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苦頭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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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萬安寺倒也好找尋,四麵樹林環繞,寺廟內有三尊巨大的銅佛像,在大都很是有名,隨便花點錢就從店小二口中套出了路線。

    那萬安寺樓高四層,寺後的一座十三層寶塔更老遠便可望見。葉好和張無忌施展輕功,不一會便到了寺前。

    照理說,整個寺廟內現在應該沒有可以跟葉好抗衡之人,可有了六大門派這群拖油瓶,葉好也不可能直接闖進去。

    二人正打算繞到寺院左側,登上寶塔,居高臨下地察看寺中情勢,不料離塔二十餘丈,便見塔上人影綽綽,每一層中都有人來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著。

    張無忌又驚又喜,這麽多人看守,六大門派之人必定被看押在塔中,這倒是省去了一番功夫,隻不過這解救難度大大提升。

    就在兩人準備查探一下周圍,以便做好逃離路線之時,第六層寶塔上突然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執火把緩緩移動,火把從第六層亮到第五層,又從第五層亮到第四層,一路下來,到了底層後,從寶塔正門出來,走向寺後。

    張無忌心生好奇悄悄上前查探,葉好倒是猜到了趙敏應該已經回到大都,正在壓榨六大派的武功。

    萬安寺後院古樹林立,正好可以躲藏身形,兩人輕輕一躍便到樹梢,隱藏在枝頭,下方情況一覽無餘。

    卻連被七八個人扣押住的真是昆侖派掌門何太衝,看他麵色發白,氣色不穩,四肢無力的樣子,很顯然已經中了悲酥清風,又或者更加厲害的毒藥。

    就見何太衝被脫入一座大殿內,葉好和張無忌悄悄跟上,躲在窗邊偷聽。

    隻聽何太衝氣衝衝的道:“我既墮奸計,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一言而決。你們逼我做蒙古人的鷹犬,那是萬萬不能,便再說上三年五載,也是白費唇舌。”這話說得倒有點骨氣,張無忌不住地點點頭。

    卻聽到另一個男子冷冰冰地說:“你既然不肯降,規矩你也知道,你若是能勝了我們這邊三人,便可放你走,若是輸了便削去一根手指,囚禁一個月。”

    何太衝冷哼一聲:“哼,十指削去又如何,要我投降,做夢。”

    那男子歪了歪嘴巴,扔給何太衝一把木劍,用布包著,劍頭有破有鈍難以傷人。

    “哼,等你手指全斷了,你也就沒什麽用處了,出招吧。”那男子說道,取過一把青光閃閃的純鋼戒刀。

    兩人兵器相差懸殊,何太衝竟然毫無畏懼,拔劍相向,昆侖劍法精妙無比,一時之間竟鬥得旗鼓相當。

    但是葉好和張無忌卻是看出來了,那人處處留手,顯然是在逼著何太衝出全力,偷學昆侖劍法。

    拆到五十餘招後,何太衝喝一聲:“著!”一劍東劈西轉,斜回而前,托的一聲輕響,已戳在那人腋下。倘苦他手中持的是尋常利劍,又或內力不失,劍鋒早已透肌而入。

    隻聽一道冷冷的聲音說道:“摩訶巴思退!溫臥兒上!”張無忌向聲音來處看去,見說話之人臉上如同罩著一層黑煙,一部稀稀朗朗的花白胡子,正是玄冥二老之一。他負手而立,雙目半睜半閉,似乎對眼前之事漠不關心。

    就見坐在他身後的正是趙敏,隻不過此時趙敏臉色有點陰沉,略有思索。

    何太衝也有些本事,才一盞茶的功夫又贏了一人。轉而又有第三人走上前比拚。何太衝連戰兩人已經是氣喘籲籲,而第三人用的卻是一根又長又沉的鐵杖,一杖下去,就挺咯吱一聲,何太衝的木劍攔腰折斷。

    玄冥老人冷冷的道:“斬下他左手無名指,送回塔去。”張無忌一聽便要上前,葉好一把攔下,現在去救人,反而會誤事,不然葉好早就衝進去綁架了趙敏得了。

    “誰!?”玄冥老人聽到聲響,對著窗外就是一掌,葉好和張無忌趕緊飛身逃離,卻見一道黑影從窗內飛出,緊追而上,但並不是玄冥二老。

    很快三人便你追我趕跑出萬安寺,進入寺外古樹林內。

    絕世!?蒙古人到底請了多少高手?竟然還有絕世高手!

    葉好回頭一看,追來之人是一位長發披肩的頭陀,身材魁偉,滿麵橫七豎八的都是刀疤,本來相貌已全不可辨。他頭發作紅棕之色,自非中土人氏。

    心念一動,葉好便拉著張無忌停下,那頭陀欺身而上,便要出招。

    “範右使,住手!”葉好掏出楊逍給他的令牌,大喊道。

    那頭陀看到這令牌竟然停下手來,神色複雜地開口問道:“你們是誰?這令牌是哪裏來的?”聲音略顯沙啞。

    看來我猜對了。葉好笑了笑,他一看到這頭陀的樣子,再一想到他的本事,自然而然猜到這人便是苦頭陀,明教光明右使範遙。

    “範右使,這是你們明教新任教主,張無忌,我們這次來便是伺機救出被困的六大派。”葉好解釋道。

    苦頭陀盯著張無忌看了幾眼,略顯激動地問道:“你……真是張教主?”

    張無忌雖然奇怪,怎麽多了個範右使,想了想便點了點頭說道:“在下真是明教教主張無忌。”

    苦頭陀還是有些不信,葉好便說道:“不信,你就上來試試,乾坤大挪移總知道吧。”

    苦頭陀一想,便欺身上前,一掌排出,掌中帶風,結結實實地打中張無忌胸口,可張無忌卻是紋絲不動,突然,一股強大的掌力反彈而回,正是他剛剛那一掌。

    苦頭陀跟隨陽頂天多年,當然知道乾坤大挪移,當下,激動萬分,跪下說道:“明教光明右使範遙,拜見張教主!”

    張無忌趕緊扶起苦頭陀,說道:“範右使快請起,我才坐上教主之位沒多久,很多事情不知道,並不知曉範右使的存在,多有得罪還望擔待。”

    同時,張無忌還奇怪地看了看葉好,他教主都不知道的事,葉好是怎麽知道的?不過,也沒多想,自己這個兄弟挺神秘的。

    “範右使,長話短說,我們打算明晚就來救出六大門派眾人,隻不過他們都已經中毒,伸手不便,我們希望你到時候能裏應外合幫我們救出六大門派。”葉好說道。

    苦頭陀想了想,問道:“不知這位是……”

    “我叫葉好,是你們教主的結拜兄弟。”葉好回答道。

    “原來是魔君當前,失敬失敬。”說著苦頭陀還拱手施禮。

    葉好揮了揮手,說道:“別客套了,你有什麽想法,說說看。”

    苦頭陀略一思索,說道:“六大派中的十香軟筋散之毒我有辦法解,隻不過城門外有重兵把守,雖然元軍已經派遣大量軍隊四處掠奪,如今城中士兵十不存一,可也有數千人,不知此次前來營救的兄弟有多少?”

    張無忌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們怕遇上魔師龐斑,會損失慘重,所以隻有我們兩個……”

    “兩……兩個?!”苦頭陀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兩個人就想在數千官兵手下救下這百十人,搞笑的吧。

    “咳咳,放心,如果隻有數千官兵,我有辦法讓他們沒法正常出兵,而且六大派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這城門我也有辦法。”葉好幹咳了兩聲,以緩解尷尬。

    “既然魔君有把握,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明夜子時,準時出手。”苦頭陀也下定了決心,接著說道:“我不能出來太久,以免起疑,現在便要回去了,我保證明晚子時六大門派眾人功力盡數恢複。”

    “勞煩範右使了!”張無忌抱拳示意,葉好也跟著抱拳,兩人一轉身,立刻消失不見。

    簌簌簌簌,林中一片吵鬧聲,兩人走後沒一會,就有一群人拿著火把趕來。

    “大師,敢問是什麽人夜闖萬安寺?”玄冥二老問道。

    苦頭陀裝作啞巴,用手勢比劃著告訴他們,來著是六大派的小魚小蝦,已經被他打跑了。

    “大師太過仁慈了,這種小嘍囉不死個幾人,他們不知道怕,萬安寺豈是他們可以隨意亂闖的。”趙敏也跟了上來,對於苦頭陀他還是很信任的,畢竟這苦頭陀來到王府十多年,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

    且不說苦頭陀在王府如何應對,回到客棧的葉好便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來。

    “叫你嘴賤,叫你逞能,叫你裝逼。”葉好輕輕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數千人馬,殺都殺到累死,他能有什麽辦法。

    慢慢地在臨時儲物箱裏摸索,想辦法。

    “瑋……瑋哥……有了,有辦法了!”正在葉好一籌莫展之時,無意間摸到一顆藍色小藥丸。

    “感動啊,壯哉我大中華山寨,這副作用不就是我想要的嗎?”葉好拿著小藥丸那個激動啊。

    這山寨瑋哥效果好得出奇,金槍不倒,連幹一夜不休息,可有個副作用,山寨出品,就有副作用,這副作用便是這金槍不倒。

    吃個一顆,一小時後,會不由自主地一柱擎天,十個小時以內絕逼軟不下來,要是嘿嘿嘿的時候吃這個藥,是個男人都歡喜得緊。

    想想數千官兵一柱擎天,還打個屁,盔甲穿的進去不?葉好越想越覺得這畫麵好汙,趕忙檢查了檢查有多少。

    臥槽!當初賈璉進貨的時候,買的瑋哥最多,上流社會,飽暖思***這玩意最暢銷。

    葉好也進了不了貨,臨時儲物箱裏麵竟然還有幾千顆!葉好有些欲哭無淚,這藥丸50塊錢一顆,這一把下去,虧大了,以後絕對要從六大派手中給敲詐回來。

    葉好趕緊把張無忌叫來,兩人花了一個晚上時間,朦朧著給圓圈,總算把這幾千顆藥丸磨成了粉末,入水便化,手都要抽筋了,這麒麟臂吃早被他們練出來。

    稀裏糊塗地一覺睡到午後,隨便扒拉幾口午飯,兩人便一人扛著一個大麻袋出門了。

    兵分兩路,給大都內外,軍營的水缸裏下藥,十個小時的藥效,隻要他們吃了晚飯,足夠撐到六大門派逃出來了。

    ……

    “啊!~~”萬安寺內頂樓,一位臉色發白的青年道士正正握著鮮血淋漓的左手,被兩個壯漢拖著扔到了牢房內。

    “青書!你怎麽樣了?青書!”一堆中年道士威脅那位青年道士關切道,臉上滿是憤怒。

    “爹……我沒有……丟……丟我們武當的臉。”那青年道士昏死過去,顯然流血過多,還遭到了毒打,傷上加傷昏迷不醒。

    “青書!”中年男子抱著那青年道士痛哭。這裏便是關押武當派的地方,這中年男子便是宋遠橋,而那昏倒的青年道士便是他的兒子宋青書。

    “非要……非要如此……你們才感覺到痛快嗎?”衝虛道長已是淚流滿麵,宋青書的左手齊臂斬斷,鮮血流淌。

    “一群臭道士,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宋青書膽敢行刺主人,斷其一臂以示懲戒,不過,我家主人欣賞其有點膽色,已經放了他那個老相好小尼姑。”一個身紋長龍,赤著上衣的壯漢正一臉嘲諷地看著武當眾人。

    “狼子野心,當真畜生不如!”衝虛道長紅著眼罵道?

    “你個臭道士還敢強,看我不打死你。”說著那壯漢拿起身後的皮鞭對著衝虛道長就是一頓狠抽。

    武當派的道士紛紛護住衝虛道長,蘸水的皮鞭打在身上,皮開肉綻,武當眾人一聲不吭。

    “哈哈哈哈,一群孬種,有本事反抗啊,哈哈哈”打了好一會,那壯漢有些手酸,嘲笑兩句,吐了一口唾沫,轉身便走了。

    “師……師叔,您……您沒事吧。”宋遠橋艱難地開口問道,稍微一動便牽扯到背後的傷口,痛入心口。

    衝虛道長看著傷痕累累,攤倒在地卻一直關心他的武當後人,沉默不語,淚水早就打濕了衣巾。

    “武當……後人,不該在這裏受難。”衝虛道長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默默閉上雙眼,氣息漸漸穩定下來,仿佛老僧入定一般難以捉摸。

    “師叔這是……”俞蓮舟看到衝虛道長奇怪的模樣,奇怪地問道。

    “這……這是……”宋遠橋情緒顯得有些激動,說道“師叔終於……頓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