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顏上前，蹲下身去，用手敲了敲堅硬的龜殼，輕聲道：“小黑，是我，你還好嗎？……”

    也許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就見那頭老海龜慢慢地探出了頭來，它估計是老眼昏花，隻看到我們這些人的腳，或者是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是聽見我們腳步的聲音，對於它而言是陌生的，處於本能，才將頭躲進了龜殼之中。

    賀東顏絮絮叨叨地跟著那隻大海龜聊了很久，並跟它說很快便會回到曾經的地方，也不知道那頭大海龜聽懂了沒有。

    在船艙裏，我們重相逢的幾個人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主要就是針對接下來的任務布置。賀東顏和王二麻子身上的魂魄需要做法裂魂，這個事情可大可小。為什麽這麽說？說它大，因為裂魂中來不得半點閃失，說它小，主要是因為說不定一氣嗬成，不費半點心思。

    我問如何找尋，賀東顏說憑著他們對於東海的感覺，還有一個就是根據那份航海圖。

    我耳聽到賀東顏提到了那個航海圖，不禁抬眼看了看仇小七，隻見他神色如常，並沒有開口說什麽。看到我看他，給眼神我示意沒有別得人知曉這個航海圖的秘密。

    於是，對於如何找尋我便不再放在心上，反正到時候王二麻子和賀東顏他們都會有自己的方法。

    我們目前行駛的航道便是根據那份航海圖來的。八爺告訴我，在找尋我們的途中，曾經遇到了海警，也遇到了趙家的船隻，不過，作為一個漁船而言，他們並沒有檢查出什麽東西，隻是看到兩人駕駛著這麽大的船隻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由得想起賀東顏在上船的時候跟我們說過的那句話，就是我們已經是落入了趙家的眼裏，所以出現船隻並不感到奇怪，隻要他們不會太過為難，想來也沒有什麽大事。

    本來我們此次出海的目的，第一是胖和尚的任務，具體是招魂還是找尋噬魂珠，反正他都已經達到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任務。第二則是送王二麻子和賀東顏兩個人的另外魂魄歸回東海，這個我們眼下即將進行，第三，則是我自己的小九九，主要是看過了陳五陳爺爺的筆記後，讓我對於東海裏的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如果不看一看，我是心有不甘的。

    這期間，我們也見到過一些船隻，不過均沒有打招呼。既然賀東顏和王二麻子能夠自己找尋合適的地點，我隻有跟著船前行，等到了地方再做打算。

    在東海行進，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這些天，大海風平浪靜，並沒有發生什麽“龍卷風”一類的自然風暴，平靜的讓我們都暗自稱奇。不過，據經驗豐富的仇小七講，這一切隻是個表麵現象，說不定下一個時辰便會遇上暴風驟雨，海浪滔天的跡象。

    賀東顏說：“我在來東海的前幾天，特意地查了東海區域的有關氣象圖，氣象顯示，會有暴風驟雨現象，不排除有龍卷風的可能，所以，仇師傅說的不錯，說不定，下一秒，便是地動山搖的颶風會讓我們碰上。”

    我一聽，在東海會遭遇颶風，不禁暗暗擔心，也不知道這艘船到時候吃不吃得消風浪的肆虐。或者說能不能麵對那一場風暴。再更深一層的想，即使抗過了大自然的威力，如果麵對那些裝備精良的大船心生歹意，我們能不能避過是個問題。

    仇小七開船喜歡喝一些酒，他說每天五六兩的量，絕不多喝，喝酒可以提提神，而且他們當年跑船的時候，是天天的酒不離口，跑船的沒有人不喝。於是我跟他說，這次東海之行結束，回到芙蓉怡興園，要喝多少有多少，就連爺爺他們釀造的葡萄酒，都可以喝個夠。仇小七哈哈大笑，連連說好！楊家的人，都仗義！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都齊心協力，抱成一團，勁往一處使，和楊家共進退的原因。

    我心裏深深地知曉，每個人從不同的角度看我們楊家，每個人的感受不同，可能小一輩的人沒有這個感覺。但是我父親這一輩或者跟上一層，我爺爺這一輩的人，村裏村外的人，對於我們楊家，一直是敬重有加的。

    爺爺做人，是大寫的人，給了我們做出了榜樣。大伯的輪胎廠，招收的都是本地的工人，員工個人工資在整個如崗縣的企業來講都能排第一，年上繳稅收排在第二。因為造成汙染等原因，曾經一度想關閉。我們整個楊家乃至於龍遊河邊的人，都不希望發展了工業而造成龍遊河汙染，哪怕它經濟效益再高也不行。

    後來，搬遷了兩次，請魔都專家，國外專家來解決汙染問題，水流淨化項目上馬後效果很大，所以才沒有關掉。

    爺爺說，如果造成汙染嚴重的，企業立馬關閉，生態環境最重要！這是他在家族的會議上說的，斬金截鐵。

    創辦的芙蓉怡興園，同樣解決了村裏好多的人的用工問題，爺爺他是多方麵發展，帶動著大家共同富裕。

    這些都是我所能知道的，在我出生之前，爺爺的事跡有很多是我所不知曉的，隻能靠別人口頭講述。說這話的人，在最後的時候總會說，陳五和楊金龍，是萬龍村頂梁柱，他們兩個的存在，是萬龍村乃至於如崗縣人的福氣。

    因為無聊，在東海的船上，我聽喝過酒的仇小七講了很多，他說，他年輕的時候常年跑船，照應不到家裏，那個時候日子過得特別艱難，又遭遇自然災害，顆粒無收。但是我爺爺楊金龍和陳五他們，利用自身的本領，捉魚摸蝦，用心澆灌種植，愣是在龍遊河邊讓方圓百裏的人活的非常滋潤，沒有出現餓死現象。

    那個時候，爺爺他們，一個饃，隻許自己吃半口，還有半口留給需要的人。所以，也正是因為這個思想，跟在我爺爺身邊的人，心服口服。因為好多人的性命，其實都是爺爺給的。

    仇小七說，包括他的命，也是爺爺給的。聽了仇小七的敘述，我這才知道，原來東海，爺爺和陳五早就了然於胸了。我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在那個巨大墳墓裏爺爺說的話：“東海之行，是趙靈，用他的無敵槍法抵住了深海巨蛇，讓陳五乘船逃離，而他，最終死在了海蛇的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