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驅逐之約,陌路天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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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風雪初歇,海俊死在了藏書閣中。先是雨萊來藏書閣抄經時第一個發現。接著千裏芙幽。雷卓旭、風前落、晴然都上來看情況。

    小兔子極力懇求雷卓旭身邊的兀神醫相救。可兀神醫總是三口不離“非也,非也,此人已死,已救不得。”小兔子傷心至極,泣淚在冰冷的雪地上跪著央求著不斷磕頭,很久很久。晴然憐憫地給她送來熱氣騰騰的饅頭,要她節哀,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回溫暖的室內。

    聖女從渢海戰敗暗夜絕魔回來受了重傷,大師兄風前落把冬臨神珠雪絨珠借給聖女療傷。不料,幾天後,雪絨珠被盜。雷卓旭救妻心快,終查出是晴然侍女楓月為救丈夫海俊暗中偷走了神珠。楓月知道雷卓旭決不會善罷甘休,於是決定深夜帶海俊離開冬臨,冬臨地處遼闊無邊的呼倫湖中,湖水深似海,他們隻能乘船出海。

    夜深人靜,楓月攜初醒的海俊偷渡出島,不料,雷卓旭早已在此守候。

    大打出手後,兩人已重傷卻仍不肯交出雪絨珠。楓月已覺不妙,心想或許聖女念及主仆情深,能救他們一家三口之命,因為她肚子裏已懷了寶寶。她擺脫束縛,朝聖女閣奔去。

    聖女來了,可海俊脫離雪絨珠已亡故。楓月極度悲憤,欲墜崖隨之而去,任晴然怎麽勸說也無事於補。當晴然得知,懷了孩子的楓月墜崖身亡後,便無法原諒雷卓旭。

    第二天,南海來了十巫,南海十巫一口咬定雷卓旭因上冬臨神塔偷看預言天書,被文書海俊發現,進而殺了海俊。並說海俊的真實身份是南海蛇族的王子,乃南海蛇王第一長子,是繼承南海之尊的第一候選人。雷卓旭殺海俊的證據在於不讓兀神醫施法救王子,並逼死了海俊的夫人楓月。

    這回,雷卓旭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又因千裏芙幽一類挑撥風雨雷電雲五位師兄之間的矛盾,雷卓旭終被驅逐出冬臨。

    走的前一天晚上,千裏芙幽來找他。晚風中,她端著著雕刻著奇怪花紋的翡翠酒樽,朝他幹杯:“我祝福你到西漠能找到好歸宿。”

    離別的楓葉在風中搖唱,讓夜晚染上暗紅。他眯起雙眼,麵含憂色,“愛,要結束,就不要虛偽地祝福。”

    “對,”她大笑,笑聲起伏,金衣翻卷,“我不再做你的愛人,不再管你的是非,不再為你喝一杯酒,不再讓你整個晚上都睡不好,和你在一起的最美的風景與快樂我都會忘記,我會嫁給風前落,不再會和自己的幸福作對。”

    你就像一幅畫,一座雕塑,而不是我生命中的包袱……

    她耳邊響起他對她曾經說過的情話,就仿佛如同昨日。

    “你愛過我嗎?”她問:“曾經。”

    他豪邁笑道:“不能否認,以前我愛的隻是你的美,你的麵孔與身材。”

    她呆立片刻,又立刻恢複犀利目光,“好,今後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欠,各奔幸福……即使夢中遇見了也不要打招呼。”

    他說:“回去吧,夜深了。”她笑笑,“你在關心我嗎?那不必了。”離開了那顆古老的楓樹。

    她的心絕了情,她的命,早已不再是他的唯一約定。那些冬天相互擁抱的溫柔,那些深夜熾熱燃燒的愛火,都沒有結果。他的話就像鎖,鎖緊了她,如她遠山黛色的緊皺的眉頭。

    “好,我也祝福你!早生貴子,生下海皇。”雷卓旭朝她遠去的背影喊道。而她沒有回頭。

    神話界,越是最純的血液生下的孩子擁有的法力越強大,而無疑,青國屬金木的風前落和金族女王千裏芙幽的金係血液十分純淨,而他們結合生的孩子的能量肯定也越強大。

    晴然那時也已懷孕,雷卓旭臨走前的那個初晨,含淚揮手告別,十裏長亭,一直送至呼倫茜勒大草原外,隻能囑托妹妹許諾來完成。她一直躲著他,不願見他,不願原諒他,可是心中的傷痛卻不減……

    許諾把姐姐的十九年重見之約訴之雷。雷仰天長嘯,心中之痛卻沒有略減一分。是時,他還不知晴然已懷孕。隻摸摸諾的小腦袋說:“告訴晴然,告訴她,就說我們想抓住的東西太多,抓住了就舍不得放下。你能擁有的畢竟是有限的,你放不下這,就必定要舍棄那。叫她不要傷心,日後我平定大漠自會來接她。”

    朦朧之間,仿佛他又看見她的臉,卷翹的睫毛依然帶著淡淡憂愁的雙眼,忽隱忽現……

    他想就當全是一場夢,不必掩飾我犯下的錯,無奈的哭笑不必找牽強的理由,就讓她日日夜夜刺痛我胸口,讓我眼神沒有焦點……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你曾渴望的夢,我想我永遠都不會懂,我失去你,贏了一切卻依然隻會如此冷清。

    有誰能讓我傾心,除了你,你我之間,難道沒有剩下一點點,一點點曾經刻苦銘心的眷戀讓你掛念?

    隻能說如今的我回想過往一切一切,已無處可躲,當我默默黯然回首,看盡潮起潮落的時候,晴然,你可否會為我傾垂?……

    “姐姐還有晴然姐姐都在冬臨等你,會一直等你,等你回來。”許諾安靜地說著。

    “好。”雷卓旭沉默不語地領著大部隊走出冬臨。

    小諾乖巧地點著頭,道:“我知道玉卓哥哥此去艱險,路途長遠,但你一定要回來哦。”

    雷卓旭雙目無神的擺擺手,朝她告別。

    諾在長亭外一直眺望著他隨軍隊長龍遠去的背影,直至眼淚它不聽話的掉落下來,“玉卓哥哥,再見!”她又一次揮手,小橋暮色下,諾告別卓旭一個人靜靜回了冬臨……

    雷走後,晴然一夜失眠。月色縈繞了幽夢,醉雪拂亮了輕歌,等待消瘦了思念,淚水悲涼了繾綣。

    此時的她正是二十二歲的韶華之齡,麵如雪玉,長眉入鬢,鳳目盈光,容色豐豔。未如百官盛服朝冠,一襲素白羅袍,廣袖上以金線綉著繁複精致的鳳羽,昂首踏步間衣袖飄舉鳳羽翩翩,倒真似是鳳翅招展,那本是素潔雅淡的白衣反是變得極其華麗高貴。

    雪花幻影中,她走上橋。用冰枝在欄杆上寫道:

    踏雪橋上

    淚眼望穿

    等待

    猶如冬的絮語

    遺忘了紅塵俗世

    我從橋的這邊走向那端

    問蒼天

    能否到達通往你的彼岸

    冰縷玉衣劃過的地方

    我用腳步猜測著

    在你我之間

    究竟發生了一場怎樣的浩劫

    從此相隔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