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術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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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殘桓突然爆發出鋥亮赤金色,其間湧動的滾滾靈力,似要把禁地的束縛給衝破開來。
沈晚隻覺胸口氣血上湧,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一晃。
“小晚!你怎麽了?”北宮晗心裏一緊,趁蛟龍被金光迷了雙眼,抱起她就往閃著白色靈力的包圍圈外衝去。
“啵”地一聲脆響,北宮晗隻覺背後傳來一股鞭撻的巨痛,整個人連同懷裏的沈晚一齊,從結界內飛了出去。
“晗,你感覺怎麽樣?”沈晚忍著體內錯亂的靈力波動,爬到他身邊。
“沒事就好……”北宮晗啞著嗓子,虛弱地勾唇,眼前一黑。
“北宮晗!”沈晚驚慌失措地吼道,一摸他的背後,滿手是血。
“真是令人豔羨的感情啊。沒想到這縛靈環,倒是給你們得了便宜……”沈晚猛地回頭,看見好整以暇看戲的金穆帶著軍隊包圍了他們,眸中閃過濃濃憤恨。她冷笑一聲,咬牙站起,手中已然幻化出一柄通紅的火刺。
“既然如此,那本王不如,在給個順水人情,讓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去地府纏綿吧。來人!”金穆一揮袖袍,獰笑道:
“此二人擅闖禁地,還偷拿風族寶物,其罪當誅。就地處決吧!”“慢著!”
眾人回頭,見到來人齊齊跪下。
“父王,您怎麽……”
“啪”金穆捂著被打的右臉,眸中閃過不可置信,
“父王!你……”
“打的就是你這個混賬東西!如今四族已陷入危難,你非但不幫忙,還盡給孤添亂!真是作孽!”風族王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隨即轉身,向身後之人鞠了一躬,道:
“小兒不成器,衝撞了火族公主和這位公子,還請火族王恕罪。”
“孤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安托萬捋了捋胡子,淡淡道。
“殘桓與調兵之事,孤自然同意,以求風族一脈安穩和平。”
“好。”
“爹……”安托萬眼眶瞬間一紅,還未多言,便聽沈晚轉身,對著風族王道:
“晗被禁地中的蛟龍所傷,急需治療,不知……”
“來人!帶晗公子到房裏休息,把神醫請過去。”
沈晚抿唇道:
“多謝王上。”
房間內。
“大夫,他怎麽樣?”
“回稟公主,公子中了蛟龍劇毒,若是一般人估計撐不了多久。好在他平日身體強壯,又有空戒加持,老夫已經替他清理了體內餘毒,索幸無性命之憂。”
“他多久會醒?”沈晚心中總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她坐在床榻邊,緊緊握住北宮晗的手。
“多則三日,公主且放寬心。”
“辛苦您了。”神醫微微作揖,退了出去。
“你們讓本公主進去!我隻想看看他有沒有事!什麽時候你們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快讓開!”
“公主,沒有王上的允許,你不能……”
沈晚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喧嘩,皺了皺眉,隨即淡聲道:
“算了,讓她進來吧。”
緹娜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看到坐在北宮晗身側、已然變回金發碧眼的沈晚,一愣,眸中閃過一絲嫉妒和怨恨。
“公主,晗如今重傷昏迷,你這般大呼小叫的,有失禮儀吧?”她開口。
緹娜眉一凜,張嘴卻覺理虧,隻是哼了聲坐在一旁。
兩人靜坐了許久,緹娜首先耐不住性子,仰著脖子問:
“恕我直言,你和他什麽關係?堂堂一個火族公主,與陌生男子舉止這般親昵,傳出去,怕是要毀了名譽呢。”
沈晚聞言,譏諷地一笑:
“他是本公主的駙馬,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插足嗎?”
“哼,駙馬?本公主怎麽從未……”
“看吧,”沈晚抬起北宮晗的右手腕,上麵一個紅蓮印記如火般灼燒著。
“自古以來,四族公主認定的駙馬,都會在相反位置上生成個一般無二的印記,代表一生一世的忠貞。公主你不會不知吧?”緹娜驚異地看著那個印跡,雙眼冒火得似要把它盯穿。
“請吧。”沈晚虛抬了下手,道。
緹娜倏地起身,“哐”地甩門離去。
……
東荒穹山,山脈蜿蜒,聯結一器,是神州大陸最神秘也最危險的地方,其內地形複雜多變不說,野獸毒草更是不少。穹山長年被迷霧籠罩,成為山寇安營紮寨的天然屏障,是以這麽多年來,祁國都一直未能拿下這塊領地。
“殿下,聽山下的居民說,近日山寇不知為何,愈發猖獗,好些山上砍柴的農民都遭了殃。”古鷹稟報道。
尉遲軒眸中閃過一絲厲色,淡淡地吐出二字:
“傳令下去,準備上山。”
“是。”
昨夜剛下了雨,上山的路又濕又滑,軍隊的運載糧食的馬已經三番五次因重心不穩而摔倒,尉遲軒無奈間隻好下令舍馬簡行,帶兩到三日的口糧。
爬了大半日,夕陽西下,晚霞透過迷霧,打在將士們精疲力盡的臉龐上。尉遲軒見此,頓了頓道:
“前方有塊平地,後有水源,今晚就在那駐紮。”
“殿下,”打頭的士兵稟道:
“有幾個身體弱的將士,不知怎麽的,開始發高燒,上吐下瀉的。”
尉遲軒聞言皺眉:
“沿途有吃過什麽山果或喝過溪水嗎?”
“他們都是聽了您的話,隻吃了軍中自己備好的糧食。”
“殿下,老夫認為,他們是因路途遙遠,過渡操勞所致,才得的風寒。”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軍醫躬身道。
“本王知道了,都退下吧。古鷹!”
“那賊窩在何處,可查清楚?”
“回殿下,穿過前麵那個湖就到。屬下剛剛在遠處張望了一眼,倒是沒看到幾個人。”
“許是白天外出打獵了。這樣,明日一早……”
“殿下!不好了!剛剛又突然倒下了十幾個將士,都是頭腦昏沉的症狀。如今還未開始圍剿,兵力已耗損大半,這可如何是好……”那士兵憂心忡忡地道。
若倒下一兩個說是風寒還說得過去。可如今接二連三地倒下一片,定是什麽地方出了紕漏。他緊緊捏了捏拳頭,看著遠處山頂朦朦朧朧的霧,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霧有毒。”他頓了頓,繼續:
“按照常理,若是天晴,雨霧在陽光下消散得極快,不可能像現在這般,濃濃地堆積在山林中,揮散不去。”
“……若真是如此,殿下,我們該怎麽辦?”
“隻能今晚行動了。”
夜黑風高。矮灌木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隱約可以看到人影飛快地閃過。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尉遲軒看到用紅色油漆塗鴉的、歪歪斜斜的幾個大字:
興風寨。
寨門口的守衛稀少,臨近子時,個個都打起了瞌睡。尉遲軒見此,衝後頭低喊:
“行動。”話音剛落,他提起輕功飛到守衛身後,手起刀落,在黑暗中悄然無聲地解決了一人。
古鷹做了個手勢,尉遲軒拿著還在滴血的劍指指側門,貓著腰過去,貼著門板靜靜聆聽了會兒,卻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還是人太少,根本聽不到聲音。他心下頓時起了疑慮:興風寨中的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在民間是被婦女用來恐嚇不聽話的孩子的。今晚居然如此輕易地就被他們攻入,決計不該。難道……
“咚”地一聲,門被破開,尉遲軒率先走進,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待火把點燃後,眾人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心生膽寒:幾十個人被不知名的利器割得鮮血淋漓,堆疊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底下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若是夏天,這氣味定是很快就散發出來的。
“殿下,這……”
古鷹查看完另外幾個屋子,發現了同樣的事情。更令人不解的是,其中不光有狀似倭寇的中年大漢,也有小至七八歲的幼童,老至六七十歲的花甲之人。
尉遲軒靜默,半晌,緩緩開口:
“這些倭寇身上,都有塊令牌,作為身份的象征。古鷹,你派人把除土匪外的屍體挑出來火化了,骨灰帶下山去,讓他們的家人們領去罷。”
“此地也不必再留,連同那些倭寇,一並燒了。”
“是。”
尉遲軒背著手,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染紅了天邊的一縷雲彩,眸中閃過迷茫:他少年時就帶兵打仗,勝仗敗仗都有,卻沒有一次像是如今這般,還未打卻發現對方不存在,撿了個大便宜。這種感覺,就像是跟一個好脾氣的人吵架,發也不是,壓也不是,憋屈得緊。
手臂突然傳來的一陣灼燒感,打斷了他的思緒。他順眼看去,發現手臂濺了倭寇鮮血的地方冒出一絲黑氣,很快纏繞住他的整條手臂。
“黑法術……”他喃喃,心下快速思考,卻覺得腦子裏一片漿糊,那黑氣吞噬了他的手臂,又想來侵蝕他的大腦麽。他暗忖。
“殿下!”古鷹剛處理完屍體就看見尉遲軒半個人被一團黑氣籠罩,驚異地跑過去,卻聽背後傳來一聲輕喝:
“別靠近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