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佟忠伯拜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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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別這樣,你好歹也是一個皇親貴族,你這樣我真的是無福消受啊!”
佟忠伯說著就要給李胤作揖下跪,行拜師之禮。李胤眼疾手快,一把扶起了他,平時嘻嘻哈哈的可以,可是現在動真格的可不行。
“李師傅,你就收下我吧!”佟忠伯不死心,繼續央求道,他的樣子十分的誠懇。
李胤也就是隨口一說,他哪知道佟忠伯是認真的。
佟忠伯要拜師這是多麽荒唐的一件事,自己都還沒有出師呢?佟忠伯找李胤拜師,,先不說李胤同意嗎?老頭子那關都過不去,現在誰哪裏還興拜師一說。
“佟兄,你先起來,你這讓我很為難啊!”李胤哭笑不得,二十出頭的佟忠伯宛如一個少年的心性。
佟忠伯在剛子的攙扶下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
“您就收下我吧!我真是一心想學。”佟忠伯目光熾熱的望著李胤,抱著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
“好吧!好吧!”李胤也頗為無奈,這事真是始料未及,突然的很。
“那謝謝師傅,徒兒在這裏給您請安了!”
佟忠伯一喜,作揖答道。
“停,停,停。”李胤皺著眉頭,擺著手說道,這個佟忠伯怎麽這麽心急啊!
又怎麽了,佟忠伯心中納悶,不會是李胤又變卦了吧!
“這個教你風水也不是不可以,首先我們先說好,來個約法三章。第一,我不用你行拜師之禮,也不用你給我遞上一張門生貼,你我不算真正師徒,隻能算是道友。第二,在稱呼上我不稱你為徒弟,你不必稱呼我為師傅。往日裏,你且叫我先生,我可叫你字號。第三,以後學有所成,多行善事,要是發現你用本事作惡,我廢你,你得受著。這約法三章你答應了,這事就成了。”
佟忠伯來回踱著步子,口中默念著這約法三章,似乎是合情合理,像是專門為自己設計的,既避免了尷尬又少了顧慮,想到這,他不經抬頭感激的看著李胤。
其實李胤這樣做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和佟忠伯本是平輩,如果要是執意以師徒相稱,恐怕會讓人笑話。這樣不行大禮,不拜門生帖,走一個過場,別人想在雞蛋裏挑骨頭,他也挑不出來,禮節我有了製度也還在。
“那忠伯見過先生。”
佟忠伯上前一步,規規矩矩的給李胤做了一個揖。這一回,李胤沒有攔著,而是實實在在的受著。
誰都沒有想到,今天武安鎮發生的一件極小的插曲,成就了後世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風水學派。
“嘎吱。”剛子推門而入,門軸有些老損,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咳咳,好大的灰塵啊!”正門大開,外邊的風雪刮進來,帶起陣陣灰塵。
剛子掩著鼻子,從兜中摸索出蠟燭點燃,這間陰暗的屋子才有了光亮。
“還不賴,今天我們就在這裏過夜了。”李胤環繞了一周,點點頭說道。
佟忠伯屁顛屁顛的跟在李胤身後,“先生您請坐。”說著搬來一副座椅。
李胤翻了翻白眼,佟忠伯這樣的獻殷勤自己是真的受不了。
“說了多少回了,你不用這樣,我們就和平常一樣,你這樣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聽完李胤的話,佟忠伯嘿嘿一笑,尷尬的摸了摸頭。
“剛子你去屋中四處找找有什麽能當柴火使的,把燃爐點著。”
李胤凍得直哆嗦,這屋外冷,屋子裏邊更冷,多年未住人潮濕的很。
剛子點頭答應,往後麵的廂房跑去。
“忠伯啊!”李胤打量著四周,輕聲說道。
“先生。”佟忠伯恭恭敬敬的走到李胤身邊。
“既然答應了教你風水之術,我就說到做到,雖然我們沒有師徒的情分,但是我該教你的還是會教,現在我就給你上第一課。”
李胤轉過身,一本正經的看著佟忠伯。
一聽李胤教他風水,佟忠伯壓抑不住自己內心歡喜的心情,激動神色溢於言表。
“你先別光顧著高興,我來問你個簡單的問題。”
“何為風水?”李胤拍著佟忠伯的肩膀說道。
“這……”
“何為天理?”
“何為命脈?”
李胤一連問了佟忠伯三個問題,莫說三個,就連一個佟忠伯都答不上來,一臉焦急的表情,喃喃自語,當真是一問三不知。
“你看我問了你三個最簡單的問題,你都不知道,其實你是把風水想的太複雜了,它沒有那麽深的奧妙。”
李胤嘴角微微一笑,搖搖頭,在地上踱著步子。
“風水也是一門學科,和私塾先生講的四書五經那是一個道理。”
“世人都覺得風水之術太過於神秘,有些竟然把它傳的神乎其神,其實不然,在我眼裏它就是一門學識罷了!”
李胤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示意佟忠伯也坐下。
“你看,風水無外乎一個道,內涵天道,冥冥之中又受天理的束縛。”
“你發現了這個屋子有何不同嗎?”說著李胤一指屋子,試探的問道。
“這件屋子,有什麽不同嘛?”佟忠伯咬著嘴唇,李胤怎麽會問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個屋子有什麽不同的。
“先生,是忠伯愚笨,我實在是看不出這屋子有什麽不同的。”裝模作樣的觀察了好一會,佟忠伯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李胤沒有理會佟忠伯,看不出來很正常,他原本真正的意圖也不是要讓佟忠伯說出這個房子的不同,李胤說這話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
“學風水,必須要學會察言觀色,用心去觀察每一個細微的事物,有的風水師在點穴探墓的時候,他不用親自看,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地下墓穴的具體分布圖了。”
突然,李胤起身走到窗前,一直走到門窗。
“你看,這門窗上刻著一些奇形怪狀的蝌蚪文,這叫頌靈咒,是佛法夜夜超度亡靈用的。”
佟忠伯起身走過去,還真的在門窗上看到一行小小的蝌蚪文,不知道,這是哪朝哪代的文字,不過看樣子倒像是梵文。
“來,你在看著懸梁上,看到沒有,那一個小小的獸狀掛件。”
李胤扭轉這佟忠伯的身體,指向懸梁處。
“這叫鎮墓獸,顧名思義是鎮壓墓址用的,也有另外一層含義就是,防止鬼祟進入墓址擾先人安靈,當然這都是無稽之談。”
李胤說完,又拉著佟忠伯往倆個廂房走。
“這間民宅,總共有正房倆間,偏房四門,廂房一間。按道理說這也是戶大戶人家,在建房時不可能不去請風水先生給他看看宅基。可是你看看,這建造的毫無半點規矩,沒有保平安聚厚福之意,反到是在中心的正房形成了一個陰煞,廂房環繞,讓這陰煞之氣出不來也進不去,隻能滯留在屋子中,雖說這煞氣不能致人於死,但是久而久之長時間吸入也會讓人生病臥床。”
“這是每個風水師必學的知識,所謂院牆高起擋陰風,病魔纏身窮苦疾,就是這個道理。顯然這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
李胤說了一大通,也不知道佟忠伯聽明白了沒有。
“先生,你都把我搞糊塗了。”
佟忠伯若有所思的說道。
“既然陰煞之氣是不詳,那為什麽還有人把他留在自家的屋子中。再者說,那頌靈咒和鎮墓獸應該放在墓穴中,可是擺在家中,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佟忠伯是個一點就透的人,很快就想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一口氣把自己心中的疑問統統的說出來。
李胤讚許的點了點頭,佟忠伯反應的很快,這麽快就想到了。
“你說的沒錯,那為什麽呢?或許答案隻有這件房子的主人可以告訴我們了。”
李胤望著佟忠伯神秘的笑了笑,抬起手在桌子上隨意的摸了一把,在手指間捏搓。
“可惜,這房子已經有二十年沒有住人了,這房子的主人也消失了二十年了。”
寒夜裏,武安鎮漆黑一片,隻有最中心的一間房屋裏還有微弱的燭光在閃爍。
李胤,佟忠伯和剛子圍在燃爐旁,取著暖。房間裏安靜及了,各自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我長這麽大,第一次遇見這麽荒唐的事情。”
不知怎麽了,剛子突然開口說道,眼睛盯著燃爐中的熊熊烈火。
“哦!”佟忠伯很詫異,剛子為什麽這麽說。
“我敢保證,我那賭場的兄弟說的都是實話,那胡三就是居住在武安城中的,可是……可是……”
剛子說不下去了,眼前他們見到的一切,就是最有力的證據,明顯這裏很多年沒有人居住了。
“這件事一點都不荒唐。當然我也不否認你說的,我相信你那個賭場兄弟說的是實話,胡三就住在這裏。”李胤拿起一截木頭投入燃爐中,火苗更加旺盛了。
“先生不符合邏輯啊!”
佟忠伯納悶的說道,李胤說的話怎麽自己聽不懂啊!不光是佟忠伯就連剛子都是糊糊塗塗的。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記住晚上聽到什麽都不要起身。“
李胤沒有回答佟忠伯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緩緩地站起身。
“忠伯,明天再給你講第二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