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忽必烈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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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七月之後堵河造船基地不斷有船下水,生產速度基本上是每月一批,後麵還挖了船塢生產五百噸級主力船,因而方家穀的水軍開始有了自己的戰船進行訓練,而不必全部擁擠在穀內各村用那裏的小船訓練。

    水軍訓練不外操舟與水麵戰陣,這些對護衛隊都是新課題,隻有老護衛隊員每年訓練一下水性,但操縱船隻實在沒什麽經驗,有也是人工湖裏那點駕小船經驗,這點兒經驗與現在的戰船需要的經驗差遠了。

    本來方少雲想以現在人工湖裏的雙體船設計戰船,結果發現漿輪放中間影響到安裝火炮,漿輪少了速度不行,而放在外麵還是易擱淺損壞的老問題。

    且經過研究發現漿輪船造大不易,人工驅動大輪漿很困難,因而此次造船雖然在船型上有點標新立異,但實際上仍然是風帆船,而且這風帆船采用與這時代一樣硬帆技術。

    這也不是沒有辦法生產帆布,而是用帆布如西方帆船一樣有點得不償失。為什麽這樣說呢?西方帆船速度快是事實,但帆布生產不易外操縱困難更加要命。有時間讓完全沒有經驗的方家穀水軍去摸索三五年還好說,現在是說不定下個月就會進入戰爭的年代,怎可能有時間去摸索。

    沒時間去摸索是原因之一,第二是方少雲的水軍不想依靠速度去戰勝敵軍,自己有火力優勢,加上現在打的是內河水戰,那種以速度搶占攻擊陣位的戰術他不需要,敵軍速度也沒有比自己快,即使敵軍搶占了上風頭又如何?自己火炮對衝過來的敵船照樣揍得滿地找牙。

    內河是線狀的,什麽戰術也比不上實力碾壓。大多數占據了優勢水軍但消滅不了敵水軍,是敵水軍有岸上軍隊幫忙,又有水寨可守。這些難不倒護衛隊水軍,火炮轟火箭炸,停泊水寨也把它炸沉燒毀了。

    如近海自己力量小而想打襲擊戰、伏擊戰、遊擊戰方少雲早就研究西方飛剪船了,這長江上方少雲欲以自己的船大火力猛打一場堂堂之戰。

    水戰三大要素速度他不虧;防禦他比敵軍強;火力更加無法比,唯獨兵力遠遠不如。但水戰中以眾淩寡很困難的,如鄭芝龍一百多大船與荷蘭七八條夾板船大戰吃虧大了,最後讓荷蘭人屈服主要是火船。

    鄭芝龍以眾淩寡慘勝荷蘭人還是海裏可以四周圍攻,他的船也有炮,還有火船等助攻。這些條件元軍不具備或內河不具備,在內河隻能是對衝,圍攻亂戰不可能,特別是護衛隊有火炮,不怕火船,再多敵船也白搭。

    用竹篾編製抹上桐油的帆升降方便操縱簡單,唯有對風的利用稍差於西方帆船。至於說什麽西方帆船可以利用逆風而中國帆船不行,這完全是瞎三話四,是帆船都能駛八麵風,唯內河航線狹窄不行。西方帆船利用側風效率高些,之字走小點因而逆風速度仍然比硬帆船快是真的。

    用硬帆使護衛隊水軍訓練省力不少,征集幾十個老船工指導也讓水軍迅速熟悉起水性來,唯有水戰護衛隊裏沒有熟悉者,方少雲也是門外漢。

    對此方少雲的辦法是做了小船模型讓水軍的幹部們在地圖上推演如何布陣,哨船如何哨探,與岸上哨探如何聯絡,主力戰船如何組成火力線,船隊怎麽聯絡與指揮等問題。

    這樣的演習有點空對空,其實水軍也不是經常作戰的,即使在戰爭時期也是很難得作戰一次的,遠比陸地上發生的戰鬥少。和平時期這些水軍也不過是排排陣營巡遊一下而已,不會真正演練如何打仗,那是後世軍隊才幹的事。

    水軍逐漸武裝起來,四個主力旅也在磨合,槍械裝備接近了三分之一,秋收開始方少雲正籌劃進行占領六縣後第一次大改革,此時忽從竹山傳來一個消息,舉報從元地來的某商人乃元朝派來的間諜。

    元宋交戰二地商人並未完全斷絕往來,這是二地商品互補性強的緣故,單純靠禁是禁不住的,而民品貿易雙方有利也不該嚴禁而是適當管控。方家穀因需要北方的土硝、馬騾、牛羊、皮毛等對北方商人也不曾拒絕。隻是雙方是以易物貿易為主,也就是北方的貨方家穀以酒、琉璃燈、風燈換之,少許尾帳才用現銀。

    這方法雙方有利,北方商人還兩頭獲益,而方家穀自鄧州元軍來襲擊失敗後,與方家穀合作的商人在鄧州受到刁難,生意有些不大好做,這些自發而來的商人漸漸增加正好補缺口。

    北方商人獲利雖豐但比方家穀獲利隻是小頭,方家穀獲利是以十倍計算的,即方家穀人一日生產的產品起碼能換回其它可抵十日勞動收獲的貨物。因大多數是如此的交易方家穀才能儲存了大批糧食,馬牛羊等牲口越來越多,而硝硫之類物資意義更大。

    北方貿易要,北方間諜當然不歡迎,接到投入縣衙的舉報信唐人傑一瞧這事自己處理不了,馬上派人將之送到方少雲處。方少雲見被舉報者有名有姓,便知此事構陷的可能性不大,於是找來土樓商貿處負責人詢問此人表現。得知此人一年前來此一般取貨就走,年後有段時間情緒低落,經常一呆數天似不大願返回。

    問知如此方少雲心裏更加確定幾分,於是決定秘密拘控此人並帶過來他要親自審問。

    在方家穀的地盤秘密拘控一個人當然不難,二個小時不到方少雲便見到了這個名高君宇的商人。押進室內見到是一個小孩坐在主審位高君宇立刻驚慌起來,不管他打探不到方家穀多少秘密,一個小孩是方家穀的少主應該知道,這個不是秘密。

    由方家穀少主見自己不是榮幸而是禍啊,因為自己並沒有給方家穀帶來什麽特殊東西,就算是有點小要求也不必采用類似綁票的方法。但現在被識破,到底該招還是不招。想到可能丟命高君宇決心頂一頂,畢竟自己似乎沒有留下什麽疑點與破綻,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見高君宇臉色幾變恢複正常方少雲知其欲頑抗一下,就搖搖頭笑道:''你不用再幻想什麽,雖然不知道你是被元收買還是被元逼迫,抑或二者都有,但你為元軍來打探消息是絕對不會弄錯的。現在的問題是你自己坦白還是我們幫你坦白?''

    方少雲之所以這樣說主要是這高君宇乃是去年就來,肯定是今年才被收買或被迫幹這事的,不然他不會年後情緒大波動的。

    ''小民不知為何有此誤會,望少主不要聽信讒言。''高君宇當然還有幻想。

    ''是不是為元間諜你不必辨解,其實我們也不怕你們窺探,恐怕你們北方來的商人多少會被交待搜集我們的情況匯報。我們不打你,隻要將你與我們有勾結的消息透露出去,相信你的家人不會有什麽好待遇吧?''方少雲此話仍然是不急不徐。

    對元會派人打探近五千兵馬失蹤一事他心裏早就有所準備,因而護衛隊主力放在穀內訓練,槍械除特務連執行任務還未暴露在穀外人麵前。就是造船基地那邊也是秘而不宣,竹山人也少有知道的。

    高君宇辯解幾句因心理脆弱被方少雲心理攻勢輕輕幾下就打破防禦,心理防線一失他便大聲痛哭起來。見他痛哭方少雲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暗歎一聲又是一個戰爭中無辜受害者而已。

    高君宇痛哭一陣後收了聲,向著方少雲從頭說起為元探聽方家穀一事的始末。他介紹自己乃真是鄧州商人,因商業交往與竹山城商人相熟,並由他們引導來此販運。

    年後鄧州達魯花赤將其召去詢問年底年後在這裏聽到什麽,因為真不知道什麽異常,因而回答隻知道方家穀生產的貨物四方搶購,但商人從不允許入內,隻能看樣議價定貨,因而隻聽說方家穀內守衛很嚴又有一定的武力,曾打敗過廂軍來剿,其它一概不知。

    聽其說完達魯花赤囑咐其今後要抓住一切機會打探這裏的情況,若不盡心會抓其一家問罪,打探到什麽也有獎。當時高君宇有點莫名其妙,這方家穀與鄧州相差六百裏路,又分屬二國,打探一個地方豪強幹什麽。

    不久後本地元軍失去蹤跡一事傳開,隨後又傳開這些軍隊是奔方家穀來搶財物與搶工匠的。這消息讓高君宇嚇壞了,原來要自己打探如此重大的事,這可是稍有不慎就是丟命差使啊。

    不久鄧州來了新達魯花赤,這人倒是比較和氣,他將高君宇叫去後說話比較坦率,說鄧州元軍是去方家穀的,其行蹤是在宋境失蹤的,故而可以斷定與方家穀脫不出關係。

    聞知此事元朝廷是一片嘩然,一個州官竟然為私利發大兵去搶,若都如此那元朝還是散夥為好。另一個近五千人馬一下失去蹤跡,也是難以置信,這樣一支軍隊遭三五萬人圍攻逃走一些也是必然,全部圍殲有點不可思議。

    本來眾大臣議論是派大軍過來征剿,是騾子馬拉出來溜溜,徹底解開方家穀之謎。忽必烈不答應,他對新鄧州達魯花赤麵授機宜是這滅宋事大,再興師動眾去圍剿一個山區豪強有點主次不分。但忽必烈讓新達魯花赤務必盡快弄清元軍失蹤之謎與方家穀的底細。

    新達魯花赤對高君宇和善及透底是想讓他盡心盡力,另外想想有什麽更好辦法。高君宇也沒有好點子,隻提多派人手扮客商而去,或者收買當地人。

    聽完高君宇坦白方少雲慶幸自己謹慎,若是把底露了元軍來攻打雖不怕,可這個難得的發展機遇期就失去了豈不可惜,況且這次機會失去下麵不可能再有。

    審完高君宇方少雲即讓他回商貿土樓,這秘密帶來審問及盡量不動刑是他思考成熟後才決定的,因為目前自己一方發現元有間諜在此並拘捕審問一事應該保密才是,若讓元方知道自己十分小心謹慎有點欲蓋彌彰。

    而且高君宇被拘審暴露對己方無利,對高君宇更是滅頂之災,相信他這般放回去肯定懂自己的意思,不可能暴露出來。若是如此下麵有什麽計劃可以慢慢籌劃,不必將高君宇弄個失蹤再出現引人注意,況且商貿土樓裏還有北方商人,還是謹慎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