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1年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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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離a市西北部約300公裏處一個叫蘇崖鎮的小山村裏,憨厚果斷的李大誌背著一個大行李袋子,就是那種農村人用的蛇皮袋子,胸前吊著兩個軍綠色的小挎包。方月娥也背著一個大袋子手裏托著才四歲的李小桐,十歲的兒子李越背著一個小袋子拉著七歲的李葉桐。一家五口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祖祖輩輩的蘇崖鎮,哪裏青山綠水,他們家每個人都很喜歡,但是今天他們必須離去!

    李葉桐掖了掖眼睛紅腫的方月娥,那月牙般的眸子亮晶晶地像是在笑,“媽媽,我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呀?是不是因為我呀?”她又蹬著短短的小腿跑到李大誌前麵擋住他道:“爸爸,我再也不跟媽媽告狀了,咱們不走了好嗎?以後有人再罵我是野種,我就罵他也是,好不好,爸爸?”

    李大誌蹲下身子,用他帶著粗厚繭子的手指摸摸李葉桐的小臉,道:“都不是,爸爸是要帶你們去a市,那裏有很高的房子、有好多小汽車、有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李葉桐眨巴眼睛,稚嫩地問道:“我們在那裏有房子住嗎?”

    李大誌摸一把她的頭,道:“有,就是剛去房子有點小,等過幾年了,爸爸讓你們在a市住上比咱家蘇崖鎮還要大的房子好嗎?”

    “真的嗎?爸爸?”

    “真得!”

    村口三三兩兩的人群,有人熱情的和他們一家道別,難免說些鼓勵的話語,也希望他們以後發達了不要忘了鄉裏鄉親的。也有人冷嘲熱諷,農村人就這口無遮攔,更刺耳的聲音從人群裏傳來。“有什麽好惋惜的,人家說不定攀上那個小野種的父母了,跟著大城市人邀功請賞,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呢!嗬嗬嗬~”

    聽到這樣的聲音,李大誌當他是聾子,方月娥就當是啞巴加聾子好了。隻有李葉桐咬著發白的嘴唇,握著小拳頭,李越拉著李葉桐走進婦女大會群,狠狠道:“你個臭婆娘,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全家跪在地上給我磕頭叫爺,哼!”

    十歲的翩翩少年拉著比他矮一頭的山村裏的小鳳凰,扯高氣揚地離開身後的人群。就連路過他五十多歲老奶奶的身旁時,都沒停下來和她打聲招呼,還在心裏嘀咕道:“勢利眼的死老太婆,等著,看以後誰給你養老送終,哼!”

    他們走了十幾裏山路才能坐上到縣城的汽車,再換坐火車,翻山越嶺到達了a市。

    高樓大廈,寬闊的柏油馬路,來來往往的人群,穿梭而過的汽車。放學排著整齊的隊伍,穿著漂亮裙子的小學生,好美!

    然而,李大誌帶著他們一群鄉巴佬,一群城裏人眼中的另類。他們所謂的家,就是白楊街五裏地外的廢品回收場,那裏住著很多外來人,就是所謂的那個年代裏a市裏的貧民窟。

    三間很小的簡易房子也就是個遮風擋雨的棚子而已。但是他們一家沒有一人抱怨,生活的依然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