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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辰時，盤龍殿偏殿。

    “請陛下恕罪，臣妾並未找到月澈軒的證據。”嫆嬅跪倒在地，眉眼之間透露出了深切的懊悔，語氣急促且真切，仿佛有著催人信服的魔法。

    “哦。”若離風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似是不在意嫆嬅究竟拿不拿出證據。

    他臉色蒼白，黑眼圈大得仿佛他在的下眼皮抹上了濃重的黑色眼影，他一會兒一個哈欠，眼睛中溢滿了因為打哈欠所產生的生理淚水，在他本就並不透明的心思上凝上了朦朧的水霧。

    他是真的困了。畢竟連續兩天都沒有睡覺。

    但是嫆嬅被這不痛不癢地回答噎住了，不知道接下來究竟要說什麽，是開始解釋說明呢，還是直接請罪呢？

    好在若離風還是接下了話茬；“罷了罷了，月澈軒這妮子機靈，她若不想讓你找到證據，你就是想找也找不到。”嫆嬅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一關估計是可以過去了，誰知道若離風又來了一句，“嫆嬅，你的領域是什麽？”

    嫆嬅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嗆了一下，而後訕訕地說：“也沒什麽，是……是‘虛無’。”

    “哦，是‘虛無’啊……”若離風神色沒有什麽變化，語氣上也不是很在意，好像隻是為了化解尷尬才說的，“是個不錯的領域呢，地獄級的……”

    嫆嬅在下麵聽得心驚膽戰，心道月澈軒所言果然不假，這若離風真是可怕。

    她想起了昨日回到落雲宮，月澈軒傳到她腦海中的話。

    “嫆嬅，你是不是以為若離風是一個很簡單的人，而且十分羸弱？”嫆嬅下意識地想要答“是”。

    “我知道你要說‘是’。你的回答說明了，你對於他這個人看得實在是太淺了。”月澈軒的聲音中充滿了同情的意味，“如果他真的那麽簡單羸弱，他還會在幽篁宛裏布下陣法麽？他還會趁機在你身上安裝竊聽薄片麽？所以，我隻是提醒你一句，你和若離風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細細斟酌，不要在他的任何一句話麵前放鬆警惕。若離風是一個恐怖的人啊，他現在的偽裝，估計也是在欺騙某一個人……”

    “總之，你自己心裏要有點數，不要以為若離風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若離風這樣的軟柿子，可不好欺負，說他是‘軟柿子’，意思是說明他是熟透了，城府深，可別會意錯了……”聲音到這裏就消失了。

    “不過，嫆嬅，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的領域究竟應該用在哪裏。”若離風的笑意愈發地濃了起來，仿佛毒花將自己最濃的香氣散發出來，籍此來麻痹觀賞者的神經。

    “臣妾惶恐……”嫆嬅慌忙說，“既然身為您的嬪妃，自是要聽從陛下您的指揮……臣，臣妾不敢逾越了本分……”

    “嗯，你知道就好。”若離風收起了那抹笑意，打了一個哈欠，揮揮手，“退下罷，朕乏了。”

    嫆嬅沒有忘記相應的禮數，悉數做完之後，轉身，快步走了出去，直到離開盤龍殿幾十米遠，她才拿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

    和若離風說話實在是太嚇人了。那一日，嫆嬅心中如是說。

    與此同時，澈軒居。

    月澈軒捂住心髒，汗如雨下。

    服用萬毒的第二個後遺症便是這個——每日辰時，心髒必定會有某種異樣，有時候是突然加快，有時候是近乎停止，甚至還會出現絞痛的症狀……據說是因為萬毒其中之一的材料便是辰龍之血，龍血雖有劇毒，但是卻又是一味以毒攻毒的良藥，所以才會將它運用在萬毒之中。

    辰時三刻，疼痛緩解了。

    月澈軒起身，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坐著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並且在其中放入一些藥粉——這是她最近研製的可以抑製萬毒且無後遺症的藥粉，如果使用得當，在她預計的決鬥之日，便可恢複大半能力，實力或許也可以在一年之內有所增長。

    “一切都按計劃在進行麽？”她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是。”

    “很好。”她轉身，注視著黑影，“你好像還有話要說。”

    “是，公子。恕屬下冒昧，屬下想問，公子，您報了這仇之後會如何呢？”

    久久沒有回答。

    沒有聽到回答的黑影消失了。

    “我又如何知曉呢？”月澈軒趴在桌子上，憶起曾經的點點滴滴，“我自是明白……即使報了仇，一切也恢複不了曾經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