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公羊平並不會因此癡傻之後，莫少恒便徹底放下心來，開始審問公羊平。
    “公羊平，我且問你，當年那少女徐鶯，到底是怎麽死的？”莫少恒死死地盯著公羊平，猶自有些懷疑憶往昔的效果。
    不料下一刻，公羊平便直接開口說道“徐鶯被逍遙王柳如龍看上，被強行玩弄至死。”
    聽到這話之後，眾人皆是露出了憤怒之色，盡管早已知曉了真相，但真的確認柳如龍如此殘暴，他們還是不由自主地憤怒了起來。
    “是誰幫柳如龍抓走了徐鶯？”莫少恒記下公羊平的口供之後，再次詢問道。
    “當初由我帶隊，抓走了徐鶯，之後也是我幫王爺，扔掉了徐鶯的屍體。”公羊平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開口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那付永昌又是怎麽回事？難道，他當真想要刺殺逍遙王？”
    “自然不是！”公羊平微微搖頭，“當年付永昌見王爺欲強行玷汙徐鶯，便出手打了王爺一頓。王爺氣不過，便汙蔑付永昌想要刺殺他，更是玩弄死了徐鶯，將髒水潑在了付永昌身上。”
    “那為何大理寺和刑部的卷宗卻顯示，當年你們以及徐鶯之父徐二柱，全都指控付永昌，說他殺了徐鶯，更是想要刺殺逍遙王？”
    “自然是王爺授意，我等哪敢違背王爺的旨意？而那徐二柱，自然也是為我們所逼，才不得不汙蔑付永昌，並在汙蔑付永昌的文件上簽字畫押。”
    莫少恒微微點頭，將公羊平所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記了下來。又詢問了當時的一些細節，一一記錄了下來，之後才對左右說道“將公羊平關進大牢！”
    “是，大人！”
    再仔細地看了看筆錄之後，莫少恒開口說道“如此，便可進行三法司會審了！”
    林羽開口道“莫侍郎去通知相應官員吧，我留在此地看著公羊平，防止柳如龍派強者來殺人滅口。”
    “也好！”莫少恒微微點頭，隨後帶著筆錄離去了。
    而楚馨，則是繼續跟在了莫少恒身旁，保護他的安全。莫少恒乃是為付重陽翻案的核心人物，可不容有失。
    莫少恒將調查得到的資料交給女帝看了之後，便正式開啟了三法司會審。
    三法司會審，包括大理寺、刑部以及禦史台。隻不過，因為大理寺卿、刑部尚書，與當年的事情有牽扯，所以未能參加這次會審。
    大理寺派出的，乃是一位大理寺少卿，刑部這邊，自然便是主導這次案件的刑部侍郎莫少恒了。而禦史台那邊出麵的，則是禦史大夫馳九。
    這次三法司會審，大理寺少卿乃是柳如龍派係的官員，莫少恒則是燕雪派係的官員。至於禦史大夫馳九，則是直接被女帝提拔起來的大臣，代表了女帝的意誌。
    會審開始之後，莫少恒直接拿出了之前調查出來的資料，給大理寺少卿和馳九觀看。對於最基本的那些信息，因為都是客觀因素，無從更改，所以大理寺少卿和馳九，並無異議。
    不過對於徐二柱以及公羊平的證詞，大理寺那邊，卻並不認同。
    於是，莫少恒當即命人將徐二柱帶了上來。
    大理寺少卿看到徐二柱之後，當即眼神冰冷地說道“徐二柱，當年可是你指控了徐永昌，如今為何卻又忽然翻供？！你可得想清楚，若是你翻供的話，便說明你當年做了偽證，是要受到嚴懲的！甚至，還會牽連到你的族人！”
    這“懲罰”二字，大理寺少卿咬的很重。之後，其更是繼續說道“王爺待人溫和，愛民如子，怎容你汙蔑！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之後再開口！”
    徐二柱聞言咬牙道“你也別說這些威脅我的話，當年我便是懼怕你們的威脅，所以做了假證。可如今的我，卻已經不怕你們了！即便是被誅滅九族，這一次我也要說出真相！”
    之後，徐二柱便將那件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混賬東西！此人前後矛盾，恐有其他原因，因此證言不可采納！”大理寺少卿沉聲說道。
    禦史大夫馳九閉口不言，隻是轉頭看向了莫少恒。
    莫少恒冷笑一聲，也不反駁，隻是對左右說道“讓人將公羊平押上來！”
    很快，林羽便親自帶著公羊平，來到了公堂之上。
    “少卿大人，可認得此人？”莫少恒笑問道。
    “公羊平！”大理寺少卿見此臉色驟變，隨後，他立即開口嗬斥道“混賬，公羊平，你身為王爺曾經的護衛，怎敢如此汙蔑王爺？！”
    公羊平立即掙紮起來，並高聲說道“我沒有！是他們，是他們刑訊逼供，將我屈打成招！”
    “公羊平，你身上完好無損，可沒有用刑的痕跡。”林羽冷聲提醒道。
    “是那種丹藥！”公羊平聞言立即改口，“他們給我吃了某種丹藥，控製了我的思維，我這才說出了那些混賬話。這些話，根本不能作為證言！”
    聽到這話，大理寺少卿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其冷聲說道“好你個莫少恒，竟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來暗害王爺！你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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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少恒微微皺眉，也沒開口說話，隻是將目光投向了林羽。
    林羽開口說道“少卿大人稍安勿躁！”
    “住口，此乃三法司會審，有你說話的份嗎？”大理寺少卿怒喝道，想要以氣勢壓製林羽，叫他不要開口反駁。其並未認出林羽，隻以為他是刑部的一個普通武者。
    然而林羽卻神色淡然，根本不懼對方，他淡淡說道“我乃女帝陛下親封的閑逸大將軍，少卿大人覺得，我有說話的份嗎？”
    大理寺少卿聞言頓時大驚“你就是那林飛？！”
    以前林羽怕身份暴露，所以戴上了麵具，不過如今身份已經暴露了，所以他也就摘掉了麵具。至於名字，他並未刻意去糾正，左右不過一個稱呼而已。
    也是因此，大理寺少卿才沒有認出林羽來。
    當得知眼前這個年輕男子，便是奪下了多寶城的林羽之後，大理寺少卿頓時不敢再囂張了。
    “林將軍，你繼續。”一旁的馳九開口說道。
    事實上，這次三法司會審，最重要的人物，還是這位禦史大夫。畢竟，他代表的是女帝，付重陽能否被平反，還得看此人。
    於是林羽繼續說道“我們的確給公羊平吃下了一種丹藥。”
    “哈哈，禦史大夫，你聽到了吧？這些家夥果然使用了手段，公羊平之前的口供，根本不能采納！”大理寺少卿立即大笑道。
    馳九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他並未開口說什麽，隻是抬眼看著林羽，要他給一個解釋。
    林羽瞥了大理寺少卿一眼，隨後說道“誰說使用了丹藥，口供就不能采納了？我所使用的這種靈丹，名為憶往昔。它的效用，是幫助武者回憶以往發生過的事情，並吐露真言，並沒有控製使用者說話的能力。”
    “哼，這是你使用的丹藥，你自然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大理寺少卿冷哼道。
    馳九也點頭道“此事，的確有待商榷。”
    林羽神色淡然，拿出一枚憶往昔說道“這事倒也簡單，大可找一位醫師出來，檢驗此丹的效用。隻要證明了這丹藥的功效，一切便都有結果了。”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剛想說些什麽，馳九便先一步說道“此事可行！若是能證明此丹功效，那今後審訊犯人，也就簡單得多了！如果為真，那林將軍可就是為我望月國，做出巨大的貢獻了！”
    “大人過譽了！”林羽抱拳道。
    “哼，你這丹藥，到底是不是如此，還待兩說，你別高興得太早了！”大理寺少卿冷哼道。
    很快，馳九便讓人找來了一位頂尖的三品醫師，其拿著憶往昔仔細觀察了一陣之後，便開口說道“幾位大人，能夠控製人心神的丹藥，我也見過一些。然而此丹，卻與那些丹藥完全不同。不過其具體功效有哪些，還是得具體檢驗了之後，才能知曉。”
    “那就讓大理寺選出一人，來檢驗這靈丹的功效吧！”馳九點頭說道。
    於是，大理寺少卿喊出了一位捕頭，讓他吃下了這枚靈丹。
    這捕頭吃下靈丹之後，眼神立即變得有些迷茫起來，那三品醫師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張臨。”捕頭老老實實回答。
    “如今在何處任何職？”
    “我乃大理寺一捕頭！”
    醫師又開口詢問了一些事情，那捕頭皆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沒有任何紕漏。大理寺少卿見此，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就在這時候，林羽忽然開口問道“你是怎麽進大理寺的？”
    那捕頭聞言，迷茫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其開口說道“我叔父乃是大理寺少……”
    啪！
    “閉嘴！”大理寺少卿猛地一巴掌抽在了這捕頭臉上，直打得捕頭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為何打我，我有沒有撒謊！”那捕頭捂著臉，略顯委屈地說道。
    “你放屁！來啊，將此人給我叉出去！”大理寺少卿怒道，眼中顯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很明顯，這捕頭與他有些親緣關係，因此才能進入大理寺當捕頭。
    然而林羽卻說道“且慢！如今已經證明，憶往昔有讓人吐露真言的能力，接下來還請這位醫師測試一下，這丹藥是否能操控使用者撒謊！”
    那醫師微微點頭，隨後開口，想要控製那捕頭說出一些謊言來。然而，那捕頭卻不理他，絲毫沒有要撒謊的意思。
    林羽為證明即便是自己也不行，於是也上前說了幾句，結果那捕頭皆是不言不語。直到有人詢問一些問題，他才老老實實地做出回答。
    “少卿大人，你覺得，我這丹藥有問題嗎？”林羽問道。
    “哼，我不知道你使用了什麽手段，這是你的丹藥，自然受你操控！”大理寺少卿冷哼道。
    然而那醫師卻開口道“幾位大人，以我的醫道水平來看，這丹藥的確沒有問題，隻是讓人吐露真言的丹藥，至多再加上一項可以幫助人回憶以前記憶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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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馳九想了想，對林羽說道“林將軍可還有這種丹藥？”
    “有！”林羽微微點頭，隨後又拿出了兩枚憶往昔來。
    馳九接過靈丹，讓禦史台的人試了試，然後便發現，還是一樣的效果。事實已經很明顯了，這靈丹的效果，的確如林羽所說，並沒有操控他人意誌、令其撒謊的功能。
    於是，馳九讓人將公羊平壓上前來，拿出憶往昔要喂他吃下去。
    公羊平心知肚明，這靈丹真的隻是讓人吐露真言的丹藥，於是劇烈掙紮起來。
    “我不吃！這丹藥有問題，我不吃！”
    啪！
    林羽上前就是一巴掌，並催動靈氣強行打開了公羊平的嘴，讓他吃下了這枚憶往昔。
    很快，公羊平的眼神，就變得迷茫了起來。
    於是禦史大夫馳九立即上前，開始詢問當年的一些事情，公羊平一五一十地將當年之事說了出來。一時間，公堂之上一片嘩然，沒想到事情的真相，還真如莫少恒所說。
    雖然他們都早已猜到，付永昌的案子是冤案，但也沒有想到，這案子竟然還能翻案。
    那般強勢的柳如龍，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實在讓人唏噓。
    究其原因，還是燕雪成長了起來，有了和柳如龍分庭抗禮的能力。若是沒有燕雪的話，即便林羽他們實力強橫，也根本沒辦法為付永昌翻案。
    之後，馳九又向林羽要了一枚憶往昔，喂徐二柱吃了下去。一番測試之後，確定了徐二柱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實話，並沒有撒謊。
    於是，其開口說道“看來，當年付永昌的案子，的確是冤案。”
    大理寺少卿聽聞此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雖然當年的案子他沒有參與，但這一次他未能阻止林羽他們為付重陽翻案，必然也會受到柳如龍的懲罰。
    他今後的命運，實在是難以預料。
    這次雖說是三法司會審，但其實最重要的人物，還是馳九。他的態度，決定了這一次會審的結果。其認可了憶往昔的效果，基本也就意味著，付重陽真的可以平反了。
    馳九轉頭看向林羽，開口問道“林將軍，這憶往昔的丹方，可以貢獻出來嗎？此丹對審訊有極大的幫助，若是有了這憶往昔，那麽今後的一切審訊，就變得很簡單了。當然，我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所以，若是林將軍願意獻出來的話，我會奏請陛下，給予林將軍相應的獎賞。”
    林羽笑道“一種普通的丹方而已，大人拿去便是。”
    說罷，他拿出紙筆，寫出丹方交給了馳九。
    馳九接過丹方，朝著林羽深深一拜“多謝將軍，將軍高義！”
    之後，其抬眼看向眾人。
    “今日三法司會審到此結束，我會將結果呈報陛下，讓陛下做出最終裁定！”
    隨後其拿著卷宗，進宮麵聖去了。
    馳九走後，林羽顯得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靜靜地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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