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怪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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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也在啊!”
“佟忠安”李胤沒想到在這裏可以看到佟忠安。
“別來無恙,發生了什麽事了。”佟忠安微微笑了笑,把眼神望向了蹲在角落裏的佟敏顏,眉頭微皺。
“舍妹沒事,隻是受了些驚嚇。”
李胤察覺到佟忠安的注意力全在佟敏顏上,寬慰道。
“嗯嗯”
佟忠安點了點頭。
“且慢,且慢,幹嘛要動刀動槍的啊!”
警察廳署長慌忙的跑了進來,正好看到了一個佟忠安的隨從拿槍抵著警員的頭上。
可是佟忠安的隨從根本就不理會他,依舊是我行我素。這可把警察廳署長急出了汗,要是在他警察廳出了事怪罪下來,這和他脫不了關係,自己馬上就退休了,臨了出這麽一門子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六爺,您看。”
沒有辦法,警察廳署長隻好走到佟忠安麵前。
“於十二月二十七日在玉華街,左茶嘴胡同殺死胡三,現已承認。”
佟忠安撿起了掉落在柵欄的紙張。
“你們這是不是屬於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啊!”
佟中安嘴中點燃一根香煙,狠狠的吸上一口,煙熏過肺在重重的吐出來,在空中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
一甩手,把紙扔在了警察廳署長臉上。
“誤會,誤會,六爺,這一定是一個誤會。”
手帕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今天不知怎麽了,汗怎麽這麽多。
“誤會。”佟忠安嘴角抽搐,這理由你也能想的出來。
“放人。”
佟忠安不想在和警察廳署長在扯白皮了,佟敏顏現在狀態不佳,急需要休息。
“這,六爺,你不是難為我嗎?”
警察廳署長急得想哭的心思都有了。現在人死了,需要有證詞,而李胤四人正好是目擊證人,所以在接到報案的第一時間就把他們抓了過來,因為死者死的太蹊蹺了,無從下手查案,所以想找個替罪羊,盡快結案,可沒想到對方盡然是佟家的人。
“阿生,阿生。”
李胤叫了幾聲,也沒有見到阿生答複,情急之下隻好拉開前麵的小簾子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接下來的一幕,縱然是心裏素質良好的李胤也是受不了,更不用想車中剩下的佟敏顏和小翠這倆個弱女子了。
“啊!”
佟敏顏捂著小臉,大叫起來,小翠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受不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李胤隻好捂著耳朵下車。
在小轎車的前麵,有一個鮮血淋淋的人倒掛在半空中,披頭散發,麵孔正好麵朝著車窗玻璃。
下車後,李胤看的更真切了,整個畫麵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一個身穿小衫的中年人掛在半空中,為什麽說他是中年人,其實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披頭散發但是沒有遮護他的麵孔,從他的五官可以看出他的年紀應該很大,說是倒掛那是因為他的雙腳都纏上了麻繩,而麻繩自上而下係在了腳上。
揉了揉麵龐,李胤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緩解一下他內心波動的情緒。抬起頭,往上看。在半空中有一截閣樓,它的陽台比別的閣樓都要多出一截,正好多出的這一截末端可以係上一根繩子,而繩子延伸下來正好把屍體懸掛在半空中。
“這麽湊巧。”
李胤喃喃自語道。繩子的長度不長不短,正好垂落下來的距離和地麵有一段高度,而這個高度保證了屍體垂下來,頭正好處於轎車前麵擋風玻璃的可見範圍之內。
暫時不去想繩子的事情,他又把注意力重新移回到屍體上。屍體衣服上滿是鮮血,血跡已經幹涸了,倒是有些發褐色,而屍體身上確實完好無損,沒有一點傷口。
“奇怪了,這些鮮血哪裏來的。”
李胤不死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檢查無誤後確定這不是屍體上的血。在反觀死者,死者臉色發著墨綠色,雙眼緊閉,頰骨已經凸了下去,而太陽穴卻高高隆起。
“難道是一擊致命,身上沒有明顯淤青,看來不像是他殺啊!是自殺引起的。”
李胤隨老頭子走南闖北久了,風水師是和死人打交道最多的,所以李胤並不懼怕眼前的這具屍體,反而是很有興致的觀察起來,想探查他的死因究竟是何。
而根據自己的觀察,這個人多半是自殺,然後以一種極端的手段把自己倒掛起來,最後從閣樓上跳下來,照成腦出血的症狀。
“不管怎麽說,畢竟這隻是自己的一時推想罷了!還是先報警吧!畢竟是這是一個人命。”
原地盤旋了很久,李胤心中有了決定,邁開步子走向不遠處的電話亭。
“你和我說的就是這些。”
佟忠安臉色鐵青,目光不善看著警察廳署長。警察廳署長說的太狗血了吧!他都說這個人死地很奇怪,但是遲遲卻是扣押著佟敏顏等人,還逼他們簽字,承認是謀殺。
“就是這些,真沒別的了。”
警察廳署長也是頗為無奈,這件案子真的是太離奇了,心中暗罵審問李胤和佟敏顏的倆個警員不會做事。案件沒有頭緒這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找個替死鬼這都是警察廳一關默認的做法,可是自己手底下的這倆個小子是不長眼還是怎麽了。為何不問清這幾個人的身份就隨便的讓他們認罪,這回好了,攤上大麻煩了。
“嗬嗬”
佟忠安冷笑連連。
“我今天也是見識到了你們警察廳的辦事效率,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我才知道,為什麽日本人打進東三省能這麽輕鬆,原來是你們這種吃著糧餉不辦事的人太多了。”
聽著佟忠安刺耳的諷刺,警察廳廳長羞愧的低下頭,他想反駁,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我再說一遍放人。”
佟忠伯可不買警察廳署長的賬,管你為不為難,現在隻想要一心把佟敏顏救出來。
“你是耳朵聾了嗎?我說放人。”
佟忠安舔舐了一下嘴唇,聲音再次提高,與此同時,把手伸入懷中。
場麵出奇的安靜,隻能聽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你沒聽到六爺的話嗎?放人啊!”
警察廳署長抬起右腿狠狠踢在那個逼李胤簽字的警員的小腹上,狠狠的瞪著他。
轉頭,比翻書還要快的轉變臉色,殷勤的笑道“放人,馬上就放人,六爺您稍等。”
麵對強烈的威壓麵前,做出的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妥協,警察廳署長很聰明,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放人佟忠安一定會大鬧警察廳,或許還會要見血,以佟家在北平的地位和實力一點都不誇張。
身為證人和嫌疑人已經放走了,案情不知道會不會再有進展,而案情最終歸警察處理,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街道倆旁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天也陰沉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下雪。
“李公子,真的不用我送你嗎?”
路燈下,佟忠安扶著佟敏顏依靠在車門邊沿。
“不用了,你快送敏顏回去吧!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受的驚嚇屬實是不輕。”
李胤搓著手說道,北平的夜晚真的是很冷啊!這溫度起碼到了零下了吧!也就是自己體格好,要不非得凍成冰棍。
“敏顏。”
佟忠安低語,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麽對著李胤會心的笑了笑。
李胤注意力全在佟敏顏憔悴的臉龐上,根本沒有注意到佟忠安看自己時另類的眼光。
“好吧!我也不勉強李兄了,那你還也早點回家吧!”
看著瑟瑟發抖的李胤,佟忠安搖了搖頭,把佟敏顏撫上了車。從始至終,佟敏顏都沒有說上一句話,今天的事情,對於她一個小姑娘,真的是驚嚇過度,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回去以後你在敏顏的頭底下放上一塊紅布,在門口窗口各放上一把剪刀。”
李胤看著佟敏顏蒼白的臉色叮囑道。
佟忠安並沒有吱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聽到了沒有。李胤囑咐佟忠安這樣做是有自己道理的,經過驚嚇,看佟敏顏這個樣子,像極了人們所說的丟魂。
要知道人是有三魂六魄的,正是有這些支撐,人才能有精氣神,才可以健健康康的成長。在遇到驚嚇或者是突發事件後,魂魄脆弱的人就會走失魂魄,而症狀正是佟敏顏這個樣子。嚴重的需要請有道行的人來叫魂,而輕者用李胤說的辦法也可以招回來。
李胤十分不舍得目送佟敏顏上車,隨後朝佟忠安揮揮手,代表著告別,拉了拉破爛的大褂,轉身往後走去。
“等等,李兄。”
佟忠安忽然從車窗中探出頭。
“怎麽了,還有事嗎?”
聽到佟忠安呼喊自己,李胤好奇的回過頭。
“你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為何不離去,我想以李兄的手段,恐怕小小的警察廳留不住你把!”
佟忠安如鷹敏銳的眼神注視著了李胤。
李胤淡然一笑,轉過頭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伸出手在空中揮舞告別,離去的背影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拉的很長很長。
“有意思的一個人。”
佟忠安嘴角上揚,看著李胤的背影,腦海中思緒萬千,關於自己的問題,李胤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
“開車吧!”
重新搖回了車窗,指揮著前麵的司機往佟府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