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集會,長老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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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虧得這晚上的月光皎潔,才讓劉馳馳瞧見了那銀鐲,那原本是老夫人的手腕上的物件,現在卻到了這下手狠毒的兀龍手上。

    毫無疑問,兀龍就是那日一早偷偷潛入殷府的人,他的犀利身手至今仍令劉馳馳記憶猶新,這人的確是個狠角色!

    劉馳馳暗吸了口氣,他仿佛已經聞見風裏隱隱的血腥味道。

    等到兀龍一行人離開此地,向山巔處走遠,李默餘這才起身問道:

    “這兀龍是什麽人,怎的出手如此狠毒?”

    劉馳馳遙望遠處若有所思道:

    “敵人!一個非常棘手的敵人!”

    而在此時,他們都不曾注意到,在無垠的夜空之中,正有一隻黑色的鷹隼展開長翼,從他們頭頂一掠而過,直向那山巔處撲過去。

    而那鷹隼腿上,正綁著一圈杏黃色的絲帶。

    ......

    兩人繼續奮足在漫山的雜草間奔進,他們特意躲開了顯眼的上山小徑,唯恐再遇上什麽獄族的人。

    跑了幾裏路,劉馳馳駐足往山巔方向望了一眼。

    “快了,那片竹林背後就該是那座山神殿了,就是此次獄族集會之地。”

    默餘一麵打量地形一麵說道:

    “果不其然,真的就在殷府的後院山上,再往上去恐怕就是那座懸崖絕壁的頂上了吧?”

    劉馳馳點頭並叮囑道:

    “再往前走,就是獄族的活動圈子了,務必要注意隱蔽身形,千萬不可讓他們察覺到。”

    他說這話,是因為他上次有過和阿蠻一起落入獄族們所設迷障的經曆,那次經曆總讓他心有餘悸後怕不已。可能因為獄族曾有過和巫族間非同一般的關係,所以他們施展起巫術來也非同曉可的厲害。

    默餘提醒他道:

    “既然擔心被獄族人發現,為何不幹脆扮作他們?”

    此話立即提醒了他,他砰得給了默餘胸口一拳:

    “有這麽好的主意,為何不早說出來?”

    默餘笑道:

    “以往的鬼點子都是你和十六出的,哪裏輪得上我。”

    ......

    由於晚間的集會,所以小路上不斷有獄族的賒刀人經過,伏擊對於他們而言,便變作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了。

    在用掌刀輕易放倒兩名賒刀人並順利剝下他們纏身的繃帶時,劉馳馳不覺得咦了一聲。因為眼前他們繃帶下的身體和普通人基本無二,這和蘇楚瀾在現代社會時看到的一片虛空是截然不一樣的。

    他來不及細想就忙著把繃帶纏在了自己身上,纏到臉上之時,迎麵而來的汗臭味險些把他熏暈過去,再看李默餘,也是一臉苦不堪言狀。

    好歹兩人都忍住痛苦把自己喬裝完畢,除了腿部以外,活脫脫兩具唐代的“木乃伊”。

    劉馳馳苦笑道:

    “看來你的主意好像並不怎麽舒服?”

    李默餘隻露一雙眼睛,從繃帶裏說道:

    “豈止是不舒服,簡直想要嘔吐。”

    那聲音,不看表情都知道痛苦無比。

    兩人忍住心裏麵泛起的一陣陣惡心,重新上路。

    這回走得順利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抵達了山神殿門口那一片熟悉的開闊地。

    而此時的山神殿門口早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準確說是獄族的人。上千號人,隻多不少,把山神殿裏裏外外好幾層圍了個水泄不通。一煞齊的黑衣蒙麵,肅穆而立。那陣勢,劉馳馳(蘇楚瀾)隻在看大型演出時見過。

    再看李默餘,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淡然表情,這也難怪,他幼時在皇宮裏待過不短的時間,什麽場麵沒見到過。

    山神殿門口,沿著殿門早已插滿火把,燈火通明處六把寬大的太師椅分兩邊一字排開,五名長眉須髯的老者麵目肅嚴地分別坐於其上,最中間一張的椅子空著,此時大家俱寂無聲,像是在等什麽人,或是什麽儀式。

    不長時間,有人在一旁大聲通報道:

    “奉香完畢!”

    聲音剛落,便從背後的山神殿裏款款走出了一人。

    在人從中,李默餘悄悄用手推了下劉馳馳,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看,那是甜兒!”

    走出的果然是甜兒,不過妝容變化之大,險些讓劉馳馳認不出來。

    一頭的青絲被梳整成雍容的發髻,上麵綴滿珠釵。俏臉略施了粉黛,眼眉處輕描成鳳尾,端莊優雅的模樣裏麵,卻掩不住眼角淺淺泛起的一絲憂色。青色華衣裹胸,外套紫色輕衣紗鏤,幾日不見劉馳馳竟覺得宋甜兒消瘦了許多。細長的脖頸下竟然印出兩個深深的鎖窩來。

    劉馳馳禁不住心中感慨:這胖子十六的眼光不錯,甜兒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甜兒娉婷走到中間的空椅坐下,劉馳馳這才知道這張主位是留給山神的尊位。

    司儀也是獄族之人,一頭黑紗蒙麵,肅手於一旁站立著。

    見族領坐好,他便揚聲宣道:

    “向族領行拜禮!”

    劉馳馳和李默餘根本不懂獄族的禮節,一臉茫然地對望了一眼,虧得劉馳馳機靈,暗提醒默餘道:

    “跟著做就行了。”

    再看身邊的獄眾齊齊向山神處俯首,右手放於左肩處,單腿呈下跪姿勢。他們連忙跟著做了,姿勢倒也不差分毫。

    待司儀喊完“禮畢!”,眾人這才抬頭起身,重新如之前一般站立著。

    宋甜兒稍稍頷首,並報以微笑道:

    “難得四海族人齊聚於此,正值夏日,要各位長途奔波辛苦了。”

    各位長老連忙拱手表示客氣,一時間,開場氣氛倒也溫和,眾長老臉上還都有笑意。

    宋甜兒秀目一轉看向右首道:

    “束長老,五長老中以您年紀最大資曆最深,先後輔過三代族領,還是請您老先說說吧。”

    眾人皆把眼光投注於其右手邊,獨獨劉馳馳注意到她左手邊的兩名老者在不經間交換了一下眼色,並彼此間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甜兒右手站起一名灰衣長袍的老者,須眉蒼髯發際斑白,一副仙風道骨模樣,他拱手道:

    “既然族領發話,那束千源就當仁不讓先說了。”

    劉馳馳心道,原來這束長老全名叫束千源,不知道跟兀龍合作的那名萬目長老又會是哪一位?

    就聽這束長老說道:

    “縱觀我族,綿延數千年間屢次遭受戰火人為之災,可仍生息繁衍至今,族群日趨昌盛鼎旺,家園可守,生活可期,與人族間也睦鄰友善,除了互為貿易以外,漸有通婚結親之舉。此為善也!”

    說到這裏,這束長老語鋒一轉道:

    “然而時至今日,我族中仍有人心存不良,以殺人越貨為生,並有人趁著七寶佛珠重出江湖之際,打著興族永生之名,企圖逆我祖訓,覬覦非我之物,不惜以人命為價,此大不逆也!”

    看這束長老雖是一副岌岌危老的高齡長者,但說話間仍是語帶鏗鏘,擲地而有聲。

    此話一出,千人的族群立刻騷動起來,肅聲而立的狀態頓時一掃而光,耳語議論之聲交接,甚至有人為此大聲爭執起來。

    劉馳馳心裏歎道:利益相關,誰也不能做到無動於衷啊。

    此時隻見甜兒左手邊的一名紫衣老者緩緩站了起來,他伸手招呼道:

    “各位族人稍安勿躁,且聽我萬目一言。”

    此人就是萬目!劉馳馳不由得多觀察了他兩眼。

    此人一看就不及束長老那麽年歲大,但發間也已有銀絲縷縷,麵堂稍微削瘦一些,但目光中閃爍著精明與強悍,與那兀龍如出一轍。

    人群頓時稍稍安靜了一些,就聽默餘旁邊的兩個獄眾小聲議論道:

    “萬長老此時肯定坐不住了。我聽說方才束長老口中所說之事,大多是萬長老手下幹的。”

    另一人道:“是嗎九哥,我怎聽說是兀龍他那幫賒刀人幹的?”

    “哎呀,你的消息早過時了,你知不知道,那兀龍早就和萬長老私下一拍即合了。所以,兀龍今日所做之事,皆是出於萬長老指使而已。”

    那人聽罷感歎道:

    “是嗎?如果真如此,那這回束長老可就要腹背受敵了。”

    卻不料那叫九哥的憂心忡忡道:

    “何止束長老要腹背受敵,事情恐怕要更糟。”

    那人問道:

    “怎麽啦九哥,你族中位置比我要高,知道的消息也自然多些,講來聽聽。”

    那九哥小聲道:

    “你也不想想,賒刀人是我族族衛中最強的勢力啊!從武力到人數均是占盡優勢,我看這回恐怕不光束長老要被架空,連我們族領也很難幸免啊。”

    劉馳馳和李默餘聽到他們對話,禁不住往他們那邊靠近了一些,不料這兩人卻是謹慎得很,見有人靠近立刻閉嘴不說話了。

    劉馳馳這才發覺他們今日換錯了衣服,他們方才換上的是兩套賒刀人的衣服,誰見到都會躲著他們一點。

    在他們底下議論的期間,會場中央已經發生了變化。

    萬目長老已經從椅子旁離開,一人徑直走到了會場的中央。他年紀較輕,講話的嗓音也固然更洪亮一些。

    “我獄族世代受製於上古之神譴,被困於山林之中,離山則亡。我想請問諸位,你們哪個心甘?!”

    他話一出口,會場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