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似曾相識,卻是初見

字數:3671   加入書籤

A+A-


    豪華的雪宮大廳內,千裏許諾從位置上站起來,端著一杯果酒混入師兄們中間,振振有詞說:“玉卓哥哥就不要爭了,要是做大師兄嘛,當然是風前落,風大哥。”

    大廳酒香撲鼻,肅雅華靜,眾師兄麵麵相覷,隻見雷卓旭不悅:“我哪有爭了,小丫頭不要胡說。”

    千裏許諾鬼靈精怪地說:“雖然表麵上玉卓哥沒有說什麽,但我知道喜歡姐姐的男人一定要做大師兄,可這個做大師兄的機會嗎很渺茫呢!風大哥可是比你大哦,雖然我挺你呢!”

    風前落問雷卓旭:“敢問雷師兄今年年方幾何?”

    雷卓旭回:“十九。”

    風前落笑道:“我確實比你長幾歲,你是應該尊我為大師兄!”

    雷卓旭甩甩袖子,黑色衣襟飄蕩:“哼,我自逍遙我自醉,懶得理你們。”

    這時,穿淡綠色華服的雨萊走過來,道:“本來依照風雨雷電雲五元素排序,雷師兄要準備做三師弟的,但敝人覺得應放低一下自己的身份,那麽就由卓旭兄來做二師兄吧!總之,成人之美,豈不快哉!”

    風前落白衣如雲,臉色溫潤:“那恭喜雷師弟穩坐二師兄寶座,來,我們去喝酒。”便拉著眾人一起飲酒暢談。

    這是千裏芙幽第一次見到風前落,那人的臉龐十分秀氣,眉如峰,眼如深潭,鼻若懸梁,唇若朱丹,五官絕美深邃。容貌如畫,漂亮的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超越了一個男人的美麗。

    千裏芙幽問蝶夢:“你覺得他怎麽樣?”

    蝶夢粉袖輕抬:“宮主是問人格方麵還是武功謀略方麵?”

    千裏芙幽敲了一下她的頭,“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看人才長相。”

    蝶夢黑發如墨,發間蝴蝶翩舞:“其實宮主心裏明白,幹嘛還問我呢?但依我說,雷師兄長相威武彪悍得好,而風師兄嘛清秀絕倫的好。”

    千裏芙幽仔細觀察著風前落,容顏俊美無倫,又才華風儀無雙,更兼得位高權重,而卻覺得總覺得缺少點什麽。又一看,覺得他和自己心目中英雄形象相差太遠,如果在將軍和書生中評他,她覺得他更像位顧影自憐的書生。而她自然崇拜將軍,並不是因為他們可以上戰場殺敵,可以充當英雄,更是因為她對武將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頗為敏感,而折服。千裏芙幽道:“的確,他與日月並驅的光綺,尊貴的讓人無法直視。”

    席後,風前落有些酒酣,獨自走到涼階上來吹風。隻見滔滔呼倫湖上白霧飄渺,百雁齊飛;湖中漁歌唱晚,秋水蕩漾。遠處,青龍塔高聳入雲,在北溟雪花的空隙裏,猶如一把利劍,直插雲霄。

    千裏芙幽端著酒杯走上涼階,對著風前落的背影道:“青國尊貴的世子,什麽事勞您煩憂了。”

    風前落回過神來,道:“沒事,隻是有點暈酒。”

    風前落仔細打量著眼前還似乎有些細嫩嬌小但已經長成成人般高矮的芙幽,她的臉龐是說不出的明豔動人,唇角飽滿得一如剛摘下來的櫻桃。夕陽下,她的雙眸染上紅暈,白嫩似水的肌膚滴出柔蜜的光,一如晚霞,美得動人心魄。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見她,他片刻一愣,覺得似曾相識,亦或是在夢中。

    千裏芙幽道:“那就請世子多作休息。”

    風前落嘴角的笑意漸漸退去,見到芙幽,他突然想到了生死不明的晴然。他的心有一陣痛,她究竟去了哪?為何會音訊全無?聽說是一蒙麵黑衣男子救了她,可此時她又在哪?她又何時認識了一個陌生男子。

    風前落道:“多謝宮主關心。”轉而又半開玩笑說:“多說宮主為人心高氣傲,並少年老成,今日一見,卻並非如此。”

    這時,蝶夢不知從哪冒出,嗔道:“世子說話可要小心,宮主確實心高氣傲,但卻無少年老成。”櫻花在她的秀發間肆意的飄揚,並紛紛落下,轉而消失,可見她的術已達到了一定成就。

    風前落感慨了一句:“知千裏芙幽者,自是櫻芸蝶夢也。”

    望天崖崖高萬仞,陡峭不堪。晴然獨站崖上,仰望空明淨月,心中澄澈明朗。青姆逝前所托,去北溟冬臨島尋一物——雪緹神花,傳說中的治眼良藥,她生前夢寐以求之物,要晴然尋來放置她墳前留香,用來報答她的授術之恩。

    夜色正深,星漢無語,林風簌簌。四周漆黑一片,晴然一手扶著周側的林木,小心翼翼向山下走去。萬丈之下,濤聲隱隱,四側奇花異草,鬆濤陣陣,宛如仙境。

    走著走著,她來到一溪水邊,蹲下身,用溪水洗了一把臉。仰頭,前方隱隱有熒光。突然,因疲憊,她腳一滑,順著清涼溪流滾下山坡,她心中大驚,雙手一抓,緊緊抓住一根粗長的藤蔓,用盡周身力氣抱住,下落之勢才稍減,又落了一丈才穩住。晴然驚魂未定,小心翼翼轉頭望去,這一瞧,頓時不敢想象,原來她竟懸空在萬仞峭壁上。

    身下隻有崖岩上長出的樹枝與藤蔓,交錯成網,將她托住。下麵便是靛藍的大海,幽冷寒碧之氣,猶能感受。想到遇到了前落與玉卓,這兩位當代豪傑之子,心中不甚感憂。

    左側十餘裏處,隱有瀑布宛如天河傾落,到此處已經化為蒙蒙細雨,偶爾夜風吹過,便帶來絲絲水滴,冰涼徹骨。她用盡力氣往上爬,手腳酸痛不已,不但沒爬上去,反倒一點點往下滑。

    她的手已被藤蔓上的刺割出了鮮血,痛徹心扉。她想大不了一死了之,這樣掉下去也不是辦法,也於事無補,於是閉上眼睛,倒數五四三二一,縱身躍進,浩瀚的未知,雙腳懸著的畏懼也沒關係。

    她從萬丈高崖上又一次一墜而下。山鳥撲騰騰飛出山林,朝日出的方向飛去。

    她吸一口氣,展開雙臂穩定自己的身姿。

    不久前,青石灘後的小木屋裏,青姆托付到:“我既已把我的絕世醫術傳送給你,你便有了濟世之才,就要為當世所用,我算到不久後,北溟那一片廣袤大地將有無數病痛席卷大陸,我希望你帶著我的祝福去拯救,希望你好去好回。”

    晴然隻淡淡道:“好,師傅。”

    青姆便歸西後,晴然來不及披麻戴孝,為她悼念送終,便被抓到青國受刑。回想這一幕,晴然便不禁感慨頗深。

    正在她沉水之際,一匹白馬騰空而來,接住快要掉入大海的晴然。白馬有著纖纖白毛,猶如垂直掉下的的雪絲。它展開巨大羽翼,隔過無數草原村莊,冰峰雪嶺,朝悠遠的北方飛去…….

    應該飛了一天一夜,白馬在雪宮之上停了下來。晴然下馬,隻見馬兒的腿受傷了,滲出了血絲,晴然從腰間取出消炎藥,為馬兒擦了一些。她抱著可愛的長滿絲絲絨毛的馬脖子親切地說到:“我該叫你什麽呢,可愛的小東西。好吧,我就為你取個名字,就叫你為雪駒吧。”

    雪駒輕嗷了一聲,像是聽懂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