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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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冰城王的盛情款待,如今也就不再麻煩您了,這便告辭。”商瑾話語雖恭,卻嗇於看其一眼,視為空氣。

    “哪裏哪裏,不麻煩”

    麥基如是謙恭,心的火卻已燎原:再怎麽說,他都是一族之長!怎麽能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裏!嗬老子登上王座時,你都還未出生吧?真是不知好歹先前仗著幻族王子動不了他,現在,看他還有誰撐腰!他早就看這小子不爽了!這眉眼間,總有些像那小賤人,讓他怎麽看心裏都不舒坦。卻偏偏在那幻族王子麵前,還要裝出一副歡喜模樣,真是憋屈至極想到這裏,他身側兩拳突然緊握,青筋暴起,在粗壯的肌肉表麵若隱若現,顯得格外猙獰。他眼裏閃過陰霾,繼而揚起抹陰狠的笑。

    兩人轉身間,麥基的毀滅性靈力已在積蓄,嘴角的陰笑隨著體內的靈力流竄而愈來愈盛。

    突然,一陣凜冽寒風,帶著絲絲白氣,從大敞的殿門吹入,吹起商瑾的外袍,露出他身後側係著的一塊透明令牌。麥基的瞳孔忽地一縮,倏地一頓。

    那是幻族法器??不是吧?幻族王子居然把此等貴重之物給了這小子?!他到底施了什麽法術,能讓幻族王子如此待他?麥基即將爆發的毀滅攻擊被硬性收回,他遭到反噬,從心髒延伸的幾根動脈突然缺血,極致劇痛襲來。他喉嚨一陣腥甜,在商瑾二人出門之際,“哇”地吐出血來,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背上的衣服已全部濕透:這法器威力十足,若是不及時收回,怕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吐幾口血這麽簡單了。

    “木木,你是否見過此物?”慕凝九把掌心攤開,露出裏麵的晶藍石頭。

    “咦這是,彼岸花吧?”木長風詫異挑挑眉:他能明顯感受到石頭內的幻族靈力在緩緩躍動,此物,並非表麵上如此簡單。

    “像是幻族物品,凝凝,你從哪兒得來的?為何我從未見過?”他納悶道。

    “我師父說這是她收養我那天便帶在身上的器物,此次來冰城,就是想借此物尋找我的親生父母。”

    木長風聞言,微微一愣:這麽多線索都指向凝凝是幻族人這一身份,可若真是如此,她又是如何落入神州大陸,與家人自幼分離的?這間,到底發生過什麽?眉頭一皺,他緩緩道:“凝凝,若是你的家人在冰城,你會留下嗎?”

    慕凝九聞言,沉默了。許久後,才道:“不知道,畢竟,我從未有過家人。”

    木長風從這句話沒聽出任何情緒波動,她仿佛像是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她不傷心,不難受麽?或許,是習慣這一狀態了?這習慣,孰好孰壞,隻讓人感覺無限心疼。

    想幫她

    這一想法植根入心,就如同怪藤般迅速生長起來,止也止不住。他焦急,似想起什麽,問道:

    “對了凝凝,幻族出生的人身上都會有個胎記,伴隨其一生,你可有在身上發現什麽奇怪的圖案之類的,是生來就有的嗎?”

    “唔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她指了指後背位置,道:“我背上有朵彼岸花。”

    “若是這樣,那便錯不了了。”木長風打了個響指,壓下心湧出的疼,看向慕凝九道:“沒想到,凝凝你真是幻族的出來一趟,真是意外的驚喜。”

    “木木,按這速度走下去,我們要走到什麽時候,才會到幻族啊。”慕凝九突然停下,環顧四周依舊的皚皚白雪,氣喘籲籲地道,“我們,已經走了整整一個時辰了,感覺完全沒走出過這片雪山群,一直在兜圈子”

    “哦你提醒我了。”話音剛落,木長風就坐在地上,拍拍身旁的空地,對慕凝九道:“來,我們先休息會兒。”慕凝九眉一挑:什麽?就坐在這樣荒山野嶺的地方,不繼續趕路麽?

    木長風見她沒反應,用力扯她的衣袖,讓她坐下:“凝凝你先休息,我有快的方法去幻族。”

    慕凝九臉一黑:“那你不早說?!”

    “咳咳剛才不是沒想到你是幻族人這個可能嘛”木長風委屈地吐吐舌頭。

    “好,你快說。”慕凝九抱胸。

    “我們族人外出時,是需要專門的符和媒介傳送回家的。喏,你看。”他默念了句什麽,額間突然一道藍光閃現。慕凝九的麵前,幻化出一塊光滑圓潤的鵝軟石,上麵藍白條紋相互交錯,像極了現代複活節彩蛋,格外別致。

    “有小刀嗎?”他轉頭問。

    “給。”慕凝九抽出腰間的短匕,遞過去。

    “把我倆的血滴在這塊鵝軟石上,傳送門就會開啟,試試吧。”

    “滴”

    “嗒”

    兩滴血液很快被鵝軟石吸收。瞬間,石頭迸發出一道耀眼的藍光,把他倆籠罩在內。慕凝九可以感覺到周圍充沛的靈力,帶著淡淡暖意,與外界的嚴寒徹底隔絕,她滿足地歎息一聲。

    “凝凝,商瑾他到底好在哪兒?”木長風突然問。

    “嗯?”慕凝九納悶:怎麽突然問這個?什麽好在哪兒似想起什麽,她瞪眼,用眼神詢問他:你怎麽會知道??

    “我酒量再怎麽不濟,也不至於醉到第二天午時吧。你叫我之前,我就醒了。”

    “好啊木長風,你”醒了還裝睡!真是伸就要賞木長風一個爆栗。

    木長風沒躲,見慕凝九沒回答他的問題,又問了遍:“凝凝,商瑾哪裏好了?”

    慕凝九看到他眼不多見的認真嚴肅,心慢慢平靜:那個男人到底好在哪裏?為什麽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為他打破原則卻渾然不知?他

    腦海浮現出那張絕世容顏,不羈的邪笑,亦或是純淨的微笑,似是矛盾的集合體,卻又如此契合地在他一人身上發光發亮,讓她難以忘懷。她享受和他競爭的那種酣暢淋漓,更為他時不時露出的大男孩模樣所觸動。要說他是黑,卻在人情世故上白如宣紙;若說他是白,卻又無時不刻在算計,圈她入套。這便是他了,黑白,無常變幻。

    “北宮,哈徹王子說的可是第一座雪山?”

    “嗯,雪山半腰。”北宮晗伸長脖子微微眺望,“你看,前方那兒便是第一座,不錯?”

    商瑾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嗯,錯不了。”

    他們加快了步伐,還未走近,就聽見遠遠傳來低沉的男聲:

    “你們來了。”

    “我娘呢?”商瑾上來就問。

    “在洞歇著呢,我剛給她把過脈,脈象極虛,在冰城怕是吃了不少苦頭。我給她療愈了小傷,基本無礙。唯心傷難愈,怕是不宜過於顛簸。”

    商瑾聞言,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必言謝。這也算是,我為洛兒做的最後一事吧。商瑾,好好照顧你母親,告訴她,婚約的事,我已書信給冰城王說明情況,他理虧在先,應該不會再追究此事了。我有事,就先行一步。”

    “一路順風。”商瑾拍了拍哈徹和北宮晗的肩膀,沉聲道。

    送走他們二人,商瑾急忙跑到不遠處的洞。大聲喊道:

    “娘——”

    “瑾兒,快過來,讓娘好好看看你。”商瑾跑著衝到沐藍的懷抱。溫暖的臂彎讓他一下子熱淚盈眶,欣喜和苦澀,一同湧上心頭。他像大狗般用頭輕蹭母親的肩,觸及纖瘦的骨架後,鼻子一酸。待情緒平複後,他咬牙狠狠道:

    “娘,您今日在冰城所受的苦,瑾兒都記在心裏。他日,瑾兒一定千倍,百倍地幫您討回來!”

    沐藍似想起什麽,突然緊緊抓住商瑾的道:“對了!瑾兒,你別管我了,報仇什麽的先緩緩,當務之急,是去救你父親!”

    “娘?你說什麽?”商瑾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爹有危險?娘是怎麽知道的

    “娘說的,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的親生父親?”商瑾喃喃道,不知所措。

    “瑾兒,對不起,現在告訴你這事,真的十分突然。但是,你父親現在有生命危險,時間不多了,娘以後再與你解釋好嗎?”

    “”這幾日,先是沈晚是火族人,小狐狸被說是幻族公主,現在又是他認了二十多年的父親,居然不是他真正的父親?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前幾日我坐在窗前發呆時,我與你父親之間用來通信的,沉寂多年的冰螺突然發出了聲音。是你父親,他被麥基那個混蛋放逐到南邊最窮苦的不知名小島上,還派下把他禁錮起來。麥基在我身上下了追蹤蠱,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我已逃走。我身子不行,會拖累暴露你,就轉移他的注意,往北走好了。”

    “娘這怎麽行,我”

    “好了,瑾兒你放心,娘會沒事的。這個冰螺給你,若是幸運,或許還能聽到你父親的一些訊息。還有這靈器,是我從那老不死地方偷來的,要傳給下任繼位者的。你雖靈力不強,但放在身邊,總讓為娘安心一些快去吧,別擔心我。”

    “娘,你這樣讓我怎麽放心?再等等,我的侍衛馬上到了,他一到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