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幾本書方少雲也沒有太失落，因為這時代家中有幾本書的也類同率高。啟蒙的書最雷同，四書五經雖不是所有考試唯一內容，也是最基礎的東西，也就是說有書人家先必有這類書才可能有其它書。

    這類書方家原來也有一些，加從李家抄獲的書有幾十本，這類書算是齊了，所以再從普通人家找到新書的難度還是比較大的。方少雲是想趙家乃是皇族一脈才抱了希望，那知這趙家原來早淪成為土財主，這方麵尚未有大的追求。

    到是瓷器有幾件，藏在秘室，看落款該是官窯出品。方少雲這些真不懂，心想大概還是北逃攜帶來的，拿回去分給鄉親也是浪費，摔碎了心痛，不如與圖書室一樣也成立個珍寶館，讓大家有閑時飽飽眼福。

    方家穀人不停忙著整理物資與裝車運走，因這次乃公開活動有不少人過來張張望望。而護衛隊的臨時宣傳員四周走過一圈，就在這村中心宣傳外兼動員在場的人告發趙家罪行。及也過來幫助裝車等，包括運輸所有的活都是三倍工錢。

    隨著宣傳也有幾個陸續站出來幫助幹活的，也有代人訴趙家惡行的，並願意帶宣傳員上門。宣傳員上門受害者或家屬雖不全是願意站出來指證的，受害過程還是簡單會說幾句的。也有剩下孤兒寡母的心裏有刻骨之恨，宣傳員又說可以接納他們去方家穀，更加願意出來指控。

    如此當地人被慢慢發動，幫助運輸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雖與方家穀組織了二百多輛牛車，數十輛獨輪車及五個百人接力挑擔隊比這些人隻占極少一部分，但這效果不錯。方少雲之前擔心在此缺少群眾基礎現在沒有了。

    找不到什麽書，見群眾漸漸被發動起來方少雲見沒有要緊事幹，就去再次提審趙財主。他去提審趙財主主要是水民他們認為這裏找到的財物太少，是不是趙家也有秘密地窖之類。

    方少雲分析了趙家發家史及進入趙家已經見到的情形看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理由是趙家隻是這些年暴發起來的，而且是既要賄賂官吏，又要多養惡仆，還要不停購買田地，有點錢也變成了田地。不過他也沒什麽要緊事幹，水民他們要求他就審審或許有什麽意外收獲也不一定。

    趙財主再次帶進沒有書隻有帳冊的書房，見到上麵坐著一個小孩子遲疑半晌才問：''你是方家少族長？''

    ''不錯，你還真是個聰明人，聽說你一下猜出我們護衛隊的身份。''方少雲對他的思維敏銳表示佩服。

    趙財主聽了苦笑著搖搖頭，說：''我自幼自負聰敏，讀書因太跳脫而無成。一心想顯示自己不凡，處心積慮謀發展家業，用事偏激而有所過分。隻是我雖然聰敏卻小看了你這個有點神奇之名的少族長。小看啊！''說到這裏他停下沉思一下，說：''唉，之前聞知你會做生意，今日看來方家的一切該都是你在主持？''

    ''不錯。''方少雲不用矯情。

    ''不知老朽能否效犬馬之勞？''趙財主心忖方家穀或缺能人，動起念頭，螻蟻尚且偷生，以他的敏銳早知道自己已無生路，見方少雲身邊似乎是沒有謀士，想從這窺一線生機。

    ''遲了。''方少雲心裏也是有點感歎，若趙財主在此之前能投效自己，最差也是千裏馬之骨。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臉色平靜隻說了二字。

    ''遲了、是遲了！不知李世誠如今何在？''趙財主問。

    ''他比你罪輕，現在是終身勞改，他的小兒子與他母親現在耕種自給。''方少雲知道趙財主擔心什麽。

    ''你說的元軍將南侵是真的？''趙財主遲疑一下問。

    方少雲歎口氣道：''我也不想呀！可這不可能啊！沒有鋼刀豺狼怎肯退縮！''

    ''是呀，我家趙官家太不相信武將了，危險了。或許我孫兒們反而因禍得福，躲過殺戮之災。身死方知萬事休，他們家祭時能告一聲平安我心願已足。我見少族長你小小年紀如此沉穩睿智，亙古無有，莫不是五百年一出的聖人來救我華夏子民？老朽已風燭殘年死而無撼，唯有一個秘密想告訴少族長，請你讓旁人拿紙筆給我並避開些。''趙財主很決斷的語氣。

    方少雲雖想不出似乎有些大徹大悟的趙財主有什麽大秘密要告訴自己，但還是讓人給他拿去紙筆硯墨等文房四寶，並囑他順便可以寫個遺言。

    趙財主磨墨提筆顯得有些生拙，不過字寫得較快，二張紙很快寫完，將第一張紙墨跡吹幹折疊起來後，將二張紙交給已經走到一旁的護衛隊隊員。再次開言：''此事乃真實，唯願少族長有朝一日得之。拒絕售糧縣裏曾派差役勸阻也是原因之一。願少族長早展宏圖得遂宏願，老朽往事已不可追，願祝爾昌盛。''說完深深一恭轉身走了。

    對趙財主如此言行方少雲有憐惜感油然而生，此人雖然為惡乃是心之偏激而造成，早二三十年遇上還真可能會成為自己一大助力。目送趙財主離去愣了一下他才看了上麵沒折疊的那張紙，見上麵隻有四句：''身死方知萬事休，一生隻為稻粱謀。悟曉昨非不可追，家祭唯願報平安。''

    這仿陸放翁示兒詩想來是趙財主的遺囑，於是讓人拿去交給趙財主，放他與子女等會個麵親自交給兒孫。之後方少雲打開折疊好的那張紙，見上麵寫著趙家祖上因是皇族，是個管理皇家珍寶的小官，靖康之後掩埋了一些珍寶，南逃時攜帶了一些小件，因怕被追問才在此安家。下麵寫著的是僅限家主祖祖輩輩口口相傳的藏寶處口訣。

    方少雲見到是這個東西心裏苦笑一下，這趙財主算是悟了，但也隻是扔給自己這個看不見更摸不著的藏寶消息，真是知之也隻能心熱一下的東西，但這也有他賣好求自己善待他兒孫的意思。

    沒這東西自己也不可能滅他門，這東西他不交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拿了雖說不是現在能獲得的，多少也要承他的好處。

    審完趙財主後水民等人過來匯報下個行動方案及明天公審的安排，方少雲聽完點點頭讓他們自己去執行。本來計劃這裏由二連守備二天，然後才是全連去攻打第二家財主。見到事情實在順利，官府毫無動靜，他們覺得這裏可以隻留一個排，其他二個排完全能勝任下個攻打任務。

    因是改變計劃他們擔心方少雲不會批準，那知方少雲照準了他們的新計劃。其實單純就軍事而言方家穀護衛隊分一個排占領一處地主宅院根本沒事，這時代官府反應非常慢，就算是最基層的縣級接到鄉村匪禍，也要三五天才能行動到位，這還需縣裏覺得力量遠勝匪徒才行。

    所以即使竹山的官員得到九處遭劫的消息不知道敢不敢出動，大概向上報告然後等候上麵援兵到達後才會行動。這樣一來縣裏報州裏，州裏再上報，再商量再調兵半個月能趕過來算是神級速度。有這時間自己早搬空攻打目標早回山穀了。

    之所以沒有這樣做一來這些財主畢竟真有大惡者不多，自己為糧食將他們抄家有點過分，留下的影響也是非常惡劣的，變成了土匪般的行事。

    再說如此行事上麵真下狠心，派上萬人來圍剿，自己雖然不怕但與外麵的商路會斷絕，發展也會受影響。況現在正是襄樊之戰關鍵，自相殘殺親痛仇快何苦來哉。

    他隻圈定三個目標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打擊幾個顯示威力，也是有個懲惡揚善之名。其他財主他隻要借到一半糧食就足以安置這次來投奔方家穀的人，還有些儲備，多了也沒什麽大用場。

    他交給水民他們擬訂計劃，幾個人不知他的想法，初次作主非常謹慎之下基本照搬他對付李世誠的方法。方少雲也沒有多言，謹慎初戰是正確的做法，再就是這樣的力度也不激進，可能效果足矣。

    現在水民他們覺得自己幾人太保守了，明天再整個連守護這裏太浪費，於是幾個人一商量改變了計劃。方少雲對他們改變計劃心裏隻有高興，這證明他們的進步，加上這樣加快一點進程隻是給其他財主多施加點壓力，沒什麽其他大變化，所以點頭認可。

    方少雲聽完水民他們匯報後與他們一起吃了晚餐過後不久就睡下了，沒書看沒事幹，他也習慣早睡早起。而竹山的縣衙二堂裏又是一片憂雲愁霧，唯一暖色是琉璃燈。

    下午傳聞趙財主家被方家穀攻占縣令聽差役轉告還不肯相信，隨著消息越傳越廣縣令令穆都頭派快班差役去探探是否屬實。這讓穆都頭很為難，這次為湊罰金大多數差役家中都被掏空了，派誰去也怕再有這麽一回，加上雙方見過麵派誰也不會願幹的。

    但縣令之差不敢違拗，找到快班所在廳堂這事一提果然人人作揖求免，穆都頭硬點了二名差役連夜前去，答應一不用進村，二給留著門，一回來即開城門進來。

    二人隻能歎自己命苦，往日到是從方家穀商站拿著點好處，這些好處如酒喝完了，小錢也隨手花了。這次被方家穀抓住裏為湊罰金可是連老底也翻出來賠盡，這次去再被抓怎麽辦。

    二人不能抗拒差遣有一步沒一步地向前挨，正巧遇上個受傷放回後回家休養的壯班差役。一問才知也是擔心再被抓而出逃的，問知道什麽，回答很肯定，二個差役一聽大喜忙陪扶著回城。緊趕慢趕回到城門口叫門。

    穆都頭晚餐後就來此守候，見三人到來問了幾聲後歡喜地帶至縣衙告訴縣令。縣令請孫縣尉及主簿及六房吏目等過來議事，幾個人聽完壯班差役說完他所知道的後在場之人無一不一臉愁容。現在縣裏根本沒什麽力量去對付方家穀啊。

    沉重的氣氛中唯聞孫縣尉喃喃低語：''我就知道李家是方家穀幹的！我就知----''

    縣令不無厭惡地橫了他一眼，心裏不忿地想你知道個屁，就是你惹毛了那隻臥著的猛虎，不然還有錢拿，全因為你害老子倒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