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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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涵暗暗歎息了一聲,不停地搖著頭。
她感到她們姐妹間的距離越來越大,而且誰也不願意靠近誰。
突然,殷涵的長發飄舞起來,瞬間擰結成數根長矛。相互交錯間,凝成殺氣騰騰的大網向殷柔撲了過來。
那殷柔見狀不退反進,兩隻長袖脫出,瞬間旋轉起來。這兩條長袖交錯在一起,中間慢慢空出一個黑洞來。
“旋魂洞!”
旋魂洞可是尊王的成名殺技,那個吞噬一切的能力,就像質量巨大的黑洞,沒有什麽能逃得過它。
此刻,周圍的一切向旋轉著的白袖飛去,旋轉越來越快,吸附力越來越強,像是吞吸一切的蟒口。
那扇木門被摔得咣咣作響,劉獻辰雙手扣住地板上的縫隙掙紮著,不肯放手,一瞬間被吸了個裸光,內褲衣襪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殷涵那發絲長矛結成的大網,仿佛被催拉腐朽般散開,已然沒有了那淩厲的攻勢。
但是箭已發出,已經沒有了退路,隻能硬著頭皮應戰下去。
殷涵暗暗叫苦,沒想到分身鬼影剛才被業火吞噬的幹幹靜靜,竟然沒有傷到殷柔的鬼身分好,而且她的法力恢複得如此快速,還存有如此強大的鬼力。幾個月的時間殷柔的鬼力增進很大。
更加沒想到的是,尊王的成名殺技旋魂洞都賜給了她,足見她在尊王心目中的地位。
不好!吸力還在增大!殷涵的身形飄飄蕩蕩,已經沒有了抵抗力,仿佛一張脆生生的薄紙,隻消輕輕一戳就會破開,魂魄便會從來裏麵飛出來,什麽也不會留下。
“殷涵,快鬆手!讓銀筆直接飛過來吧,尊王要的是銀筆,不是你的魂魄,再這樣下去我也控製不住了!”
此刻的殷柔也已經氣喘籲籲,早已維持不住清秀少女的形貌。
赤裸的可怖鬼狀又現了出來,原本細嫩的皮膚變得幹巴巴的,額頭處開始出現裂痕。
過度得透支鬼力讓她越來越難以維持形體。
下嘴唇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秀美挺聳的胸膛,像是被用刀子割下來一樣,還連著一絲肌肉,在身前蕩來蕩去。小腹的洞口越來越大,密密麻麻的蛆蟲從裏麵往外鑽,鑽出來的蛆蟲朝胸膛上爬去。接著她的腸子就掉出來了,像柔軟的塑料管子耷拉在地上。
殷涵並未理會殷柔的警告,隻是回首看了一眼靠在牆角的孔哲。
他已經恢複了一些氣息,但難掩滿臉的疲憊,疲憊的神情更加重了他的氣質,凸顯了他的俊秀。
眉眼中的那份俊朗,彰顯了男人的氣概,要不是被那滴陽血被業火燃盡,他哪裏會如此疲憊,都是可惡的殷柔。
一切結束了,突然她記起了那串符文。
偷走銀筆的時候,放置它的聖台上,鐫刻著的一串符文,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裏,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樣的文字,心裏充滿了驚疑與好奇。
隻是隱隱的感覺到,那串符文有一種親切感,讓她難以抗拒,或許這就是命。
看了那串符文,拿走銀筆之後,突然覺得像親近一個男人,渴望得到男人的嗬護,哪怕是輕輕的一吻,就能瞬間將她融化,內心的欲念是如此的強烈,就是在為人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強烈。雖然為人的時候還沒有品嚐男女之間的歡快,但此刻內心的那份衝動,已經難以抑製。
那份衝動和欲望指引著她一路狂奔,她被指引導著來到那間畫室。
初次見麵時,他上下猥瑣地打量自己的那眼神,挑逗自己的話語,她覺得有趣,從來沒有一個人會赤裸裸毫不掩飾欲望地看她。
難道男人就是這個樣子麽?
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怎麽就從單純的好奇變成不自覺地想親近他、守著他、看著她。是內心最原始的自己,還是那串符文讓她親近他。她百思不得其解。
這樣想著,她似乎下了決心。
她想再看他一眼,隻是為了記住他的輪廓,哪怕一點點而已,雖然她不知道記住這些有什麽意義。
殷涵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瞬間被吸到殷柔的旋魂洞裏麵去了。
突然,孔哲心裏一沉。
隻見那白衣的柔妃,半張下嘴唇已經飛走了,胸前綴滿紫紅色的血肉,白色蛆蟲在嘴裏爬進爬出。
一雙沒有眼球的眼窩直愣愣的注視著孔哲,要吞噬他一般。
孔哲的頭皮一緊,渾身的汗毛孔已經立起來了,心跳在猛烈的加速。
再看看殷涵,她扭頭看過來,是當初在畫室裏的那副模樣,隻是那深紅的眼窩裏有了些許的柔情,不再似以前那樣的令人生畏。
在四目相對時,一股莫名的情愫猛然觸碰到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這一切隻是一刹那,隨即那一襲白色舒展了開來,似乎放棄了抵抗,順從地朝對麵的長袖黑洞飛了過去。
“你不要命了!殷涵!為了那個男人你、你甘願獻祭……”殷柔憤怒的吼道。
殷柔看著殷涵離自己越來越近,漸漸變得透明的如紙,似乎隱隱有些不安。
幾秒鍾過後,殷涵站在了殷柔的麵前,素手柔和地摸著姐姐快要破碎的臉龐,柔柔地笑了。
殷柔愣住了,可怖的外表下竟然笑得那樣歡樂。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殷涵小時候繞在自己身旁的天真笑顏。
她瘋了嗎?她忘了現在自己是什麽身份嗎,一個鬼而已,哈哈,怎麽可以這樣笑。
“啊!”殷柔伸出雙手抓向妹妹的笑臉,“你還笑!不許你這麽笑,你怎麽可以這麽笑。”
然而殷柔的雙手從眼前這片虛影穿了過去,抓在了空處。
孔哲從地上爬起來,手裏緊緊地握住銀筆,使出渾身的力量,疾步衝向那殷柔。
一下子將銀筆插在咬人的胸前:”天地倉皇,界靈在此,魑魅魍魎,盡收靈倉,急急如法令。”
再看那殷柔“啊”的大叫了一聲,急速旋轉的衣袖漸漸停了下來,身子從上到下開始一寸寸消散,接著便站不穩了,身體搖晃起來,最後竟癱倒在地上,剩下一身骨架。
滿地的蛆蟲,掙紮著四處亂爬。
“殷涵!”孔哲低吼了一聲。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畫室門前的那尊維納斯雕塑,和隨風飄浮的垂柳的枝條。
殷涵消失了?還是死了,還是魂飛魄散了?
突然,孔哲的老華為又叫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