銀器皿、金銀錢幣、金餅金錠、銀餅銀錠,還有兩個高的小平台上麵,擺放的是什麽看不清。從其形狀和散發的紫氣來看,應該是羊皮書。

    馬鞍都是皮革製成的。並沒有看到金馬鞍、銀馬鞍,從什麽不同的紫氣,猜想是在上麵鑲嵌了紅寶石、綠寶石、綠鬆石,這樣的馬鞍,隻要一個,就夠令人震撼了,可平台上擺放了55個之多。

    武器的種類繁多,既有漢族使用的十八般兵器,也有蒙族的彎刀,更多的是弓箭。除了各種木質的弓,竟然還有一把金質的、一把銀質的大弓和幾把鐵弓。午陽想,這種金屬的弓,更多的意義,應該是在其權力、地位的象征性上麵,如果能夠實用,肯定得摻加進去其它的金屬成份。如果懂得摻加其它成份,那當時的金屬工藝水平,遠比現在要高,因為黃金是軟金屬,鑄造成扁長的弓,隻要受力就會折斷的。對這一點,午陽是將信將疑。現在做不到的事情,古代就不一定不能做到。那些商周時期的青銅器,現在就做不出來嘛。

    陶器特別多,各種壇壇罐罐不少,那種造型跟唐三彩一模一樣的陶馬,高度將近1米,都有自己家裏的金毛獅王那麽高大了,而且有55個。還有一種小一些,造型更像遼五彩,也是55個。

    瓷器是各種花瓶多一些,而且特別大,最大的,差不多有兩米高,也是55個。一些小的,數量沒有定規,更像是漢族人燒製的,還有好多種瓷器,表現得很粗獷、古樸,這是午陽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

    玉器、石器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跟以前見過的大同小異,不過都是55件,在平台上麵擺放得很整齊。見到這麽多55件,心裏就覺得,這個數字一定跟墓主人有某種聯係。大汗裏麵活了55歲的,隻有窩闊台,莫非是他的陵墓?似乎又不可能。巴額圖曾經說過,他們族人死後3天就要下葬,窩闊台生前一直在征戰,而且年齡不大,肯定不會提前就修築陵墓,準備這麽多隨葬品的。況且,那些金銀器皿、金銀錢幣,很多都是異域的,那時候好像他的大軍,還是在跟西夏國作戰,還沒有到達歐洲呢。看看那些羊皮書,就覺得更加不會是成吉思汗陵了,那時候蒙族還沒有文字呢。

    真氣繼續探測,終於到了溶洞的盡頭,可沒有找到那種大木頭架設的陵墓,也沒有看到棺槨,更沒有殉葬墓,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難道是一處藏寶洞?也不對,藏寶洞收藏那麽多武器幹什麽,很多東西非要湊個55件幹什麽。

    真氣的能力是有限度的,即使是原子彈,其衝擊波也有限度嘛。現在真氣已經前伸兩千米,肯定是不行了。起身騎上白龍往高處走,到了溶洞的盡頭,果然發現了異常,而且不止一處。

    一處是往北方向,不寬的溶洞被塞了個嚴嚴實實,不過細真還看不出來。另一處是往東方向,就是對麵的山脊,這裏不是溶洞,是被人工開鑿出來的隧道,橫截麵兩米見方,但開鑿了以後,又被塞嚴實了一段。

    先往北方探測,過了5、60米,又是一個大溶洞,果然就看到大木頭搭建的陵墓了,棺槨就在木架下麵擺著呢。這裏的隨葬品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一些小物件,彎刀呀,弓箭、箭壺呀,馬鞍呀等等,最重要的物件,要算擺在棺內的玉器了,除了七竅和手握的玉器外,還有一個玉忱,玉忱旁邊的一個玉璽了。午陽是見過不少玉忱和玉璽的,這裏的玉質之純淨,體積之大,是以前見過的所不能比的。

    找到了陵墓,就可以解釋剛才那些文物與墓主人不符的原因了。墓主人升天後,先是進行了安葬,後來可能是有條件了,也可能是覺得安葬得過於草率,再追加的隨葬品。

    再沿著往東方向的隧道探測,隧道隻被堵塞了5米,然後就直奔東邊去了。午陽騎馬沿著隧道過去,到了山脊邊,就又看到了極為濃鬱的紫氣。

    這裏的墓室比西邊的小,但是很規整,從山脊底部的出入口進入後,就是一條直直的通道了。通道的兩邊,各開鑿了8間石室,每間的麵積,大約200平米,其中6間擺滿了隨葬品,比西邊溶洞裏的多一些,更精美一些,異域的物件占的比例大多了。比如馬鞍,就看到了金馬鞍、銀馬鞍。有一間裏麵既然全是跟真正的馬匹、馬車同樣大小的黃金馬匹、馬車,70多馬匹,即使腹中是空的,所用黃金的重量,也不容小覷了。

    兩間石室裏麵,全部是人骨,摞得很高,幾乎到了石室的頂部了,估計不會少於兩千副人骨。午陽猜想,這些應該就是那些修建陵墓的工匠了。為了陵墓的保密,處決工匠是很有必要的,更何況這些工匠,都是漢族的奴隸。漢族人在元代的社會地位是極為低下的,從財富、自由、生產工具,乃至生活用品,都進行了極為苛刻的限製。有元一代,不過百年,漢族人口從8000多萬銳減到3000多萬,即可見一斑了。滿族入主中原,也曾經大開殺戒,屠城的慘劇不止發生一件兩件,可興漢學,用漢官,促進了各民族的融合,促成了康乾盛世。當然了,後來*無能,朝代更迭,滿族人現在連認滿文、說滿語的都極少了。蒙族就不一樣,雖然從中原敗退回草原了,但自己的民族特色仍然保留下來了,上世紀中葉時,在蘇聯的扶持下,又建立了**的國家。這也說明他們民族更有凝聚力,性格更剛強,成吉思汗的遺風猶在。

    修建陵墓的奴隸被殺了,那些監工的官兵呢?留著他們,陵墓的秘密還是守不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