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加冕聖女,情係冬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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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臨雪宮,最高神殿。
潔白的雪花自天上落下來。庭院一片素白。雖然下著雪,天氣卻是晴朗的。大地是那種亮堂堂的感覺。柔和的白色雪花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天地間儼然一片靜謐。
石築的城門,仿佛高入雲霄。
廣場前,身穿鎧甲的士兵手執長戟,肅然而立。
神殿上,千裏芙幽坐在鑲嵌著綠寶石的圓椅上獨自飲酒,許諾拿著玻璃酒樽遊走在各位哥哥間,言笑自若,蝶夢抱琴立在芙幽身後,旋鳳旋舞席中央……
當慶祝的鍾聲響起,在萬眾矚目下,百合夫人親自為晴然穿上燦亮雪白的長袍,戴上金燦燦的花冠,同時,並溫柔親切地對她說:“我有兩個女兒,他們現在都長大成人並幸福快樂的生活著。在你昏迷期間,我也把你當成我最珍貴的女兒一樣來嗬護。因為你是最純良的女孩,最讓人值得欽佩的醫女。至此,我封你為普修墜爾聖域的聖女,賜你雪緹神劍,守護北溟的安全。”
晴然雙手接過雪緹神劍,道:“謝謝夫人及大家封我為聖女,我一定嚴於律己,秉記教誨,守護好北溟聖域。”
當她站在北溟城冬臨郡最高神殿上被萬眾封為聖女的時候,她便永恒地覺得自己是一個孤女,奔波為蒼茫大地、雪域高原上的孤女。
在節慶上,看到諾端著盤子周旋在各位哥哥間聊天,吃水果凍酒;看到千裏家雪宮宮主端莊地坐在綠寶石雕刻的圓椅上自飲自酌看演出的時候,看到以舞技名揚天下的狼族公主白旋鳳旋舞席中央,或是琴技驚人的海域櫻芸國公主纖手撫琴……
看到他們,便想起了自己孤獨而漫長的童年,那困在閨閣中獨自刺繡,走在封鎖的圍牆內采花撲蝶……那些日子雖然閑暇,但經久難忘。
儀式完成後,諾拉著雨萊的手奔走至神殿外。
她靠著牆壁,臉上泛著紅暈,對雨萊說:“知道我為什麽拉你出來嗎?”。
雨萊的手搭在許諾肩頭,困惑的說:“我雖不知道,但有諾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新鮮的好玩事兒。”
許諾睜水眸大眼,道:“算你識相。”轉而又說:“來,我們出島旅行。”便轉身拉著他往船舶處奔去。
雨萊疾呼:“喂,小孩兒,不要淘了,這讓夫人知道一定不會落下個好下場。”
“有我在,怕什麽?”她嬌嗔地說,眼帶熱烈的神采。
於是,他們牽手坐上一條船隻,在靜謐的夜色下遊行。
這裏有一片美麗的蔚藍,蔚藍的天空、蔚藍的海洋,還有蔚藍的住房。
船到岸的時候,他們租了一個帳篷。到了深夜,海邊的沙灘上人反而多了起來,有人生起了篝火,有人奏起了輕鬆活潑的樂章,也有人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深夜,如天鵝絨般華麗的的夜幕籠罩著大地。
夜幕下鑽石般的星辰閃爍著。星星掉落在海麵上,在波浪的湧動下,折射出點點璀璨的光芒。
諾和雨萊在帳篷前的沙灘上相依而坐,吹著海風,一起看著海麵上旖旎的景色。
“你喜歡這兒?”雨萊問。
“以前,每次心情不好,到了情緒的低穀,我都會一個人來這兒吹海風,看星星。那時的我未成年,單純而稚嫩,遇到難事隻懂得退到自己的象牙塔裏,做縮頭烏龜,可現在有了你,我覺得我的視眼開闊多了。”許諾眨了眨漂亮的明眸道。
雨萊沉默良久,最後道:“你,愛上了我。”他低下頭,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嗯,喜歡。”
許諾興奮地說,火光在她的眼裏跳躍,讓她看起來是那麽的美麗。
“你知道嗎,從小我就夢想著住在湖海邊一幢淺藍色的小屋裏,我要把裏麵的牆壁全部刷成暖暖的紫色,在窗台上擺放很多很多的紫荊花,然後每天在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前和你一起看海上的日出和日落……”
這時,雨萊卻沉默不語,陷入了回憶之中。她等待著他的回話,偏頭卻看見他側臉流暢的線頭變得冷硬。
她有些忐忑不安:“怎麽?你不喜歡我?”
雨萊的臉上出現了苦澀的表情,淡淡道:“你很喜歡紫荊花?好像雷卓旭每年都要送你紫荊花,作為生日禮物……”
聽到他斷斷續續的話,她一顆不安的心才放鬆下來,原來——
他在吃醋。
她輕柔地笑了,卻還故意說:“玉卓哥哥對我確實很好,你對我很壞很壞。以前我一直喜歡你,可是你的眼睛裏隻看到晴然姐姐的好。我的確應該去喜歡雷卓旭……”。
她說得流暢,但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雨萊牽著她的手越來越緊,他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熾烈。
一抹愜意的微笑,自雨萊嘴角蕩開。他將諾放倒在鋪就著細細金沙的海灘上,然後慢慢俯身下去。少女的手勾著他的脖子,任由他的鼻息遊走於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那些裸露於肌膚和肌膚之間的空氣,亦驟然熾熱。
許諾被他吻得有些癢癢,嗬氣如醉在他耳畔說:“你真的好壞!”
正在這時,湖水澎湃,鳥雁四處撲飛鳴叫。天空出現異彩——無數金色赤星劃過長長天際,像是穿越了星河。
諾和雨萊才彼此放開濕濕的熱吻。
“那是什麽?”
“不對,預言提前出現了。”
許諾不懂,問:“什麽預言。”
雨萊道:“普修墜爾聖域即將有大災難發生,恐怕你我都不能逃脫,這就是預言。”
許諾閉目神思,然後緩慢地對雨萊說:“不管什麽災難快來臨,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和你成親。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我們結為百年之好,無論病苦,無論貧賤,不離不棄,永結同心。”
穿過風雲堂幾個閣樓巷子,風前落來到聖女閣。
聖女閣外清淨如許,輕悠悠幾片綠葉垂落在石子路上,更顯幽靜。
他輕輕地叩響門扉,隻見裏麵沒有動靜,便輕輕推開門,走進屋。屋內簡簡單單,隻有一張小床,及一塊青布抹成的桌子,桌子旁邊有幾張椅子。
瞧見晴然躺在床榻上還未醒,他便為她輕輕拉上被衾。早晨風露重,避免她著涼。適時,以聖女侍女之名,海峻帶傾如和楓月正趕來北溟的路上。
傾如站在雪鵬大鳥上說:“不知公子最近境況如何。”
旁邊的海峻道:“姑娘放心,在北溟一切都有講究,自然生活水平很高。”
傾如道:“我隻是怕公子太過於思家,公子年少有些病痛,如果沒有一個人在他身邊服侍,未免不會孤獨。”
晚風吹起她的衣襟飄飛,那一抹淺藍的紗裏,仿佛沉醉了無數的星辰,閃閃發亮,清輝陣陣。
進了冬臨島,他們把雪鵬獸封印在一隻鑲嵌著寶石的珠釵裏,便來到聖女閣。
“公子。”風前落轉身一看,隻見傾如,淺藍衣裙,直披到腳,散發出瑩瑩清輝,映著她美麗容顏熠熠生輝。而海峻穿著藍袍,星目如畫,楓月身著月牙黃衣服,頭上戴著幾朵豔紅的楓葉,神態十分可愛調皮,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裝束,沒有變。
風前落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意在叫他們小心別弄出聲音,防止驚醒沉睡中的晴然。然後小聲道:“你們來得真快。”
傾如道:“公子,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於是,她把包袱從身上卸下來,從裏掏出一件金光璀璨的長幅裙衣。
“黃金柏翠衣!”楓月驚呼。
“是啊,這可是娘娘為千裏公主親手織就得。”
“那要謝謝母親了。”風前落道:“我等下就送去給芙幽試穿。”
這是一套婚紗禮服,象征著權利與高貴,隻有最高權利機關的公主結婚時才可穿。
這時,雷卓旭帶著兀神醫來到了此。
他站在窗外,看著晨光,從天空中灑下,落在靜睡在窗口的她的身上,如水波一般柔和。
望了望風前落,他依舊穿著一襲白袍,將他襯得如仙人般飄雅脫俗,滿身光華,他心中有一陣不悅。
他憑什麽守護她,隻不過人長的像根蔥一點。
他不是要和芙兒結婚了嗎?怎麽還來聖女閣?這不明擺著要讓千裏家難堪。
這樣的人,連禦神術都學的比別人慢半拍的人也當得起千裏家的女婿。
“真巧,你們都在。”雷卓旭走進來不屑道。
“是啊,雷師弟,真巧。”風前落回道。
“大師兄不是天天國事繁忙,今早怎麽舍得來看聖女?”雷卓旭道。
“國事雖繁忙,但妹妹大病初愈,也要哥哥照顧啊。”風前落溫潤地笑著,烏黑的發絲簡單地梳整在後,更顯飄逸。
雷卓旭道:“大師兄應該比我晚點認識晴然吧,在哪裏認了她做妹妹?”
風前落道:“我自然是比你晚些認識她,但我們之間的情誼勝過了碧海藍天。”
一會兒後,晴然醒來了,在晨曦耀眼的光芒中,她微微睜開惺忪的睡眼,見滿屋子都是人影,忙從床上坐起來說:“你們都在啊。”
晴然正欲下來,楓月忙走過來扶著她,道:“姐姐,聽說你病了一段時間,傷勢還剛剛好,不宜下床。”
海峻打趣道:“咱們可愛秀氣的小兔子還會關心人了。”
楓月忙說:“去你的,總比你好。”
兀神醫道:“確實,晴然姑娘要多做休息。我們少爺親自配了些營養補藥丸,姑娘記得每天吃幾粒。”
晴然接過藥丸,道:“那謝謝雷少爺了。”
風前落道:“雷師弟,那我們就別打擾晴兒休息了。”於是拉著雷卓旭走出了聖女閣。
走之前,雷卓旭悄悄遞給晴然一塊玉帛絲綢。等他們走後,晴然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傍晚時分,踏雪橋上,冰枝樹下,不見不散。”
她猶豫了。
在茵茵茜勒大草原,她的初吻是給了他的。
他薄薄的唇,帶著倔強就那麽壓下來,因為是第一次,她有點慌張,一點也不敢睜開眼睛,感覺嘴上那波蕩開的涼意,好像好久好久,好像又是那麽一瞬,睜開眼,便對上他的壞笑。那一瞬,就好像是雪花飄落在冰麵上霎那間的淩結。
傍晚來臨了,她靜靜地坐到窗口,凝望著夜空中剛剛升起的的繁星冷月。
遠處,傳來了海風吹卷雪花的呼呼聲,月光之下,冰淩花悄悄飄卷進窗口,卷起她小小的白色衣襟。
雪緹神劍,靜靜的依靠在牆角。像和她美麗的主人一樣,沐浴著夜光,凝視天際。
去還是不去,決定就在一瞬間。
而讓她許多次,心情澎湃的前落,現在隻能當哥哥了。
想著,她越發不能釋懷,總覺得她和雷卓旭的戀情長久不了。而她想要的是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鍾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