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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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出了皇宮,徑直往毓國衛城內第一大酒樓“醉花樓”走去。
醉花樓共有層,第一層供賓客喝酒賞舞;第二層,有大大小小的雅間二十餘,為賓客商議要事之用;第層,是人墨客賞景撫琴的最佳場所。此時,夜空星瀾,醉花樓內的點點明燈,襯得窗外墨空極為深邃曠朗。層層雕花閣樓如睡蓮綻放,直衝雲霄。此地,是夜精靈青睞的欲界仙都。
進門,左轉進一個小隔間,女子雙挪動牆上的《晨炊山水圖》,“嗒”的一聲輕響,畫後的隱門開啟,跨進,門合畫掩,屋內布局和之前一般無二。
石階陡趄,急轉而下。不知走了多久,兩旁的油燈照出一方平地。入目是素石桌一張,石椅兩把和石床一鋪。一黑衣人正在石床上閉眼打坐。
“師父。”她妖嬈明豔的笑已然消失,上揚的眼眸如一潭深水,不起一絲波瀾。她的聲音是清亮的,“任務失敗了。”
“罷了。”黑衣人平靜淡然地應道,指了指前方的木桶,說,“進去吧。”桶內是黜黑的水,隱約還可聞到一陣濕熱的藥味。女子二話不說,快速除去身上的衣物,踏了進去。和往常一樣,一陣溫暖襲來,而後越來越熱,似要把她的骨頭都熔化了去。她的皮膚也因越來越燙的藥水浮現出淡淡的粉。高溫下,水開始緩緩地冒著泡。就在她快失去意識時,一陣涼意突然衝入她的四肢百骸,腦海頓時清明起來。過了一會,涼意更甚,她全身的淡粉褪去,如同被扔進極寒雪域而在這冰火交替之感貫折磨著她的感官時,她的嘴角卻浮現出一絲微笑,沒有偽裝的妖媚,而是真摯滿足的笑。
她開始做夢,夢見穿越前的現代。黑暗,自己用驚恐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幾個人糾纏扭打,發出陣陣野獸般的嘶吼。燈光下,銀色小刀閃著刺眼的白光。很快,白光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血紅一切都似定格了,隻有耳邊仍充斥著那人猖狂的大笑和一人近微弱的呼吸,然後是一片死寂。她的嗓子已經在撕心裂肺的哭泣又幹又啞,一股辛甜湧上喉頭。
類似的夢魘和現實交替反複,她從開始的恐懼,漸漸變得麻木……無數個日夜她都期待著以死解脫,可事實總是如此殘酷。她從來不知道那一個黑暗奴隸場外的世界,不知道擁有父母是怎樣一種感覺,不知道朋友和親人,不知道愛與被愛;她隻知道,要想生存,就要變強!這一世,她會擯棄無用的憐憫慈悲,用惡人的血來祭奠那個曾經軟弱無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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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雨沾濕了薄薄的窗紙,發出“沙沙”的清響。屋內,商錦正倚在書桌旁翻閱雜書,他的修長白皙,五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泄露了他的心不在焉。
親信劉十一匆匆跑來,附耳說道:“公子,那批貨出了點問題……”商瑾的眼睛突然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吩咐道:“備車。”
“是。”十一退去。
商瑾路過大堂,父親商衡正和二姨娘柳氏討論大哥商哲與蘇家二女兒成親的賓客邀請名單,見到他,問道:“瑾兒,你又要去哪兒玩?”商瑾邪魅一笑:“去會會幾個人,很快回來。”商衡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瑾兒天資聰穎,卻生性頑皮,叫他學那些經商之道竟全無興趣。這會兒準又和那些個官家子弟逍遙自在去了。二姨娘卻暗自竊喜:這小兒子商瑾成天就知道風流在外,不學無術,哪有她大兒子成熟穩重,惹老爺歡喜呢?以後這家主之位定是我兒的。說到這家主之位,按照長幼,本就該是我兒當位。可前任家主偏偏廢除了這種規定,還說什麽“有才有能者勝任”。不過就算如此,商瑾也隻是個空有外表的廢物,沒什麽好擔心的。
看著二姨娘暗自得意的笑容,商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想:二姨娘,趁你還笑得出來,你就笑吧。到時候,可不要哭得太難看才好。
商衡自然是知曉這二姨娘內心的小九九的,平時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看來,是該好好警誡一番了,真是不知好歹!唉,就是這小兒子商瑾,整天這副樣子,我該怎麽和他九天之下的娘交代啊!商衡眼前浮現出往昔的美好歲月:沐兒……已經去了有八年了啊。要是當時……唉,不想也罷,事情終已成定局。
商瑾走出商府,一個轉彎,從衣袖裏拿出一塊人皮麵具,快速在臉上一抹,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扔進茫茫人海都沒人注意的普通麵孔。可舉投足間的風流氣質卻是渾然天成。他拂開逗留在臉上的發,俯身鑽入同樣不起眼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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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裏外的青山腳下,一批貨物被皇家羽林軍攔下,打頭的士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商瑾緩緩道,語氣裏卻帶著隱隱鋒芒。“商公子稍安勿躁,本王隻是想請你喝杯茶,上車吧。”對麵馬車傳來一男子低沉的聲音。商瑾挑眉,把車簾一掀。
車內出乎意料的寬敞。四壁由古印花紙粘貼而成,其間擺設以白色調為主,簡單,透著一絲無言的高貴。
眼前,見過一麵的人,尉遲軒,祁國皇子仍是一身白袍,用把玩著一隻玉扳指,見他來了,微微頷首,道:“坐,喝茶。”
商瑾端詳著的白瓷杯,杯的淡綠茶水冒著淡淡熱氣,深碧的茶葉如一粒粒小珠,靜靜漂浮著。入口微苦,漸漸的甘甜蔓延到舌根,流入四肢百骸,神清氣爽。他微微一笑,說:“好茶。”
“商公子倒是和本王品味相當。這茶,經過水的蕩滌沉澱,口味最佳;若是即泡即喝,便失了其原有的醇香。”
商瑾把玩著的小瓷杯,悠悠出聲道:“本公子隻會喝好茶,對其並無研究,不能理解這其道理。明人不說暗話,皇子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本王想借商公子的人馬一用,事情一旦完成,立馬奉還。”
“祁國擁有千軍萬馬,為什麽還要問本公子來借?”商瑾聽他以“我”自稱,差異地挑了挑眉:什麽事,竟然需要堂堂祁國皇子如此降低身份?
“此事需掩人耳目。借你的商隊,一來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你的人馬,我用起來放心。”
“哦?本公子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皇子哪來的信心?莫不是對本公子一見鍾情?有趣極了,我還不知自己是男女通吃”
“商公子,我想探查的這件事,或許和你的母親沐氏有關。如果你想知道,作為回報,我可以把她的消息給你。”尉遲軒打斷他的自我肯定,提出條件。
商瑾一愣,收起邪笑,心想: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母親的消息。外界都以為她喪生於那場火災。其實,自那以後,他每月都會收到母親的信。直至去年,她的消息突然斷了。他命下通過各個渠道搜查,都沒有結果。現在看來,消息聊勝於無。
“成交。”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