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超級艦隊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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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在這些文武大臣中算得上是新生代資曆不高,隻是老家夥一個個去了長生天或見了祖宗了。剩下的老臣倒是資格有本事不大者多,但他暫時也隻能先聽這些人嘮嘮叨叨地瞎猜護衛軍入川目的。若說護衛軍入川目的他也猜不透,隻是應付策略他認為一動不如一靜。
之所以這樣應對乃是長江被對方絕對掌握,辛辛苦苦趕到四川去增援走十天不如對方順流而下走一天。等自己防線有了漏洞護衛軍數天就能趕到,趕到就能作戰。反之從四川返回防線的元軍已經湯水冷了,而防線一旦不完整還能抵抗多久?
為此他的意見是護衛軍在四川攻勢越是不淩厲越可能在伺機而動。另外在四川軍隊反正難抵擋不如索性退到漢中,甚至是陝西組成新的防線,免得被零敲碎打吃了。
安童提議的主要意思是護衛軍進入四川也是蜀道難卻阻止不了其沿長江快速進入中下遊助戰。蒙元沒有這樣的好事援川時間上也不定來得及,所以索性放棄了在漢中甚至是川鄂邊境組織防線為好。畢竟護衛軍最有利的方式是出川附元軍後背,為正麵攻勢助戰。若其去往陝、晉則不可能憑此孤軍遠征大都,盡可放心任其施為。
他此時年齡尚不到四十,但所言對策中規中矩十分妥帖,頗有任爾妙計千條我有一定之規的意味。眾文武大臣聞言覺得自己也沒有更好對策,於是主要討論起此策的細節來。因為安童還言護衛軍入川表明雙方和平共存的狀態正在打破,雖然護衛軍此舉還不足於分析其戰略但應該放棄幻想全力備戰了。
全力備戰就是要將全國力量基本上全布置在前線或前線稍後的節點上以利於方便增援前線隨時封堵。因為這是國戰,隻有死中求活拚命一搏沒有退縮的餘地。北方雖大若是黃河南邊一失等護衛軍整治安定再攻打過來就再也沒有退路了,所以應該將在日本的軍隊也大部分撤回來防守。
安童的意思是孤注一擲,若在這場國戰中能不大慘敗並給護衛軍重大殺傷使之畏懼,然後談判將南宋故地歸之並再添點好處,這個能談判下來蒙元才有可能獲得較長一段時間和平。利用這段時間整頓軍隊,生產出可以與護衛軍相抗衡的武器才能在中原立住腳跟。
因為尚屬於小字輩,安童本來想說此戰若慘敗不如早日退回草原為好。隻因知道人微言輕,與忽必烈關係也沒有到無拘無束百無禁忌地步才縮口不言。他思想長江、襄陽距大都數千裏,前線形勢再糟糕也不妨礙逃回草原之路,因為大都距離長城隻有不足百裏,一出長城進了草原就不怕缺少騎兵的護衛軍了。
等董文用趕到大都朝廷意見已基本統一,他是文人雖生活在這戰亂時代多少懂點軍事,但這麽多專業武將也弄不清楚護衛軍入川的意圖他也猜不出來。聽了安童的分析覺得有點道理,唯是麵對護衛軍攻打過來心裏有點百感交集難言甜酸苦辣什麽味最濃。
其實董文用此時肯定是悲哀占多,董家為蒙元賣命已久並身居高位,改朝換代損失最大。他於軍事謀略雖不如其兄但也知道現在護衛軍出兵四川乃是暴風驟雨前兆,而與他家族榮辱與共的蒙元已經處在生死存亡關口還是不妙當口,由不得他不悲哀難抑。
隻是他雖悲哀蒙元自江南退兵後保存了兵力但在軍隊武器裝備上沒什麽進展。至今在小型火炮生產上也隻能勉強達到,產量質量比較從江南偷運過來的差距極大。這事他在主持十分清楚,加上他原來以為保存兵力退回江北幾年努力攻打江南不可能,守衛江北還是有望。但他了解元軍不僅兵力連象樣城市守衛準備也進展不大,如此狀態根本頂不住護衛軍攻打。
雖然不明白護衛軍為什麽入川可這有準備北伐的跡象還是明顯的,因而他提出了另一個設想是護衛軍可能暫時兵力不足,入川一是練兵一是伺機一是等候兵力充實。這意見雖不是人人同意但不少人比較認可,而且此說如安童所言異曲同工可為互補。
不管自己意見與安童是否互補還是異曲同工,作為漢人被異族統治內心多少有些排斥。況且蒙元代金對漢人的歧視不是減少而是增加,忽必烈算是重用漢人但也沒有真正放棄歧視。另外蒙元可以逃回草原,北方漢人與南方漢人隔閡已久比較生疏。下層民眾還好,他作為蒙元高層何去何從難於選擇。
董文用雖猜不出護衛軍入川動機作為忽必烈現在最寵信的漢人大臣基本上也類同安童的意見,與其盲動不如加強邊境防衛。這是以靜製動,反正護衛軍不出川攻打襄陽可以觀察其動態,要等護衛軍真正手段暴露出來才可以針鋒相對進行決戰。
有這二人意見忽必烈已經心定,沒幾日伯顏的回信送到,伯顏的分析也與安童、董文用類似,所以隻用短短十二個字概括他的策略:等一等、看一看,守著邊,備著走。
其實這三人安童立足於守住;董文用知道無戲更多考慮自己與自己家族的命運;伯顏立足於走但不甘心。再說伯顏明白這麽多軍隊帶到草原吃什麽,所以賭一把輸了也能少帶些軍隊過去。因為再轉身攻打歐洲、非洲也是要有一支強軍的,沒有軍隊連蒙元內部也擺不平。
這三人算是忽必烈現在最出色的臣僚,其中安童還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概。而董文用知道事不可濟,因為當初議和退兵算是給蒙元一個挽救的機會,但兵力救回來了兵魂沒有了。更讓他為難的是與江南糧食換火炮越來越明顯是對方有意為之,而他告之忽必烈後忽必烈卻說即便是對方有意如此這杯苦酒也隻能閉著眼睛喝。況且自己造炮幾倍糧食代價也造不了,所以這酒雖然有點苦卻不是毒酒。
聽到此話董文用已知道蒙元無救了,因為別人拿出來的破爛忽必烈當成寶貝。這些年仿製仍然不能成功,連揚州城頭也舍不得放上火炮防守這長江防線還能守幾時?加上漢人身份明知局勢再給蒙元十年八年時間也是無可挽回,而他真是走留二難。
知道局勢無救的還有伯顏,在蒙元上層知道護衛軍武器優勢的人不多,知道自己根本造不出對方武器性能的十分之一的人更少。這方麵安童也不清楚,隻有董文用與伯顏最了解,區別隻是董文用還幻想用這些火炮守城試試,伯顏幹脆將大部分火炮運走準備轉進了。
當然伯顏的轉進方向是後逃,但逃走後確實是去攻打另一麵,所以這個轉進雖然是遮羞詞也是有點真實。而按他所想這轉進早該行動了,帶走十萬人馬先行,在中原留下太子真金監國,守得住恭喜守不住也爭取到了多年時間,怎麽算也不虧。
有這三人背書忽必烈心定了,先派使者去四川告訴守將唆都先退守漢中,實在不行可退回鄂地;次派使者各處調兵增厚江淮、襄陽、川鄂邊界兵力;再派使者去日本,讓張弘範帶領主力回來備戰江淮。
若說對蒙元形勢伯顏與董文用算是數一數二明白人的話,張弘範乃是第三個明白人。他是親身經曆的經驗教訓,隻看自己有了火炮攻打日本時所發揮的作用就知道護衛軍戰力的強大。他唯不清楚蒙元投入巨資研究生產火炮的進程,之所以不清楚是大海阻隔讓他雖讓來往送信、運輸物資的部下拚命打聽也聽不到太多消息。
打探不到消息或源於手下級別低,回到大陸時間短,但更可能蒙元造炮不大成功。張弘範這樣想也是有根據的非瞎猜,因為回大陸辦事的也總是一定級別的軍官,而蒙元能造出大量槍炮肯定要武裝部隊。現在數次打聽一點兒風聲也沒有,即便是武裝了一部分人也有限。
用上了火炮才知道其厲害,而護衛軍手上的火炮更多更好,二者交戰孰勝孰負不言而喻。曆史上張弘範自大又似乎是有點兒愚忠,究其根源乃是不為蒙元出力無法證明自己實力與出人頭地。與護衛隊一戰雄心壯誌消磨大半,占領扶桑後又漸生異誌。
張弘範會產生異誌一是對自己及自己家族在蒙元遭遇的反彈,二是完全的趨利避害本能。因護衛軍強大他比董文用更早明白蒙元就如忽必烈造的大船,看起來比護衛軍水師戰船強大實際上二者要掉個頭,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東西。
那麽這艘船要沉了蒙元人可以退回草原,自己該怎麽辦?放在之前隻有二條路,不是跟著去草原當次等人就是在家裏等候護衛軍發落聽天由命。但占領了日本讓他有第三條路可走,這就是索性在日本占地為王。自己有強大水軍,人少兵力不足沒有蒙元後援大不了隻占一座島也比前二者好。
因張弘範有這心思所以他對蒙元在武器製造方麵的進展十分關心,分析出進展不大與幾個心腹悄悄交底,動員他們慢慢將家人偷偷移居過來。他本有智勇雙全之名部下信服,聽他分析不為無稽又帶頭將家人接來紛紛跟隨著行動。
忽必烈的調兵信讓張弘範緊張了一下,他是擔心小動作被發現還不到決裂時機不好辦。等從使者口中套出原因才鬆口氣,隻是此時回去距戰爭不遠奉命而行猶如飛蛾投火枉送性命。於是打發軍隊中蒙元、色目人及不對付的人先行,反而加快移居部下家人的步伐。
大海阻隔消息難通,風順水逆本來難料。張弘範厚交使者將之好吃好喝留住了很久給了不少財物才放行,此後又將蒙元、色目人及一些其他部隊調過來的人馬打發他們先回去。此後一邊扯皮因暴風大部分船隻毀壞要修隻能暫緩,一邊擴大運輸部下家人去扶桑,就這樣拖延到冬季也不動身。
鞭長莫及就是如此,忽必烈對張弘範雖然生疑但對他一時間也有點無可奈何。而此時護衛軍最大的兩棲作戰龐大的船隊在比較偏僻的慶元(寧波)已整裝待發,方少雲在碼頭諄諄囑咐此行主要將領後揮手送別船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