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天幾乎是絕望了。

    自己裝了半天，眼看就要騙過白靈，卻沒想到因為程飛的出現，功虧一簣。

    “這位護士，你說你怎麽不快點去拿輸液袋去，還站這兒幹什麽？真不知道你們醫院是怎麽回事？這麽大的紕漏，可是會死人的！小心我投訴你！”程飛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衝著白靈大聲質問道。

    白靈此刻眼中已經射出了冰冷的殺意，一步步走向夜小天，同時從身上摸出一個針劑。

    她今天的任務是給夜小天身體裏注入滅龍散，如果殺死他，也算是任務失敗。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將全部的滅龍散混入藥液裏。

    麵對這樣一個在殺手體係中，高一級便是致命的白靈，夜小天不禁露出絕望的眼神。

    難道重生，隻是為了再一次體會那徹骨銘心的痛！

    “不是，你拿個針筒幹什麽？”程飛疑惑地問道。

    “這裏沒你什麽事！不想死的，給我滾開！”白靈瞪了程飛一眼，冷喝道。

    “你想幹什麽？”程飛愣了一下，走上前，指著白靈的鼻子喝道。

    “程飛，你快走！她是殺手，是被派來給我注射那東西的！”夜小天忍著胸口的巨痛，掙紮著坐了起來。

    “殺手？不行，小天，我攔著她，你快跑！”程飛已經意識到夜小天處在極度危險之中，情急之下，張開雙手就要撲向白靈。

    程飛雖然練過一些跆拳道，但那在白靈麵前簡直是不堪一擊。

    “哼！不自量力！”白靈鼻子哼了一聲，左手隻是輕輕一揮，程飛一百五十多斤的身體，狠狠地撞到了牆上，悶哼一聲，坐倒在地上，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程飛！”

    夜小天看一眼倒地不起的程飛，也顧不得身上的巨痛，掀開被子抓在手裏，一把扔向白靈。

    白靈躲開扔向自己的被子，迅速衝向夜小天，將他死死按在牆上，針筒朝著脖子就要刺下去。夜小天隻得眼睛緊閉，接受這重生後的再一次中招。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剛剛被白靈甩倒在牆角的程飛，忽地彈了起來，從後麵死死地抱住了白靈。

    “你這是找死！”白靈杏目怒張，厲聲喊道。同時一個反手向後，將針頭深深地刺進了程飛的右腿。

    “白靈，你要對付的是我！”夜小天本已絕望，卻忽然聽到白靈大喊的聲音，睜眼看到那滅龍散已然進入程飛的身體，驚恐地大叫。

    夜小天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重生之後，竟然是程飛替他受了滅龍散之毒。憤怒之下，他猛地一個彎腰，順手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連瞄準的動作都沒有做完，用盡全力扔了出去。

    白靈聽見夜小天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後就看著刀飛向自己，而身後的程飛依然死死抱著自己。縱使她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殺手，轉瞬之間也不無法掙脫程飛的臂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刀紮進自己的左肩。

    夜小天見並沒有擊中白靈的心髒，不待她掙脫程飛，迅速衝向白靈，拔出刀，在她心髒上，重重地補了進去。

    白靈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夜小天，用一種驚恐到絕望的聲音說：“這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我是——孤狼！”

    夜小天心裏沉沉地說著，算是回答了白靈的問題。

    冷漠地看著漸無氣息白靈，夜小天一下子癱坐在床上，捂著巨痛的胸口，沉默不語。

    忽地，夜小天想到了程飛，掙紮著起來，踉蹌著下床扶著腿還在發抖的他，急切地問：“程飛，你感覺怎麽樣？”

    “我，我現在感覺渾身發軟，使不出力氣，小天，你快扶我去床邊坐著。”程飛狀況看起來很嚴重。

    “怎麽會這樣？這滅龍散雖然厲害，但作用不應該是如此之快啊！”夜小天疑惑不解地看著還留在程飛腿上的針筒，一陣陣地自責。

    本以為重生可以改變所有人的命運，卻還是沒能避免地讓程飛受到了毒害。

    “程飛，你先忍著點，我這就叫醫生來，給你解毒！”夜小天雖然嘴裏這樣說，但是前世的他，如果有解藥，何至於變成廢公子夜小天？

    “解毒？不是，夜小天，你是說剛剛那殺手紮在我腿上的針筒裏麵裝的是毒藥？”程飛聽到夜小天說針筒裏有毒，當時就慌了，隻覺得自己全身鬆軟，似已毒性遍布全身。

    夜小天顧不上還躺在地上的白靈，隻是將她拉到牆角，然後一步一拐地跑出去，正好與一個醫生打個照麵，一把將他拽了進來，推到程飛麵前，聲音都有些發顫：“大夫，你快看看，我朋友腿上中的毒有沒有解藥？”

    那大夫進來時，一眼就已經瞥見牆角白靈的屍體，微微愣了一下。鎮定了一下，走過去蹲下身子，本想輕輕地拔出針筒。可就在他剛剛碰到時，那針筒卻自己掉了。

    “這——針劑好像並沒有進到你的這位朋友體內，你看，這針頭都彎了，上麵也沒有血，應該沒有紮進去。”醫生從地上撿起空針筒，疑惑地偷看了一眼牆角的白靈，站起來和夜小天詳細說道。

    夜小天看到針頭時，捂著胸口呆立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回頭看程飛，還是渾身瑟瑟發抖，根本沒有聽到醫生在說什麽，以為自己即將要死了。他再看一眼程飛的右腿，忽然就笑著對醫生說：“哦，沒事就好！醫生，謝謝您了！”

    那醫生也不多做逗留，匆匆地出了病房。一直走到樓道的拐角處，轉身回看了一眼後，匆忙拔通了一個電話：“白靈失敗了，執行另一個方案！”

    醫生走後，夜小天坐著床上，拍了拍程飛，有氣無力地說：“嗨，程二胖子，別躺著了，起來吧！”

    “小天，我中毒了，是不是要死了？”程飛聲音裏已經不止是害怕了，邊說邊唉喲。

    “死什麽死啊，你摸自己褲子，是不是嚇尿了？”夜小天笑看著程飛，知道他沒事，心裏的愧疚感早已蕩然無存。

    程飛聽了夜小天的話，自覺伸手要摸褲襠。

    “我是說，你大腿外邊，都濕了！”夜小天一下子無語道。

    “唉，是啊。怎麽回事？這是那毒藥嗎？”程飛摸到之後，發現右腿外側的褲子果然是濕了，竟又拿到鼻子邊聞了聞有沒有尿騷味。

    “你快看看你褲子裏裝的是啥，命那麽大，針頭居然沒有刺進去。”夜小天也疑惑，那一針沒有紮下去，針頭也竟然彎了。

    程飛見自己沒事，身子也不再抖了，一下彈起身子坐在床上，伸手向褲子口袋摸了一下。手伸出來時，多了一個黃顏色的小布袋，底部已經濕了。

    程飛看著布袋，咧著嘴笑了，“居然是這個護身符救了我一命！要知道，我爹連續吃了一個月的素齋，昨天才從寺裏求來的。上午給我的時候，我還極不情願地收下的。你看，小天，就是這裏麵裝的幾張黃紙擋住了針頭，都濕了！”

    “嗯，你沒事就好！”夜小天說完，回頭看著躺在牆角的白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程飛順著夜小天的目光，看到了牆角躺著的白靈的屍體。

    程飛轉念想到是剛剛是自己拚命抱住，才讓夜小天有機會殺了她，不禁一陣後怕。轉頭看著夜小天，有點口吃地說：“小天，這人是？不對，你說她是殺手？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要在你輸液袋裏做手腳？可是我剛開始怎麽看不出來呢？而且，我還聽見你叫她白靈。小天，你是不是認識她？”

    夜小天看一眼程飛，本不想說什麽，可是他剛剛倒也反應快，不然自己可能已經被他害慘了。

    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哦，我看她不是開始那個護士，就多了個心眼。我也不知道她叫白靈，就是靈光一現，瞎叫了個名字。沒想到，她居然愣住了。估計，她當時都忘記自己叫什麽了吧。”

    “哦，這倒也是。”程飛大概也不太懂夜小天的話，但感覺也是對的，就沒再問。

    看著程飛不在問自己，夜小天暗暗地呼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懷疑到自己出手的功夫，也沒再問到那滅龍散的事。想著眼前這一劫雖然凶險，但終於算是躲過去了，嘴上還是露出一絲久違的笑。

    “夜小天，換輸液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