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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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睡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亞琳醒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這是一個空曠的石室,亞琳從堅硬冰冷的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腳,她被換上了一身白色緊身的衣服,在身上搜尋什麽東西一會兒未果後,抬起頭默默地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
“醒了?跟我來。”
剛出門不久就有人得到了消息來到她的麵前,亞琳對眼前這個男人僵硬冷峻的表情仿佛視而不見,靜靜地跟在他的後麵。低垂的黑色頭發略微遮住了她的麵容,使她的表情完全看不清楚。來人皺了皺眉,轉身帶路。
狹長的走廊盡頭是一個麵積不小的大廳,十幾個麵貌發色各異的小女孩忐忑不安的站在那裏,麵前一個相貌猙獰的男子正在訓話,沒頭沒尾的也就隻聽到‘融合’‘死亡’等幾個關鍵詞。亞琳以為是要她和她們匯合,誰知沒等腳步停下前麵帶路的男人就催她繼續走。
穿過大廳再次進入了一條狹小的走廊,一踏入這邊亞琳的身體瞬間一冷,而且耳邊不時響起的模糊的嘶叫聲也充分的傳達出危險的氣氛,她本能的身體繃緊戒備起來。
察覺到她的警覺,帶路的男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在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
“進去。”
亞琳抖了一下,除此之外才沒有別的反應,推開門走了進去,身後的男人迅速把門關上。
“喂,這可不是一貫的程序啊。”
門關上之後,帶路的男人身後突然又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色緊身衣的男人,新來的人懶懶的靠在牆上,如果不是臉上的一道傷疤和邪氣的笑容使得氣質變得有些詭異,恐怕麵容看起來還算俊朗。
“這是上麵的安排,羅羅可,你有什麽意見?”
帶路人並不多話。
“沒有啊,畢竟是新任n1帶回來的人,這個都做不到的話死了也活該。”羅羅可的笑容一成不變,沒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麽,“這間屋子裏麵不是妖魔吧,是剛捉回來的什麽野獸麽”
“未成年野豬而已”
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卻突然閉上了嘴,驚駭的看向那扇被推開的門。就連羅羅可看到眼前的情況笑容也僵硬了一下,不過隨後他的笑容又更加深邃了一分。
亞琳裏拿著一把比起大劍戰士的製式武器略微小一些的劍,劍尖上還在滴著鮮紅的血,冷然的麵容沒有一絲裂痕,身後的房間裏躺著一隻獠牙被砍去一塊的野豬,野豬還沒有死透,身體還在斷續的抽搐,不過那遍身的傷痕已經讓它完全沒有了戰鬥力。
怪不得會不需訓練讓她直接融合妖魔血肉,她與一般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樣。這家夥,真的是人類嗎?
“站到她們間吧,接下來隻需要聽安排就好。”
亞琳重新被帶到大廳,走到了那些女孩兒間默默地站著。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她裏的劍並沒有被收回,劍身上還有血跡,這一切使得亞琳的形象變得有些可怕起來,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甚至竊竊私語都不太敢。亞琳看到這種情況索性直接穿過人群往最前麵走,本來以為會被讓出一條路的她卻被一個人擋住了。
其實說擋住也不太確切,她隻是沒有讓開而已。亞琳抬起頭,看著那與自己相同的發色和瞳色倒是一怔,不過也沒有說什麽,腳下一轉從她身邊繞了過去,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麵。
“開始進行血肉融合,你,跟我來。”
亞琳雖然並不完全理解融合血肉的意義但她完全不介意作為第一個,脫離人群跟上了前麵人的腳步。身後的人群大多是帶著懼怕的眼神目送她離開,唯獨剛才擋住亞琳的女孩眼神沒有一絲顫抖,定定的注視著亞琳走進術室。
術是經過了麻醉的,過程亞琳倒是並沒有完全看下來,隻知道是粗暴的割開身體把妖魔血肉填充進去,多餘的基本沒有注意就進入了昏迷。
而術結束後亞琳是被痛醒的,醒來之後渾身的劇痛讓她幾乎一瞬間再次昏過去。
渾身撕裂又愈合然後再次撕裂的感覺讓亞琳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看了看上方依然是處在石室裏,陳設也沒有什麽變化,滿屋子空蕩蕩的,不過比起剛來的時候那間石屋倒是多了一張床,看起來像是個雙人間。勉強忍住胸腹部的疼痛和腳的麻木起身下床,還沒等站住,渾身突然又是一陣劇烈的刺痛讓她瞬間趴在了地上渾身抽搐起來。
“你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哦,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或許是聽到了亞琳壓抑的慘叫,又或許是什麽別的原因,亞琳剛剛醒來又有人來到她的這裏。
“你是誰?”
最嚴重的那一陣疼痛結束之後,亞琳咬著牙站起來坐到了床上,看著麵前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問道。
“這個嘛,你如果活得夠久的話自然會知道的。”
羅羅可麵帶詭笑倚在牆上,懶懶地說道。
活得夠久麽,這話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亞琳靜靜地坐著,仿佛痛感都消失了一樣,不發一言。羅羅可饒有興趣地觀察了她一會兒才開始說話。
“本來這個工作是由在職戰士或者訓練生完成的,不過我對你還算有點興趣所以就代勞了。”羅羅可依舊是玩味的語氣,不過眼神卻變得有些危險起來,“十歲左右的女孩,可以單獨幹掉一頭未成年野豬,這種身體素質簡直聞所未聞。植入妖魔血肉之後隻有強烈的痛感,但身體沒有絲毫的排斥反應,完全沒有要覺醒的跡象。我們啊,對你可是關注的很呢!”
“天賦異稟而已。”亞琳絲毫不為所動,同時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剛才那段話的重點,“覺醒,那是什麽?”
羅羅可好像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來意,單純來聊天的一樣,坐到了那張空床上,斜對著亞琳拍了拍身下的床。
“看到這張床了嗎?這裏住的本來應該是你的室友,可是她沒有成功的活下來,你隻能等另外一個人同住了。”羅羅可攤了攤說道,“融合妖魔血肉之後你們會變成半妖,完全失去人類的身份。你的發色就是你變為怪物的證明。而絕大多數人類對妖魔的血肉有強烈的排斥性,如果壓製不住這種排斥,就會完全變為妖魔,也就是我所說的覺醒。現在跟你說太多也沒有用,說不定幾天後你就死了呢。”
仿佛言盡於此,說完這一段之後他聳了聳肩準備離開。
亞琳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她的頭發已經不再是本來的漆黑,而是褪去了顏色隻剩下淡淡的金黃,而她看不到的自己的眼睛也變為了銀色。對於所謂的怪物、覺醒之類的名詞她並沒有什麽感覺,不過一段時間的沉默卻讓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衣服是誰換的,我的東西呢?”
羅羅可皺了皺眉看著她,“除了破爛的衣服你身上什麽也沒有,就算有也會被組織收掉的。”
“哦。”亞琳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那麽你知道希斯特裏雅麽?”
羅羅可本要轉身離開的身影停了下來,嘴角的邪笑變得更加幽深,“這個嘛如果你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就努力變強吧。”他緊緊盯著亞琳的雙眼,聲音低沉透著一股蠱惑的味道,“你變得越強,就會越靠近那個人。”
“我知道了。”
亞琳仿佛沒有感受到空氣溢滿的惡意,表情平靜地點了點頭。
“你果然與眾不同,不枉我來這一趟。”
羅羅可眉尖一挑,留下一句沒有實際意義的話,推開門離開了。
亞琳看著再次空無一人的房間,撩起自己的一縷金發凝視了很長時間,目光閃動,不知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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