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喝了七八桶黑啤，我和紂王暢聊著他的後宮、我迷失的記憶。直到日已西沉、明月高升。我與紂王仿佛有著不解的交情，他的言談舉止中，大都是與知己的交心、與良師的尊敬。我笑著問他：

    “喂，醜八怪，無真袍的主人是不是厲東華？”

    紂王扁著嘴做了個鬼臉，一邊擺動右手的骨頭一邊搖頭：“你不用從我這裏套話，是兄弟就相信我，到了一定時候我會告訴你。這，才是我對你的尊重。”

    “哈哈哈，兄弟。”我提著桶跟紂王碰了一下，“來，幹了這一桶。”

    “那就再來一桶！”

    “哈哈哈哈哈......”

    我們咕嚕咕嚕的把小半桶黑啤幹完，一人又再拿了一桶，然後二人同時打著飽嗝。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會跟臭名昭著的商紂王帝辛成為兄弟，而且這個帝辛居然還是地球武能界的王！”我提著桶撞了一下紂王，“哎，我說，你那麽多靈訣秘典都不願意跟天下人分享嗎？”

    “不是分享，是傳承！”紂王喝完一大口酒，繼續說，“自鹿台被焚後，我由於自私不願再把靈訣秘典公開給姬昌的後人。當我親眼目睹了春秋大亂分解周王朝後我放下了仇恨，把一部分秘典偷偷交給了一個叫鬼穀子的人。但此人甚是不開竅，隻把秘典當做上古兵法和行筋走氣的典籍傳與關門弟子。後來我才醒悟過來，世人對於武能的認知已經從姬發那兒斷開了。姬發為了鞏固王朝，封王封地讓功臣名將享受高官厚祿，讓他們漸漸淡忘武能，於是之後七百年間，再無人成就武能大道。”

    “那你現在為什麽不願意把正統武能傳承開呢？”

    紂王跟我撞了下桶，我們一同灌了一口，他繼續說道：“因為兩大上師的時空令。”紂王說著從斷武空間中拿出一個盒子，不過與其說是盒子，不如說是一個黃金鑄成的機關積木。他把積木展開成一個圓形的平麵，說道：“上師，這就是《伏羲八卦陣》！”

    我驚奇的看著漂浮在空中的圓形黃金，傳說伏羲發明八卦圖譜是用來記錄和預測天氣、地理、大事件的，八卦各代表著不同的元素。而君然說伏羲八卦圖是厲東華的首徒刃午記錄了“八厄通寰冪”靈訣的秘典；大暗摩炎狐鵲又說靈界必須要摧毀這個東西，那麽八卦圖就必然威脅到了靈界的利益。此刻，這麵圓形的黃金積木上我看不到任何奇特的地方。開啟升華眼，也隻能看到微弱的能量波動。

    “不用費心思了，我拿出來也隻是給你看你們的‘時空令’的。”紂王把積木豎立起來，然後結冰火印對著它一指，積木便縱向轉動起來，形成了一個球形，而球形中慢慢出現了文字——

    “時令”“空令”

    “見此令者，務必執行升華、本相兩派上師之令”

    “令：即刻起，為保武能界大全，終止所有武能傳承”

    “厲東華”“洪流”

    紂王說道：“後來我才了解到，時令和空令是兩大上師原本對各自派別發號施令的絕密令型，如果兩個令一起出現便構成‘時空令’，此令一出，絕對關乎武能界生死存亡之大事。”

    “這個時空令是什麽時候發布的？”我即便是沒喝酒此刻也如酒醒七分，一下子整個人都精神了。

    紂王哼笑一聲，說道：“你也算是聰明，一眼就看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此令的能量反饋記錄表示，應該是四千年前。”

    “四千年！”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抱著酒桶大口大口的灌著。同時用升華眼查看了一下八卦陣的能量反饋記錄，果然是四千年前發出的。如果我沒有記錯，君然告訴我厲東華是在三千年前被她和靈兒夥同滅神害死的。這樣一來，這個時空令就來的太蹊蹺了。

    不行不行，我完全接受不了。

    我喝完了手裏的一桶，直接搬來了個更大的，打開桶蓋過後單手提起大桶就灌了起來。

    四千年前！密令！絕密密令！

    厲東華這王八蛋早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還假惺惺的帶著君然去到時間更長遠的這個地球毀滅的時刻，以掩蓋所有事實。他到底安的什麽心？又有什麽計劃？為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越想越難受，把手中的啤酒桶直接扔上了太空。我痛苦的閉上眼睛，感覺天旋地轉的。內心深處那種不真實的恐懼和空虛突然泛濫開，無論我怎麽壓製都難以恢複平靜。

    我一伸手，掐住了紂王的脖子：“說！你們到底要我怎樣！”

    紂王凜然承受著，勉強的笑了笑說：“我也是在見到你過後才有這樣的猜測，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無真袍的主人隻是讓我按照他的步驟輔佐你，順帶給五聖者帶個見麵禮而已。東華上師本人的計劃我哪有資格知道。”

    我聽到紂王的聲音，稍微恢複了點理智，連忙把手鬆開，扶著紂王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對不起.....”

    “兄弟。”紂王彎著腰痛苦的咳了兩聲，拍著我的肩膀說，“能叫你一聲兄弟我都死而無憾了。不過既然你是東華上師第二靈體，他也決然不會害你，而且相信你一定能挺過難關才放手讓你成長。”

    “哎.....”我長長的歎出一口氣，隻能閉上雙眼，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原來真的是厲東華一手創造了這一切，為了打敗滅神、保全武能界，竟然不惜犧牲自己。那麽，靈界是否參與了此事，不知道厲東華又知不知道。

    一個伏羲八卦圖居然讓我查清了一條重要線索，可當我得知這一切時我又完全無法接受。那種莫名的**控的屈辱感，以及對未來深深的畏懼，足以讓沒有開放靈能的我崩潰。而這個紂王，選擇了一個絕佳的時機來向我透露這條重要線索，肯定也是鬥篷主人的意思。

    “帝辛，剛剛這些談話你是不是也封印進了‘無印知封’？”

    紂王拿起發光的左手，笑了笑說：“是的。”

    “無印知封是厲東華發明的，專門用來對抗君君的封印術，你這是要防著君君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照章辦事。”突然發現紂王說法漏風的樣子很欠揍。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跟我做兄弟也是照章辦事了？”

    紂王學我的樣子聳聳肩，扁了扁嘴，伸手吸過來一個小桶的黑啤，自顧自的打開桶蓋，說道：“不跟你成為兄弟，我怎麽照章辦事？”然後喝了一口，享受的擦了擦嘴巴裏漏出來的酒，問我：“是吧？”又突然發現紂王光頭帥氣的左半邊臉有點討人喜歡。

    我哼笑一聲，搖搖頭，放開抓著他衣領的手，問道：“鬥篷的主人肯定跟厲東華有非常深厚的關係，不然厲東華不會把‘無印知封’教給他。”

    “嗯，應該是吧。”紂王遞給我一個大桶。

    “我去，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一腳踹他屁股上，他機敏的一閃。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們倆又繼續喝了起來。

    真的很奇怪，對他我還真的沒法發怒。難道是類似君然的魅心離那種心智操控術嗎？我真懷疑這個醜八怪會不會這種把戲。

    不過說實話，這麽一想，我倒又懷疑起君然來，我對她的依賴程度簡直超乎想象。如果說是因為愛她，才會這麽在乎她、依賴她的話，也完全說的過去。但是隻要她一出現在我麵前，我不管之前發多麽大的脾氣都會煙消雲散。那麽，上一次查出穹宇破殺令那天，我又沒有什麽異常表現。硬要往君然身上套上滅神的光環的話，那隻能說明君然太聰明、太謹慎。

    我呸，舍不得君然也不能這麽亂給她強加罪名來安慰自己吧。

    我奮力的搖著頭，想讓自己不再去胡思亂想，也隻能大口大口的灌著酒騙過自己的神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