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令各地官員進獻祥瑞？

    王應熊今日無疑是屢刷下限，讓一群大臣們是驚掉了下巴，想不到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見張鳳翼如此知趣，楊素終於臉上露出笑容：“王愛琴所言甚善，傳朕旨意，各地官員若是發現祥瑞當進獻與京，以賀千秋節。”

    群臣皆是無言以對，麵對楊素的荒唐旨意不讚成也不反對，比起之前硬懟萬曆的前輩們，楊素這一屆的大臣綜合素質無疑是遠遠不如，遇見楊素這個動不動就不顧潛規則，直接抄家的主，他們也沒有那樣的環境。

    以前大臣們被杖之後，立即以敢於廷爭麵折而聲名天下，並且名垂青史。隻是屁股上挨幾板子就可以名垂千古。因此，不管朝廷討論的事情是對是錯，純為反對而反對，而冒險騙取廷杖的也大有人在，而現在朝廷中想要以身博名的官吏都被楊素收拾了，要麽被革職交一大筆議罪銀永不錄用，要麽就還被關在錦衣衛大牢裏麵吃糠喝稀喂老鼠，如今剩下的都是碌碌無為明哲保身之輩，若是楊素沒有動他們的利益，沒有誰會去無端撩楊素的虎須。

    此時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突然快步走上來，跪在高台下向楊素稟告道：“啟稟皇上，張鳳翼已經認罪招供，這是他的認罪狀，請皇上過目。”

    王承恩走下高台接過駱養性手中的狀書，遞給楊素。

    楊素翻看之後，冷哼一聲，隨手將狀書扔給王承恩，怒道：“枉朕方才念在張鳳翼前剿寇功，還想網開一麵前他日敘複，不曾想張鳳翼竟然敢如此，真是該殺！承恩你來念給大家聽聽！”

    “奴婢遵旨！”王承恩向楊素彎腰行禮，隨即轉身向群臣念道：“張鳳翼共有六大罪，其一為奸邪魏忠賢建造生祠，其二，張鳳翼曾誹謗孫閣老，張鳳翼曾言孫承宗欲以寧遠前線要塞居我，是殺我也。國家即棄遼左，猶不失全盛，如大寧、河套，棄之何害？今舉世不欲複遼，彼一人獨欲複也？

    其三，時去年江北巡撫楊一鵬上書曾請派兵鎮鳳陽，防護皇陵，張鳳翼不聽，亦不請！今年正月，賊果毀鳳陽皇陵，張鳳翼罪責難逃。

    其四，五月紅娘子、劉國能等賊寇將南犯，初，賊犯山東沿運河南下之際，給事中桐城孫晉以鄉裏為憂，上奏江南乃賦稅重地不容有失，請朝廷派兵剿滅流寇，阻流寇南下。張鳳翼不聽，曾言：“公南人，何憂賊？賊人起西北，不食稻米，不善於水。賊馬不飼江南草，必不下江南！”

    其五，張鳳翼曾借職務之便貪贓枉法，收受重賄。

    其六，今日張鳳翼腹誹君父。

    此六罪經錦衣衛核查皆乃事實，張鳳翼已經供認不諱，按照律例其罪當誅！”

    有這份罪證在，張鳳翼的結局已經不言而喻，群臣皆是紛紛義憤填膺，出聲怒罵張鳳翼。張鳳翼各種罪責罄竹難書，已經淪為十惡不赦之人。

    “臣請斬張鳳翼，以儆效尤！”溫體仁道。

    “不殺張鳳翼不足以平民憤，請皇上立誅張鳳翼！”錢士升亦是跟著進言。

    “臣等請皇上立誅張鳳翼！”群臣異口同聲的進諫。

    楊素猶豫再三，道：“張鳳翼辜負朕的信任死有餘辜，朕本念其有功不欲傷其性命，不曾想此人竟然背著朕幹出如此事情，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然張鳳翼身為我大明重臣不可輕辱，駱養性。”

    “臣在！”駱養性出列道。

    “等會你帶一杯酒送給張鳳翼，給他一個體麵！”楊素歎息道。

    “臣遵旨！”駱養性跪下領旨。

    “皇上仁慈！”群臣皆是感動道。

    楊素揮揮手，好似又想起什麽，突然向群臣說道：“凡善怕者，必身有所正，言有所歸，行有所止，偶有逾矩，亦不出大格。張鳳翼便是因為心無所慮，才敢如此任性妄為，最終淪落至此，實乃罪有應得。朕欲遣爾等隨駱養性入北鎮撫司大牢一觀，爾等以為如何？”

    “臣等願意！這便隨駱指揮使前往北鎮撫司大牢！”群臣應道。

    “諸位皆為我大明重臣，當引張鳳翼為戒，切不可再犯張鳳翼之過！”楊素一臉沉重的叮囑道。

    “請皇上放心，臣等必以張鳳翼為戒，絕不敢垮雷池半步！”群臣答道。

    “好，既然諸位有如此信心，那請諸位卿家今晚去後，明日寫保證書，說說自己的心得體會，以及若是今後自己違背當受何等刑罰，上奏於朕。”楊素滿意的笑道。

    在場大臣們心頭一緊，苦著臉點頭。

    隨即等跪送楊素帶著王承恩與一眾內侍離開之後。駱養性皮笑肉不笑的向一眾大臣們笑道：“諸位大人，請吧！”

    “嘿嘿，嘿嘿，駱指揮使先請！”溫體仁回應道。

    “好，那駱某就不客氣了，請諸位大人隨我出宮，前往北鎮撫司大牢！”駱養性帶著錦衣校尉走在前麵。

    隨後百官、勳貴們各自抱團的跟在駱養性身後，不時輕聲議論著。

    等到一行人出宮之後，乘坐馬車轎子浩浩蕩蕩的來到陰森的北鎮撫司大牢。

    此時已經是深夜，北鎮撫司大牢前卻隻有寥寥幾支火把，在時隱時現的火光下，北鎮撫司的牢門被錦衣衛拉開，發出刺耳的吱吱聲。

    眾多大臣們看著滿是黑暗深不見底的大牢入口，心底一顫。這北鎮撫司向來都是隻進不出，數百年來死在其中的犯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們若不是奉楊素的旨意，那是絕對不願意來此的。

    “諸位大人，該進去了！”駱養性冷笑道。

    “哈哈，諸位肖某便先進去了！”肖明倒是心大，徑直就帶人先行進去。

    一眾大臣一看也知曉躲不過去，紛紛跟著進了大牢。

    駱養性等到所有大臣都進入大牢內，也帶人進來，隨即突然拉下旁邊綁著的鐵鏈，原本升起的鐵製大門，轟然落下。

    原本死寂的大牢內，突然傳來“鐺”的一聲，驚得眾人發出陣陣驚呼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