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功與罪憑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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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榮坐在大堂主席上,看著手下一個個匆匆趕來,這裏麵也有田世英與曹彪。他二人一直是他手下,這次二人當然仍然跟著他留守在此。
每個跨進大堂見到武榮的人都奇怪,因為是從他臉色看不到驚荒或緊張,如此看不似有什麽大事發生,但沒什麽大事發生淩晨擊鼓聚將幹什麽?再看看先到的人也是一臉茫然更加不解,這到底是有事還是無事?此般場麵十分詭異,讓脾氣暴躁的人險些罵娘。
若是這人知道後世語言此時肯定會如此吐槽:你妹的!是大姨媽來了還是老年癡呆症提前了!不該如此作弄呀!不來要殺頭、來了沒有事!難得不打仗閑得慌也不該如此作弄人呀!老子這些年心髒常嚇常嚇嚇壞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道不!
畢竟軍令似山倒雖久未打仗但該參加軍議者踏著第三通鼓點也進入大堂,武榮見眾人一臉便秘苦笑道:''本來不該攪醒眾人清夢,隻是事關眾人生死這才將眾位請來。閑話也不多說,你們看了信再議吧。''言畢歎了口氣後將幾封信遞給眾人。
狐疑著一些人接過信另外的人湊在旁邊看,將信讀了一遍眾人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看這信似乎是一個名為華夏自治聯盟護衛隊的東西讓他們繳械投降,隻要是繳械投降可以罪減一等。因為已經占領城牆,不要徒勞頑抗,頑抗隻會多傷人命還會罪加一等的。
信寫得好不好不清楚,但與他們有什麽關係還真不知道,什麽護衛隊命令他們投降,老子連元軍也抵抗了好幾年,沒見麵的護衛隊命令自己投降豈不是滑稽透頂。
知道眾人莫名其妙武榮才解釋就在敲鑼時有幾千人已經登上四麵城牆,敲鑼確實是報警,隻是那數千人已經登城,我們要反擊也來不及了,這才擊鼓召眾人商議怎麽辦?
''打唄,我馬上去召集我的人。''這位性急。
''那個護衛隊,那來的?他們多少人?怎麽會讓他們登上城牆的?''這位細心。
見眾人一臉期待武榮隻能苦笑而已,因而將所有來報信的巡邏隊士兵都叫出來供眾人詢問。但眾人你問我問也問不出什麽有用東西,隻知道已經登上城牆有四五千人。這個好估計因為百多人的隊伍跑步過這些巡邏隊麵前應該清楚,但這隻是巡邏隊下城牆時所見,之後發生什麽難說。
''你們這些混帳東西,等下看老子不剝了你們的皮!''這些巡邏隊全是這位手下,因而這事他也有幹係,不由得動怒。
''這不關我們事,什長帶我們出去巡邏幾次望城外也沒有見火光啊!''三娃子叫起撞天屈來,他巡邏隊的人也紛紛作證。
其他巡邏隊也是叫屈不斷,弄得武榮有些心煩,雖知道這事實在難全怪在巡邏隊身上還是忍不住喝道:''你們都沒錯,那麽你們又看到了什麽?木頭人嗎?''
''不、不、不,將軍!我看見他們都用奇奇怪怪的短矛。''又是三娃子靈醒。其他人也恍然大悟紛紛作證,還比劃長短及杆子模樣。
隨著巡邏隊這些士兵記憶蘇醒護衛隊的細節也漸漸描述出來,如人人穿著紙胸甲,戴寬沿紙盔,顏色都是黑的,還人人一條黑色披風,隊列整齊,一百多人如一個人在跑步,沒有一絲雜亂。
如此描述讓這些軍官有點更吃不透啊,因為百多人跑步如一人那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最好注腳,而人人有盔甲乃是裝備精良的標誌,可人人拿著短矛實在不可思議。按說一支軍隊長短武器配備是基本知識,條件好還該加上弓弩等遠程兵器,全用短矛即便是人人穿甲也是吃虧的。
這有點如穿高級西裝腰上用根草繩係著一樣不倫不類,而且服裝如此隻是搞笑,武器不配套那是會多死人甚至是吃敗仗的。有錢武裝有本事訓練,裝備武器如此沒見識豈有此理,或許這短矛另有講究。
聽了巡邏隊雜亂無序的話眾人對護衛隊多了層了解,但這個了解仍然不能讓眾人釋去城牆上到底來了多少人的疑問,還有這些人如此武裝會有什麽玄虛。這些不弄清楚是戰是降有些不好決斷,本來降了也不算了不得的大事,可現在是元軍超強,今日一降再與元軍為敵眾人中幾乎沒一個人願意。
對此難題有個管軍需的文官於主簿出主意說,要不派人以談判名義上城探虛實。若上麵此刻有上萬軍隊此仗也真不必打了,因為城內僅是老弱殘兵,若隻有四五千人看條件,要真是十分寬大不妨降了,畢竟反攻上城牆不是容易事。
這意見眾人一聽確實在理,既探到虛實也聽聽條件,在這形勢下想反抗也難。至於元軍強不強大此時人在屋簷下形勢比人強,隻能先保住性命再說。這就如酒徒之言,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天有沒有。
武榮聽了此策也覺得可行,於是向眾人望去冀有人自告奮勇走一趟,但他目光所及一個個不是避開就是佯作不知。他見眾人如今勇氣俱喪隻能再度歎息,感慨這些人當年也曾血勇過,現在卻成沒了脊梁骨的癩皮狗,這中間也包括他自己。
於主簿看到此情形倒是主動站出來說主意是他出的,願意去走一趟,隻不過因不大懂軍事最好有懂行軍官陪著。武榮覺得此話在理,叫過自己的二個侍衛,讓他二人陪於主簿上城牆談判,另外注意觀察護衛隊的兵器有無玄虛。
這時天已微明,不知道對方主將位置,三人騎馬隻能向最近的城門而去,到城門口下馬一個侍衛係馬,一個侍衛上前表明身份及所來事項。上麵的人回答等一下,請示後才能告訴你們。
於主簿知道這小軍官當然作不了主而需請示,難得騎馬腿磨蹭生痛,想找一處坐坐暫歇。不料剛找到想坐下城牆上喊下讓上去,於主簿心想這到來巧了,正好主將在此。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碰上也顧不上雙腿有點痛在兩侍衛幫助下從登城牆石階上了城牆。
上了城牆一個人過來說少主願意見他們,讓三人跟著他走。這是應有之舉,於主簿此時心情緊張腿也不覺得痛了,緊跟著前麵不緊不慢的那個人向前走去。
因剛喊話不到一分鍾便有了回音,於主簿以為那個少主就在這裏城樓,那知帶路者徑直前行,三人也隻能跟著。走了近十分鍾,到前麵一個城樓於主簿想這總該到了,不料帶路人仍不停留地向前走去,這是人在屋簷下於主簿雖然懷疑遭人作弄仍然隻能跟著向前。
為什麽確定遭人戲弄那很好解釋,因為侍衛喊話剛停未久即有回話說少主同意見他,如此短時間那少主已經在那麽遠的地方,難道他會飛不成?不過再一想戲弄他也似乎不必要,或許那個少主早已吩咐有人要談判可以帶去見他。
想到這個可能性於主簿自嘲這些年常在戰爭中度日,一停頓下來人有點木了,如此之事也要三思二想才轉過彎來。默默想心思時路不覺得遠,不知不覺時又一個城樓到了。此處城樓平台正在分發早餐,一眾人排隊在領包子。
一聞香味便知這包子是肉餡的,這些士兵每人領二個後又過去從木桶盛粥,然後十人圍坐中間是三盆鹹菜醬瓜之類吃粥菜。於主簿起來早此時聞到更覺饞涎,隻是任務在身不敢多想免覺得更餓。
雖然不想去想腹中之饑,但他想到這個護衛隊真奢侈啊,自己有管理物資這個肥差也不敢如此吃啊!因多看更餓於主簿目不斜視地跟著帶路人向前,而此時帶路人忽然一轉身,向快領到包子的方向立正並敬了一個奇怪的禮,邊說:''報告少主,人已帶到,請指示。''
那個什麽少主也在排隊拿早點?於主簿覺得自己的三觀有點不夠用,忙盯著前麵看時見隊伍中出來一個一身便裝的大男孩。隻見他揮下手說:''唔,很好,歸隊吧!''
然後轉身對著於主簿說:''於主簿是吧?你們沒吃早飯吧?那就排隊也領一份吧!皇帝也不差餓兵對吧!''
於主簿聽了方少雲的話竟然愣住了。首先是這支奇奇怪怪的護衛隊首領竟然是一個大孩子;其次他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份;再次是他的大將風度;還有他是那麽寬宏大量和藹可親,目光又比呂帥還倍覺睿智,此時他覺得自己魔症了。
於主簿見到方少雲愣了神,幾乎是下意識''唔、唔、唔、''應著排在隊伍後麵。二個侍衛忙有樣學樣,他倆還沒有於主簿那番閱曆感受不到方少雲的氣場,或者是熱氣騰騰的肉包子更加饞人,這可是非常難得吃到的。
吃著熱氣騰騰肉包子喝著清香誘人的熱粥,於主簿心裏的忐忑不安就如這熱粥一點一點消失殆盡。吃飽了他被帶去見方少雲時心裏竟然生出投降這樣的軍隊或許也不錯的念頭。
此時在收拾幹淨的城樓裏,裏麵已有桌椅擺放,於主簿進入時方少雲正與展伯遠、水民、朱明心等幾個人正在閑談。此時一夜辛苦已有回報,襄陽大局已定,隻是收獲大不大順不順利而已。
見於主簿進來方少雲讓坐詢問是否吃飽後,開門見山地說:''你上來第一目的肯是探探我們虛實的,這個也不必瞞你,包圍你們的隻有我們護衛隊的二個旅共四千餘人,比你們人少,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你們是沒有反抗餘地的,投降是你們唯一出路。''
''或許你們還沒有聽說過我們,或許你們大概能猜出些什麽,現在已經亮相就不會再藏著掖著,實話告訴你我們乃是方家穀人,現在與竹山等六縣之地組成華夏自治聯盟。這個聯盟是為了抵抗蒙元侵略者而成立的,現在華夏民族正遭受蒙元侵略者的荼毒,南宋朝廷君臣昏聵無能,我們隻能團結所有華夏民族奮起反抗,將侵略者趕出去。''
''占領襄陽是我們第一個軍事行動,目的是堵塞元軍南侵之路,之後我們會沿著江岸將元軍分割開來,先恢複江防,然後再將南侵的元軍消滅幹淨,等江南有所恢複再謀北伐。華夏民族起源於黃河及長江兩岸,黃河兩岸也是我們的故鄉,自殘唐以來那裏被異族當作他們的草地獵場,豈不令人痛心。''
說到這裏方少雲忍不住有些心酸,後世曆史常把這當作民族大融合,隻是這個民族大融合幾個字卻都是血淋淋的生命鑄成的,屍體壘起來的每一個字都不會比泰山低,一想起豈止是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