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很大，有的地方很熱鬧，有的地方很安靜。斷雲現在站得地方是很寂靜的，除了嗡嗡蟬鳴，就隻剩下風的聲音了。

    這是一條很老舊的巷子，周圍是整齊的民居，偶爾會有一顆高大的樹木將一枝半葉伸出院牆，遮住頭頂的光芒。也時常會有幾個悠閑的身影，從眼前晃過。

    風中有洗菜水的味道，也有煙塵的味道。

    王麗雅瞪眼叉腰，挺胸束腰，不滿地道：“你知道這道空間符有多珍貴麽，這可是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我師父手裏弄來的。”

    你的頭發有點亂。”斷雲漫無目的地走著，心想大概每個女人都有成為潑婦的潛力吧。

    真的麽？”王麗雅登時慌了，拿出一個小鏡，對著整理起來。

    你眼裏的那兩件廢銅爛鐵能換一百個空間符。”

    真得麽？”王麗雅尖叫道，邁著細碎的腳步跟在斷雲身後，一臉驚喜的笑容。

    當然，我何曾騙過你。”斷雲瞥了一眼王麗雅，少女像是一個可愛的瓷娃娃，不過這瓷娃娃著實性感地過分了些。

    諒你也不敢，否則的話，哼……”王麗雅威脅般揚了揚粉白的拳頭。

    穿過了這一片民居，街道上漸漸熱鬧起來，高樓平地起，車如水，馬如龍，人流如織。

    斷雲一路走來，發現了無數或是詫異，或是火熱的目光，諸般目光紛紛聚焦在王麗雅的胸前，或長聲歎息，或瞪目切齒，然後用憤怒和嫉妒的目光剜向王麗雅身邊的斷雲。

    對於此般情景，王麗雅習以為常，她毫不介意，驕傲的向前走著，自顧自的流連於五花八門的貨攤店鋪。

    轉眼間，王麗雅已經買了一籃子的糖果點心，可她毫無疲態，依舊顧盼如飛，蹦蹦跳跳，接連購入了幾套新衣和價格不菲的首飾。

    這才是一個女孩子應該有的樣子嘛，幹嘛整天泡在毒藥裏。斷雲長籲了一口氣，忽聞一陣香甜暖風，深深一吸，一臉陶醉神情，抬眼間看到翠樓之上幾個花枝招展體態豐腴的女人，羅袖輕揮，腰肢款擺，雖隔遙遠，依舊能夠感受到那如絲媚眼，嬌嗲軟語。

    怎麽著，上去玩一會？”王麗雅不知何時來到了斷雲跟前，含笑問道，大有促狹之意。

    太小了。”斷雲收回目光，快步前行，身後，王麗雅得意地咯咯嬌笑。

    香風漸消，空氣中酒味卻濃，客棧酒肆之中，三五成群，吆七喝八，好不熱鬧。斷雲目光上移，隻見翠樓紅瓦，酒旗招搖，卻是多了一分清雅。

    翠樓之上，一窗敞開，兩個中年男子對桌而飲，不時俯瞰鬧市，大有逍遙之態。斷雲見狀，心裏一奇，不由駐足觀望。

    斷雲勉強聽到了那兩人的隻言片語，耳中忽然一陣轟鳴，卻聽一人道：“堂堂丹道大家，就連皇上都敬重三分，為何偷聽別人說話？”

    這聲音淡淡說來，卻如悶雷一般。斷雲心神一震，目視窗前兩人，遙遙拱了拱手。

    何不上來一敘？”那人爽朗的道，卻是目不斜視，依舊對桌談笑，仿佛從未知曉窗下之人。

    斷雲索性拾階而上，走到那兩人桌前，笑道：“學生見過風老師。”

    那窗前兩人，正是風羽和荊原，斷雲初初看見，心中好奇兩人交談之語，卻沒想到被風羽揭穿，隻得上樓來，他行了一個學生之禮，頗為恭敬。

    小子斷雲，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斷雲笑向荊原問道。

    你已知道，又何必多問？”荊原冷然道。

    斷雲尷尬一笑，心想你我雖在客棧中見過一麵，但彼此並不相識，倒是在那茶館之中我聽到別人喊你的名字，難道你知道我一直在偷聽？

    坐吧，荊老弟這副臭脾氣當真得罪了不少人。”風羽哈哈大笑，示意斷雲入座。

    大叔，我們是一夥的，你也請我吃飯麽？”王麗雅像幽靈一樣出現，手中挎著籃子，提著包裹，麵色微紅，喜樂無限。

    嗨，這麽多東西，為何不存入納戒？”斷雲不解地道。

    你懂什麽，我看著他們就會感到快樂啊。”王麗雅不等風羽說話，已然落座，口中則是支使小二整治杯筷。

    斷雲，你的目光倒是不錯嘛。”風羽笑眯眯的說道。

    老師誤會了。”斷雲咳嗽一聲，不給他深究的機會，接著道，“學生曾與這位荊大哥見過數麵，但未曾相交，是以不敢唐突。”

    荊原是個粗人，喜歡直來直去，如有得罪，斷公子包涵。”荊原說著舉起了一杯酒。

    斷雲與之對飲，口中道：“荊大哥客氣了，我在我雙城認識的人本來就不多，今天突見荊大哥與鳳老師對桌談笑，難免好奇，但自己的這點微末本事，卻瞞不過鳳老師和荊大哥。”

    好說，好說。這幾日風雲變幻，也真難為你了。”風羽揮手一笑，斷雲偷聽鳳荊交談被揭穿，一時頗不自在，但風羽卻毫不介懷，豪興爽朗。

    學生為皇上效力，也不如何為難。”斷雲心防甚重，對於風羽言語之中的憐惜之意聞若未聞。

    這倒不像你了。”風羽淡然一笑，好奇地打量著斷雲。

    王麗雅卻渾沒在意別人的交談，運筷如飛，大快朵頤，她長著一張還算可愛的娃娃臉，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十分可憐無辜的模樣，因此被沒有惹來別人的反感。

    風老師很來了解斷雲麽？”百忙之中的王麗雅抬起頭，眨著大眼睛問道。

    斷雲瞪了一眼王麗雅，但他的眼神卻有著同樣的疑問。

    很深的了解倒算不上，不過當初你因為不願意違心拍馬，不惜放棄明心學院的入學考試。這份風骨，風某記憶猶新啊。”風羽輕輕一歎，心想誰知你很快就被軒轅綠收入麾下，甚至卷入了宮廷風波之中，並借此成了皇帝的禦用丹師。難道是風某看錯了你，這本來就是你自重身份的手段，還是說你真的抵不住誘惑？

    斷雲笑道：“風老師，人是會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