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呀，一家人還分那麽清楚？說來說去，還是您不舍得投入嘛。”

    “立忱，你還蠻能胡攪蠻纏的嘛。來西北投資，是我老板給我的任務，你可別給我弄出一些幺蛾子來啊。”

    張立忱說：“我這是在給國家幫忙呢。我不是偷稅，是合理避稅，國家即使查出來了，也是不違法的，正好國家在修訂法律的時候，就可以根據我們這些現象，製定出堵塞漏洞的辦法了。”

    午陽說：“你現在跟我是振振有詞的，別到時候就草雞了啊。”

    “這事情我還是扛得住的，您放心吧。老板，您說不用老婆的錢，可我已經跟她們借了不少呢。”

    午陽問：“你跟她們借了幹什麽？”

    張立忱說：“也不是借，是動員她們投資吧。至於幹什麽用了，您允許我賣個關子，這兩天就會知道了。”

    午陽看到旁邊賈仙蘊在閉目養神，就笑笑說：“立忱，我們休息一會，反正這兩天都能夠看到的。”

    張立忱說：“好，您休息，到古麗養殖場所在的城市已經不遠了。”

    出了機場，汽車在寬闊平坦的公路上疾馳了20分鍾，就拐到路旁的岔道了。岔道隻有20來米，就進了一個大院門。靠公路的圍牆離公路很近，沿公路向東西延伸，兩邊都看不到頭，進了門，院子其它方向的圍牆也看不到。裏麵是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平房。張立忱說：“老板。這就是古麗的養殖場了。”

    午陽笑道：“這個養殖場，規模可以算得上世界第一了吧？比得上我們南方的半個縣了。”

    張立忱說：“也沒有那麽誇張，東西、南北都隻有15公裏。33萬多畝。這裏以前大部分是不毛之地，我們征收這塊地時，隻搬遷了200多戶居民，所以征地費用比較低，每畝不到6000元。總共花了20億出頭。”

    賈仙蘊笑笑說：“張總，一個養殖場要這麽大幹什麽？”

    張立忱說：“賈書記，我本來還要征收更多的地皮呢。可東邊是城市，南邊是公路。北邊和西邊是高山，沒辦法征到更多了。我們除了這裏外，為了給牲畜提供飼料，還在遠離城市的地方。買了超過30萬畝的土地，修建了水庫，分別飼養鹿、毛驢、犛牛、山羊、魚兒，今天老板來了，我還要請示，看是不是將這裏附近的山地也買下來。”

    午陽問：“北邊和西邊的圍牆修好了嗎？”

    “沒有。我們修圍牆，主要是為了防止閑人進入，帶來病毒傳染給牲畜，山區沒有人煙。就不必要修圍牆了。”

    午陽說：“考察一下，看看山上能不能栽樹，能栽樹就租或買下來。讓石誠過來栽樹吧。”

    張立忱說：“老板，我們考察過了，栽樹肯定是可以的。但我們不能都栽樹，在比較平緩的山坡，我們要種草，隻有陡峭的山坡才栽樹。適合修水庫的山穀。我們都要修建水庫，大力發展養魚。”

    午陽說：“我看那山坡都是光禿禿的。很貧瘠的樣子，能種草嗎？修建了水庫，養魚的飼料從哪裏來？”

    張立忱說：“老板，這就是有我們的優勢了。牲畜每天要吃掉很多飼料，糞便的處理是個大問題。如果將糞便撒在山坡上，是栽樹、種草、養魚的好東西呢。鰱魚、鱅魚可都喜歡吃糞便，魚兒又是牲畜的好飼料，這樣就能夠走上良性循環的道路了。”

    “不錯，你們就按這個思路搞好了。”

    賈仙蘊笑道：“張總，原來你是摸透了黎書記的心思呀。”

    張立忱笑笑說：“老板的心思我當然要懂了。再說了，這裏也是值得買的。離城市不遠，隨著城市的發展，若幹年後，這裏的地皮就值錢了，這是其一；其二，古麗說，她姐妹們需要大量的皮革，養殖場的規模越大越好；其三，這裏以前人煙稀少，主要是因為缺水，土地貧瘠，養不活人。我們在山穀裏修水庫，然後在地上施肥，土地就肥沃了，但修水庫也要占用不少地皮的。”

    車輛在一棟兩層樓前停下來，張立忱說：“老板，這裏就是場部了。場部位於養殖場的中心，管理人員在這裏辦公，飼養員住在這裏。”

    賈仙蘊問：“古麗在哪裏？”

    司機說：“肯定在辦公室。”

    話音未落，伊孜古麗已經出來了，懷裏還抱著一個嬰兒。“午陽，仙蘊姐姐，你們來了。”

    賈仙蘊走近接過嬰兒，“哎呦，這孩子真漂亮呢，眼睛大大的，特別亮，鼻梁高高的，長大了肯定是個美男子。”

    午陽跟古麗擁抱了一下，當著外人，也不能有太親密的動作。接過孩子親了一下，孩子被胡茬紮得叫了，午陽再去親時，孩子知道將臉偏過去了。賈仙蘊說：“這孩子真聰明。還是讓我來抱吧。”

    古麗說：“你們請坐，我來給你們倒奶茶。”

    午陽說：“我們去看看你養的牲畜，等會過來喝。”

    古麗說：“早已經泡好了的，溫度正合適呢。遊場長，你等會帶黎書記、賈書記和張老板去轉轉吧。”

    遊場長就是去接機的那個司機，張立忱沒有介紹，午陽就一直當他是司機呢。“好的，我們看過再回來吃中飯。”

    張立忱說：“遊場長，你對養殖場的情況都熟悉吧？”

    遊場長說：“從開始征地我就來了，情況肯定熟悉。張總，我現在給您和黎書記、賈書記匯報一下？”

    “好，你說說吧。”

    遊場長說：“我們這個項目。開始是跟市裏接洽的，後來市裏為了讓我們跟開發西部掛上鉤，就報請省政府立項。作為本省最大的農業項目，能夠享受國家的關於開發西部的各種優惠政策。今年，在征購土地的費用和返還款方麵，就已經少繳、多返還了一個億以上了。建設這些房屋，所有稅費全免，還享受了一些政策的扶持，也節省了3千萬左右。這樣。我們從征購土地，到建設養殖場。我們總共花費了8.76億，購買各種牲畜種苗花費了1.53億，今年的飼料、人工工資、管理費等花費了1.96億。”

    張立忱說：“花費比我們預計的少了3個億，是不是種苗還沒有買齊全。數量也差了很多？”

    遊場長說：“我們現在的牲畜，購進和母畜生產的，數量是這樣的，藍狐4萬頭，銀狐5.2萬頭，貉子6.6萬頭，北極狐500頭，這些是我們生產商品的養殖牲畜。另外還有一些是作為飼料的牲畜，犛牛3萬頭。山羊5萬頭，豬8萬頭，毛驢和梅花鹿各一萬頭。各種魚兒300萬尾。”

    張立忱問：“這些牲畜數量跟養殖場的飼養能力比，還差多少？”

    遊場長說：“我們養殖場的飼養能力，是按藍狐、銀狐各15萬頭，貉子20萬頭，北極狐10萬頭，毛驢和鹿5萬頭設計修建的。現在牲畜的數量還差得遠呢。”

    午陽問：“大約需要幾年才能繁殖出這麽多？”

    遊場長說：“以後還要從外麵購買一些。自己養殖場繁殖的，肯定要淘汰一些不合格的種苗。大概3年就可以滿負荷養殖了。”

    張立忱問：“現在飼料的來源是什麽狀況？”

    “大部分是從外麵購買原材料進行加工。主要是購買鮮魚、牛羊內髒，還有就是麥麩、豆粕。將魚和內髒打碎後，拌入一些麥麩、豆粕、碎玉米作為飼料。”

    張立忱問：“狐狸跟貉子都是肉食性動物，吃得慣麥麩、豆粕這些東西嗎？”

    遊場長說：“都是摻合著喂。這些牲畜的種苗都是人工飼養的，以前一直都是這麽喂養的，還是能吃得慣的。老板，現在可不是能不能吃得慣的問題，是夠不夠吃的問題呢。”

    張立忱說：“我們公司從各地調集過來的魚和牛羊內髒，大概占全部飼料的多少？”

    遊場長說：“今年運過來3200噸，我們養殖場每天需要飼料80噸，動物性飼料占一半左右，調集過來的大約夠80天的。”

    午陽問：“你們自己生產的肉食性飼料，能夠解決多少呢？”

    “養魚、養羊需要兩年，養牛需要3年，今年都沒有產出。後來石總動員我養豬，養豬的周期短了很多，我們就從公司的其他地方調集了5000多頭母豬，今年已經養大了一窩小豬，除了將母豬都留作種豬外，還殺了3萬多頭，生產飼料3000多噸。”

    午陽說：“看來養豬作為飼料，是一條不錯的路子。遊場長，還要大力發展呢。”

    “是的。我們現在存欄的豬裏麵，有4萬頭是母豬，我準備以後還要增加到常年存欄1000萬頭以上。如果母豬一窩生產10頭小豬，一年兩窩就是兩億頭，四個月長大到兩百多斤，就能夠提供2000萬噸肉食性飼料，以後養殖場滿負荷飼養了，每天大概需要30萬噸飼料，肉食性飼料占一半15萬噸，這些豬肉就可以供應130天以上了。”

    賈仙蘊說：“張總，遊場長，你們這個養殖場恐怕太大了一些吧，即使皮革不愁銷路，就是飼料也很難籌集的。”

    張立忱說：“賈書記，這些牲畜每天的飼料，看起來是個無底洞，但我們不怕的。現在我們不光是這裏有養豬、養牛羊，我們在西北幾個省區都有飼養，隻要大力發展了養殖，咱們國家的肉食才能滿足人們的需求，內髒也就多起來了。當然，養殖場的牲畜數量，也不是一下子就有這麽多，更不是硬指標，飼料不夠了，我們可以減少存欄量嘛。”

    午陽說：“我們也可以從國外想辦法的。我今年去了一趟美國。在那裏訂購了不少稻穀、小麥、玉米，而且是長期的合同，以後可以適當供應你們這裏一些。動物的肉肯定是沒辦法。但內髒肯定可以供應一些。在澳洲殺了牛羊，將內髒用冷凍船運回來，一年弄個幾十、百把萬噸是沒有問題的。”

    張立忱說：“老板，您能幫助搞麥麩、玉米就可以了，動物性飼料，還是我們自己想辦法。從澳洲運回來，價格可能比在本地買肉都高了。”

    午陽笑著說：“不用我操心當然是最好了。已經喝茶了。我們看看動物去吧。古麗，你收拾一下。吃過飯我們去建輝那裏。”

    古麗說：“沒什麽好收拾的，反正明年又過來。家裏那邊隻要準備孩子的衣服就是了。”

    賈仙蘊說：“家裏有一套專門存放孩子衣服、鞋子的房間，回家了你去取就是了。古麗，讓他們去看。我們聊天。”

    遊場長開了電瓶車，午陽和張立忱坐後麵，走了一會，就停車帶著兩人進了飼養場的門。飼養場是平房，房子中間是走廊，兩邊是三層高的鐵絲籠子，裏麵關著貉子。貉子個不大，毛色很光滑，蠻漂亮的。

    遊場長介紹說：“老板。這些都是準備取皮的貉子，主要是一些公貉子。那些準備做種苗的貉子，是在旁邊的一個個小院子裏散放的。”

    午陽問：“散放好嗎？”

    遊場長說：“這是一種經驗。將取皮的貉子、狐狸關在籠子裏。可以減少它們的活動量，減少飼料的投入，節約成本。如果是做種的貉子、狐狸，一般都是在院子裏散放，讓它們經常活動，可以增加體質。使它們更健康，對種苗和崽子都好。”

    午陽說：“關起來的貉子並不多呀。”

    “是的。就是幾千隻而已，大部分都是散放的。我們要擴大飼養量，必須將大部分都散放。”

    午陽問：“你們是怎麽區分哪些該關起來，哪些該散放的呢？”

    遊場長說：“主要是經過飼養員的觀察，有些搶不到食物，身體偏瘦，有的是在打鬥中受傷，敷藥治療以後，怕它們再打架，隻好關起來了。”

    走到前麵，就看見了一個個的院子。院子不大，在200平米左右，裏麵大約放養了5、60隻貉子。轉了一陣，又坐電瓶車去看藍狐、銀狐，情況跟貉子這裏差不多。隻是到了養北極狐的飼養場，看到的情況才不一樣。

    北極狐的個頭比藍狐、銀狐大多了。據遊場長說，藍狐、銀狐的體重在13、4斤，北極狐有40來斤。現在本地的氣溫還不是太冷，北極狐的白色長毛還沒有完全長出。“老板，我們國內飼養北極狐的不多，這些種苗很貴的，藍狐、銀狐論人民幣是800元一隻，北極狐用美元，也要這麽多。”

    午陽說：“北極狐的皮毛特別適合做大衣吧？”

    “對，由於北極狐比較大，毛色很純，做出來的皮大衣特別顯得高貴，價值比藍狐、銀狐皮做的貴很多呢。不過，我們的北極狐，這幾年都不會宰殺的。一隻母狐每年下兩隻崽，要繁殖到10萬頭，得很多年呢。”

    張立忱說：“不要急，慢慢來嘛。以後咱們的北極狐皮大衣能夠上市了，價格比現在肯定更好了。”

    北極狐都是散放的，一個小院子，隻關一隻公狐、5隻母狐。午陽問：“剛才看藍狐和銀狐，母狐的肚子都大了，可北極狐的母狐，肚子沒有反應呢。”

    遊場長說：“北極狐雖然被引進到了這裏飼養，可它們的習性還是沒有變化。嚴冬是北極地區食物最匱乏的時候，北極狐是不會在冬天產仔的，但過幾個月會懷孕，到春天就生產了，那時候正是北極地區食物最充足的時候，好養活幼崽呢。”

    這些養殖場都是很長一棟房子，兩棟房子之間，隻相隔10米左右。每棟房子都有單獨的飼料儲藏室、加工室。走了一會，裏麵雖然通風，可腥臭味太濃，午陽不想繼續看，就說：“遊場長，這裏修水庫沒有？我們看看去。”

    “沒有修水庫，倒是在山腳下修了一個大魚塘，我去開車送您過去看看吧。”

    很快就到了，魚塘很大，麵積有幾千畝，如果在南方，也應該算是中型水庫了。看到有工人在往裏麵拋草，也有跟城市裏麵的裝大糞的車類似的汽車，在魚塘邊卸車。遊場長說：“黎書記，由於養殖場的地勢低，這裏的地勢高，牲畜的糞便不能自流到魚塘裏麵，隻能安排車輛從糞坑裏麵抽上來，再運到這裏了。現在是安排50台車輛運輸，如果滿負荷飼養了，恐怕得100輛車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呢。”

    午陽說：“該開支的就得開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張立忱說：“這個事情必須進行改造，修建一個完整的地下排水係統，讓糞水自流到魚塘邊的地下，然後安裝汙水泵，將糞便抽到魚塘裏，這樣可以節約不少錢的。”

    遊場長說：“張總，我們建了280棟養殖用的房子，每棟房子的長度是15000米，如果要實現自流，必須在每棟房子地下修一條排水溝吧，加上一些連通的水溝，估計總長度應該有4500公裏了。每公裏造價100萬，就要45個億。我覺得，咱們暫時就不要搞了，還是用汽車運幾年再說。如果以後養殖場有豐厚的利潤了，咱們再搞也不遲嘛。”

    張立忱眼睛眨巴了幾下，問午陽，“老板，您看呢？”

    午陽說：“遊場長，現在使用汽車運輸糞便，一個月的費用大概是多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