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前塵,光影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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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獨處的時候,他也曾心生疑惑。

    自己身體恢複得如此之快,僅僅是因為王建那一劍沒有傷及體內的髒器嗎?

    很顯然,有這一層的原因,但不充分。

    有些現代醫學知識的他知道,在外力作用下人身體的破損,光是肌肉組織,沒有三兩個月是不可能恢複如初的,更別說骨骼了。

    而現在,自己身體的康複速度明顯是快了許多。雖離完全康複還差得很遠,但也夠驚人的了。

    難道說,穿越重生後,自己的身體已冥冥中蘊含了某種不知名的能量嗎?如果是真的,那會是種什麽樣的能量呢?

    他迷茫之處就在於,自己一概不知。

    冷泠竹在他麵前把一麵牆的石塊往下搬,早累得香汗淋漓。

    累了就歇會。”

    他關切又不無歉意地說。

    他自身極不適應這個男人一旁坐臥著,女人在揮汗如雨的場景。

    要不是自己身體尚虛使不上力,他是斷然不會讓自己如此嬌弱的女人受這個罪的。

    不累,早些搬完,不是可以早些解開你的謎團嗎!”

    他終於信了那句話,女人是種為感情而生的動物。

    你跟他沒發生什麽時,她可以冷若冰霜,拒你於千裏之外;當你跟她有了什麽之後,她就會立刻變成你的代言人,處處為你著想,不讓她心煩都不行。

    唉,他暗自唏噓,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幸福,還是煩惱。

    這麵石牆後麵是什麽,勞你這麽煩神去找?”泠竹問道。

    他招手:

    你過來。”

    女人在他麵前席地坐下。

    他摸索胸前,拿出那隻錦匣。

    好美的匣子。”女人眼睛閃出了光。

    他一笑,打開了匣子。

    目光所及處,是那枚烏綠的扳指。幽幽弧過的,是那道恍若前世的光茫。

    就是為它?”女人不解。

    嗯,或許答案就在這麵石牆的背後。”

    轟隆一聲,塵土揚起多高,小石室的封牆打開了!

    塵埃落定,一座經年的石室重見於天日。

    七八尺見方大小,一屋子滿架的書籍。塵埃在書麵上落了厚厚的一層,泠竹隨意翻開一本,嗆起的灰塵惹得兩人猛咳不止。

    站在烏泱泱的書架前麵,泠竹沒了頭緒,她回頭問他:

    我們該從哪裏開始呢?”

    他沉忖了一會,說道:

    把那錦匣拿來吧。”

    泠竹依言拿來那隻錦匣,遞至他手。

    劉馳馳走到石室中央盤腿坐下,打開錦匣,小心拈起那隻扳指放至右手手心處。

    隻見一道瑰麗的弧光亮過戒麵,弧光過後,扳指通體突然呈現瑩綠的透明狀,那光芒暴漲,霎時間綠色的光焰映滿了石室,如似打開一張巨大的幕布一般

    看,那有一個人!”泠竹指著綠光處大聲呼道。

    他這才注意到這滿室的綠光中正顯現出一些活動的影像,像是一部電影正在放映一般!

    亂花迷了少年眼,春衫尚薄,怒馬而鮮衣,一少年負弓絕塵而去,那枚烏綠的扳指在他指尖一閃而過

    聲色雕欄,萬花瓊樓,燈火迷離了一座城邦。

    突然,滿天箭雨,挾著火球,頃刻之間落滿城邦。城池淪為火海,呼叫奔突聲中,大廈傾塌

    百裏莽原,那少年華衫躑躅,破雪而行。

    蒼茫處,城闕華廈,燈海瓊花,繁華幻影俱在萬念中渺渺而散

    暮鼓深處,一須眉虯然的聖僧持法為他剃度,一滴清淚垂落於胸口掛著的扳指上。殿外,落落梨花,白了一座庭院。

    枯燈青袍,少年僧人在佛前夜誦。迷蒙間抬頭,晨鍾驚起山林,飛鳥四濺而去

    竹笠草履,雪蓋穹野,少年孑孓拄杖而立。鬥笠間一寸青茬,箱籠中百丈黃卷。

    大漠狂沙,風雲湧於祁連山闕。歲月跋涉,容顏滄桑。一夕少年老於昨日,帝國萬裏,他從青春行走至盛衰。

    金頂殿上,母儀四方。他手釋長卷,念動慈悲,四海善信者皆仆伏而長跪,龍顏和悅而賜。

    他於龍門山巔造佛,百餘工匠,日夜星辰,不覺間,老朽了時光。

    像成,佛光萬丈,萬眾而拜,生靈同沐於暉光之中。

    萬念起伏,朝霜暮雪,塵世悲歡,男女聲色悉隱於蒼穹。

    他一人,煢煢然,臨於伊水河畔。

    鬆手間,一枚綠光滑落於波濤,前塵皆付了流水

    他合掌念念:

    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滿室的綠光遽然收起,隻留那隻扳指隱著一絲綠光在他的手心。

    空氣中,劉馳馳和冷泠竹相看無語,愣愣了長久。

    泠竹問道:

    馳哥哥,剛才那是?”

    迦南僧的前塵往事。”

    從泠竹清白的臉上緩緩流下一滴淚來。

    她喃喃:

    一夕少年,一朝遲暮,青春老於昨日”

    說著,她走前拚命摟緊劉馳馳,眼中泛起淚光:

    馳哥哥,我們永遠不要離散了好不好,你答應我?”

    馳馳動容地點頭,把她抱緊。

    她心稍寬,感慨道:

    整個一段光影中,那僧人隻說了一句話。”

    嗯”劉馳馳複述道:“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話音剛落,劉馳馳倏然消失!

    冷泠竹忽然手臂間摟空,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驚若失掉了魂魄。

    山林嗚咽回響,直驚得遇兒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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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曬得太陽穴發燙,他直覺得自己前黑了一下,他站穩。

    一睜眼,麵前竟然是程度在緊張忙乎的樣子,脫西裝,領帶扯掉,扣子鬆開

    怎麽回事?泠竹呢?遇兒呢?山洞呢?佛經呢?

    忽然腦後一陣冷風,他疾速一回頭,“啪”手上握住一支鐵鍁!

    啊”偷襲他的人一聲尖叫。

    王袁!

    不等他細想,對麵的程度出拳!

    拳頭劃著淩厲的勁風直撲他的麵門。

    他隻是豎起鐵鍁朝麵前一擋

    噹”,皮肉之苦!和鐵器碰撞的必然結果。

    程度撕心裂肺地一嚎,扭曲了身子

    他徑直往樓梯口走去,途經王袁時,他伸手隻是一推,王袁落入身後的垃圾桶。

    他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