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衣冠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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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爺,先生不會出什麽事吧!”
蜷縮在黑暗角落很久,佟忠伯方才打起精神開口說到。
插在剛子胸口黑墨通亮像樹杈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剛子現在情況如何,是生還是死?
“放心吧!李爺屬貓的,九條命,難不住他。”
說著金胖子站起身,來到了門簷邊,用力使勁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
當下金胖子心中便有了主意,這石門設計之初,石灌裏用鐵鎖條上下固定,銅汁封蓋,隻許從偏室開啟,想要從耳室推門而出是不可能的。
又沉默了片刻,金胖子發話了“既然李爺交代了我們出去等他,那我們就去破廟等他吧!或許李爺有別的方法出去也不一定啊!”
地宮之中道路複雜,橫七豎八可謂是四通八達。一般都會有三進六出九風口。
什麽意思呢?簡單來說就是,一個龐大的地宮設計都會在東、南、北三個方位各建一個入口。而方位中的西方是墓葬禁忌,無特殊情況一般不會選擇在西方動土。六出的意思是,有六個出口可以通向外界。出口一般十分隱秘,不是是先知道,就是在下邊繞一輩子也找不到,當然那些十分厲害的盜墓師傅除外。地宮並不是與世隔絕全部封死,有些墓室還是需要流通空氣,而這些墓室一般都是需要特殊處理的藏屍體。這就是九風口的來曆。
經過一番商量,佟忠伯表示一切聽金胖子的,畢竟金胖子也是風水方術泰鬥山老人的關門弟子,比他懂得多見的也多。
摸黑穿過耳室,佟忠伯緊跟金胖子,耳室是橢圓狀,一般耳室之中都放有主人身前的遺物。生前有功德威望的,還刻有碑文。
如果盜墓者盜墓,耳室是他們最鍾愛的地方,在這裏往往會有價值不菲的收獲。
但對於金胖子和佟忠伯,心裏壓根沒有搜刮財務的心思,就算這裏有一箱金銀財寶都不願意碰。首先佟忠伯是富家子弟,沒吃過苦,從小含著金勺子長大,對俗氣的財物沒有什麽概念,錢財要多少有多少,典型北平官宦公子哥印象。在所說金胖子,金銀在他眼中隻是一個數,家中堆放了不知幾十箱,再者說,這麽多年什麽新奇的玩意沒見過,會在乎這個。用他的話來說“這個墓還沒入他眼,搜刮這裏的財物,丟他北平金爺的臉麵。”
快步走過耳室墓道,直奔主室而去。
佟忠伯和金胖子暫時無事,可是身處於偏室的李胤卻吃盡了苦頭。
偏室光線十分昏暗,但對李胤沒有造成什麽影響。石柱台上黑霧纏繞,九副龍棺全然看不見。
“剛子,剛子。”
不遠處,剛子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胸口處一個小拇指粗的口子往外噴湧著暗紅色的鮮血。李胤撕下衣角布條用力按壓住,但是這也隻能讓鮮血流的速度變得緩慢。
蒼白的臉色,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救……李爺……救……救我。”
剛子無力的張開嘴,微弱的呼吸聲痛苦的呻吟。扭曲著臉龐,驚恐的表情。
李胤深深呼了一口氣,把剛子平平躺在地上。眼角一滴淚水劃過。剛子胸口已經洞穿,五髒六腑已經損害,神仙已無力回天了。
眼中劃過一絲狠色,猩紅之色布滿了整個眼球,黑暗中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轉頭望去,把目光看向石柱台。
“嗖!”一聲破空聲響起,一個黑影衝著李胤撲來。
“噔噔噔”
後撤了數十步,一個貓腰,黑影頭頂飛過。
“轟!”
發出一聲巨響,木屑橫飛。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上。
甩了甩頭發,李胤雙眸閃過精光,衝著石頭柱跑了過去。背手反抽出十八探龍,用力甩出,一節變三節,揮舞著衝了上去。
煙霧消散,石柱台一株藤蔓拔地而起,茂密的枝幹在空中搖擺,剩餘的八副棺木被藤枝幹卷起。
通體藤蔓發著深綠,如果放在外邊,看到藤蔓樹一點也不感覺奇怪。但是如果在墓中突然見到一株藤蔓樹那就覺得挺慎人的。而且還是在九龍鎮魔的大陣下萌生的。
“嗖!”
“嗖!”
藤蔓揮舞著枝條,卷著的棺木對著李胤扔了過去。
李胤左右搖擺著身子,靈巧的步伐不停閃躲。總是以看似閃不過的刁鑽角度躲開飛來的棺木。
“給我碎!”
李胤青勁爆起,突兀站定身子,高高舉起十八探龍用盡全身力氣劈下。
十八探龍如一把鋒利的鋼刀把棺木從中一分為二,劃口平整,猶如刀起刀落清水劃過豆腐。
“真可惜了!上好的百年檀木就這麽糟蹋了!”
李胤甩了甩頭,但是臉上沒有絲毫的惋惜之色。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石柱台的藤蔓。
“我以為是什麽,原來是成了精的藤蔓?”冷笑連連,輕蔑之色竟顯。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些長的年頭久了的東西慢慢生出了靈性,在特殊的環境下,以另一種生命體征延續。
九龍鎮魔,那瓷罐中裝的一定是這藤蔓樹,墓主人認為其不祥,用大陣困壓,世世代代的消磨。誰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墓中常年不流通的空氣,上百具屍體散發出來的屍氣,藤蔓盡數吸收,導致了現在的局麵。
李胤嘴上說的輕巧,其實心裏緊張的要死,成了精起碼數百年,時間越長,修出的道行越深越難纏,但願眼前的藤蔓不是千年之物。
看一擊落空,藤蔓精也有些惱怒揮舞著倆條手臂粗的藤蔓一左一右的夾擊過來。
李胤嘴上說的輕巧,可是嘴上卻不敢大意,提起十八探龍或擋或拆,使出渾身解數不讓藤蔓靠近。可是藤蔓沒有就此作罷!李胤隻有倆個臂膀倆隻手,藤蔓可是有數百條藤枝。
轉眼又有八根藤條從八個方位攻擊而來,把李胤的去路鎖的死死的,仿佛長了眼睛一般。
“你奶奶的,這是趁我病要我命!”
李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