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波暫平一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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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張瑜等人玩累了,回了茅屋,喝了一點清粥,吃了野果,各自休息去了,不知道是累了的緣故,雖然隻是茅草堆起來的“床”,幾人還是甜甜睡下了,除了張瑜。
一人走出屋外,發現一黃巾將領正靠著茅屋,輕輕地打著呼嚕,不是楊奉,好像是叫孫夏罷,早上方才見過。
張瑜靜靜悄悄地從他的身邊走過,不想吵醒他的美夢,走到屋外寬闊草坪,順勢拿起一根狗尾草,叼在嘴裏,舒服地躺在青草地上,聞著泥土的芳香,仰望星空,看月亮數星星,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回想起這兩日發生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議。
經曆了洛陽焚城之殤,經曆了董卓之死與亂戰,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道,又見識了小小漢獻帝劉協,見著了所謂的黃巾,自己還陰差陽錯的成為黃巾少主。
如虛如幻,然而自己確實真實經曆。
挪了一下身體,看著天上半缺的月亮,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董卓已經死了,那漢室是不是可以複興了?自己又真的是張角的兒子,繼承父誌,黃巾起義?呂布那人應該怎麽辦,夫人還有小玲兒應該去往何處?
亂糟糟的問題,讓張瑜有些煩悶,輕撫自己的胸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倒是摸到懷中的古籍,摸索著,取出這本破舊的書,借著月光,翻閱之,依舊隻字不懂,看著這書,心中更加煩悶了,索性合起書本,墊在腦後,當做枕頭用,吐出口中的狗尾草,閉上眼睛,很快就睡過去了。
草地上,小瑜子枕著古籍,蓋著月華與星輝,往夢鄉中去了。
同一片星空下,戰場之上,已經沒有生命的氣息了,呂布,還有那女子,還有小魚赤兔,不知哪兒去了。
一夜長眠,待到翌日,暖陽當空,張瑜這才醒來。
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屋內,那本奇怪的書就擺在他的身邊。屋內,因太過勞累的緣故,還睡得深沉,不願醒來。
打著哈欠,收起書本,慢悠悠地向屋外走去,奇怪,昨夜我明明睡在屋外,不知怎麽就回了屋中,難不成我夢遊了。
走出門口,陽光有些刺眼,張瑜眯起眼睛,揉了揉,總算是去掉了起床氣,深深地呼吸著山間的空氣,大口地吮吸著早晨的氣息,這種感覺,就像在小村裏一樣,張瑜感到十分滿足。
“少主醒了,早晨安好。”
循聲望去,原來是昨夜守夜的那人。
“孫將軍早好。”
少主這般問好,孫夏自己倒是有些不太適應,這個少主,倒也沒有什麽架子。
“對了,孫將軍,昨夜可是你送瑜回屋?”
“是屬下,少主,夜間山中冷風,屬下恐少主染恙,又見少主睡得沉,故而擅做主張,移少主金軀於屋內,請少主恕罪。”
“將軍無罪,瑜還要謝過將軍呢。”
“少主言過了。”好似想起什麽,“對了少主,屬下已叫人備好熱水,請少主前往沐浴。”
洗澡?為何大白天的要我洗澡?
帶著疑惑,問孫夏,“孫將軍,不知這一大早的,為何要我沐浴?”
“楊奉未曾說與少主今日儀式之事?”
什麽儀式?楊奉何時與我說過?我怎麽不記得了?敲敲腦袋,仔細回憶,確實沒有這方麵的記憶。
“瑜未曾聽聞,請將軍細講。”
“是這樣的,少主昨日回歸黃巾,乃天大喜事,遵大賢良師之遺誌,少主歸來之時,需舉行接任儀式,大夥一並起誓,忠於少主,忠於黃巾。日後少主統禦黃巾,席卷天下,蕩平八方,不在話下。”
上任儀式?!統禦黃巾?!
張瑜內心是拒絕的,雖然統領黃巾挺起來很威風,黃巾頭領這個稱謂也很拉風,不過好像不太適合自己,自己不過孩童罷。更何況,張瑜知曉,東漢末年的黃巾,可沒有什麽好下場,自己接任,不會有性命之憂?
“將軍,不如等到尋得我娘親,問清楚些再做這個儀式吧。”
“少主,不用再多言了,兄弟們可都等著呢。”
張瑜再三推辭,也抵不過孫夏的死纏爛打,隻得乖乖前往沐浴。
泡了個不情願的澡,倒還是挺舒服的。洗去幾日的塵土,洗去幾日的心煩,洗盡鉛華,張瑜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擦幹身體,晾幹頭發,戴上羽冠,係腰帶,理衣襟,配寶劍,人兒雖小,卻是器宇軒昂。
張瑜本來就生的白淨,端正,再加上這一身行頭,可把小玲兒給看呆了,這還是平日與我一起玩耍的小瑜子麽?揉了揉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就差上去捏捏張瑜的臉,確認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了,正想出手,幸而被嚴氏攔了下來,沒造成什麽大亂子。
劉協看著張瑜,也有一種看著朝中那些大人的錯覺,端莊威嚴。
“少主,時辰差不多了,可以出發了。”
跟著孫夏,順著林間小道,朝深處走去。
一路上,問了孫夏好些問題,待會要說些什麽,要做些什麽,還有什麽禁忌,可不可以不去之類。
孫夏知少主年幼,也就簡單地交代幾句話與張瑜,說一切大局,有他們幾個統領在,張瑜不用擔心。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答案自然是不能。
張瑜聽著孫夏回答,看來這次自己真的要硬著頭皮上了。心中默念領導講話四個字,為自己加油打氣。
走了一會,路越來越窄,隻餘一人通行,這孫夏不會帶錯路吧。
正想提醒一下孫夏,前麵領路的孫夏倒是停下了,不再走了。
“少主我們到了。”
前方光亮處,踏出一步,豁然開朗。
眼前沒有山丘,沒有樹林,甚至腳下的路都變傾斜了,向下望去,一馬平川,開闊至極,好一處山間盆地,好一處林間平地。
沒想到這山林間還有這樣的地方,盆地之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一萬?三萬?五萬?不計其數的黃巾眾聚集於此,饒是此處空曠,此刻也被人潮掩蓋住。
人潮中心處,乃是一木頭搭起來的簡單台子,數十黃巾旗幟立於上,在山風裏飛揚。
我就要在那台子上演講?
就算張瑜不是一個孩童,是一個現代的成年人,此刻的他依舊很慌張害怕,這麽大的陣勢,自己還是第一次見著,無論前世今生。
再次叫住孫夏,又問了那個問題,自己能不能不上?回答不曾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