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飛將軍練兵有道
字數:4593 加入書籤
看來看去,那些正在操練的家夥一點也不像黃巾,盔甲武器亮得反光,橫排豎列規整劃一。一個個站的和木樁似的,任由烈日曝曬,任由大汗淋漓,依然不動如山。
另一處,一隊一隊的士卒正賣力地揮砍著手中的大刀,對著身前的木頭人就是一頓強有力地亂砍,發出的戰吼,就算待在府中,也隱約能聽見。
還有那處,兩隊士卒,十幾人一隊,竟然真刀真槍,互搏互戰,一個不注意,就會見紅。
那股凶狠的勁看得張瑜膽戰心驚。
呂布呢?呂布在哪裏,哪有這樣練兵的,要死傷了可怎麽辦。
張瑜帶著小狗,在營地裏瞎轉悠,說來也怪,那些操練著的士兵見著張瑜,竟也不敢打招呼。不過這樣也好,張瑜早就懶得應付了。
很快,這一人一狗便瞧見了樹蔭底下,靠著樹幹休眠的呂布,身邊擺著十幾個個酒壇子,有的封著,有的早已開封,酒香四溢,勾人心脾。
這愜意的呂布可把張瑜氣著了,不是說練兵麽,把我的黃巾們丟在烈日下曝曬,自己倒來這快活飲酒醉,可惡可恨。
對小魚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貓著身子,悄悄靠近,想要好好整整呂布。
張瑜越來越近,可是那呂布好像已經醉死,一動不動,好似還打著呼嚕。張瑜又氣著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呂布的身前,雙手早就迫不及待,沾了些酒,又在地上抹了灰,儼然成了一支灰色的畫筆。
看著那堅毅的臉龐,英氣逼人,不知道待會會是怎樣的英俊。
張瑜白淨可愛的臉上,掛著奸邪的微笑,肮髒邪惡的雙手,伸向了身前這個爛醉的男子。
周圍的黃巾想要開口提醒,不過想起了那人說的話,眼裏滿滿的恐懼,都不敢開口。
畫筆離畫布僅有幾寸的距離,在場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就連小魚,都不敢搖尾巴了,生怕弄出半點聲響。
眼看計劃得逞,張瑜預先露出了勝利般的微笑。
下一刻,畫紙沾染上了灰色的墨汁,筆直地劃了幾道蒼勁的痕跡。
黃巾士卒憋著氣,不敢笑,小魚可沒那麽多顧慮,汪汪地叫了幾聲,尾巴使勁地扇動著,看得出,它異常地愉悅。
呂布的臉還是同上一刻一樣,英氣又幹淨,沒有半點灰。倒是張瑜白嫩的小臉上,多了幾道灰色的胡須,配合著他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活脫是一隻呆萌的小白貓。
張瑜不知道,呂布是從什麽時候知道自己靠近的,還來了個將計就計,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蛋教給他的。
耳邊傳來呂布的爽朗的嘲笑聲,一點也不像一個醉酒的人。
“小瑜子,你畫畫可比寫字漂亮多了。”
張瑜哪裏肯放棄,張牙舞爪,撲向呂布,奈何手短,力不從心,被呂布一手按住了額頭,灰色的畫筆隻能對著空氣畫畫。
看著那樹蔭底下,呲牙咧嘴,不言放棄的的娃娃,心想果然流言不假,少主果然是個愛鬧事的主。
好一會,呂布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開口問道,
“小鬼,別鬧了,你的黃巾們都看著你笑話呢。今日來這找我,有何要事?”
回首看著那群憋笑的黃巾,張瑜總算收回了脾氣,用手背擦去臉上的劃痕。
義正言辭地質問呂布,
“呂將軍,你這是什麽練兵之法,站隊列與劈木樁尚可理解,可這刀劍無眼,真刀真槍地練兵,死人了可怎麽辦?何況天氣炎日,置士卒於曝曬之下,將軍自己卻在這裏飲酒享福,瑜實在看不過去了!”
呂布越聽越不得勁,還以為有什麽重要消息要報與我,原來就為練兵這小事。
看了看大樹的影子,算了算時辰,呂布對著那些廝殺的大吼一聲集合,完全地把張瑜晾在一旁。
用著慵懶的語氣,對著那群匆匆趕到卻又站隊整齊的黃巾,開口發問,
“人齊否?”
“齊!”聲音整齊嘹亮,嚇了小魚一跳。
“可有人傷?有人死?”
“未有死者,輕傷數人!”
這回說話的隻有兩人,看樣子應該是這群黃巾的領頭者。
呂布有意無意地白了張瑜一眼,再次開口,
“方才我觀二軍之鬥,左軍勁頭猛卻毫無章法,右軍勢稍弱卻遵循陣法,左軍久戰不勝,體疲力竭,右軍善有餘力,故此番右軍勝。可有異議。”
兩道聲響,一道亢奮,一道失落,不過說出的話倒是一樣的,
“我等無異議。”
“那好,那就按規矩來,領酒休息去吧。半時辰後,去替了那些站列的,記得讓他們砍木去,砍木的就讓他們對陣去,受傷的就算了,省得你們家少主心疼。清楚否?”
“將軍,都是皮肉小傷,無礙訓練!”
“我可管不著,你家少主在此,這事得問他。”
張瑜早就被這一切嚇得瞪大眼睛張大嘴,黃巾什麽時候這麽聽呂布的話了?要不是他認得這些黃巾,還以為這些都是呂布的親兵呢。
呂布到底有什麽魅力,把這群囂張的農民馴得服服帖帖的。
黃巾遲遲等不來少主的命令,其中一位頭領等不及了,開口道,
“請少主下令,我等戰不疲,傷無礙,善可再練!”
身前這一群眼神裏冒著火的黃巾,張瑜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來拒絕他們。
“壯士們盡力便好,莫要傷了性命便是。快些下去休息吧。”
“諾!我等謝過少主,謝將軍賜酒。”
一群人得了少主的令,退至陰涼處,其中一位領隊,不客氣地抬起一壇烈酒,興衝衝地帶著自己的兄弟們喝酒去了,很顯然,他們是優勝者。
一旁的失敗者們隻能喝著清水,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狂歡,心中的不甘,似乎化作了無盡的力量,等著下一次對陣的爆發。
呂布的練兵之法和我自己想的也沒有太大差別嘛,無非是競爭與獎勵,不過就比我係統了不少,規整了不少,合理了不少,層次分明,效果顯著。
“小鬼,想什麽呢?”
被呂布的問話打斷了思緒,一麵逐開煩人的小狗,一邊問呂布,
“瑜在想,將軍是怎麽讓這些黃巾如此聽將軍的話?隻因為酒麽?瑜甚疑。”
呂布沾了一點酒水,像一個父親一樣幫張瑜洗去臉上的塵土,另一隻手握緊,在熱浪中左右擺動。
看呂布搖手,張瑜以為呂布不願說出軍隊裏的秘密,遂問之,
“將軍不肯說?”
這回呂布沒有擺手,他搖搖頭,說與張瑜聽,
“我不是說了麽,靠的是拳頭。”
時光回到以前。
呂布初到軍營時,沒有一個黃巾願意聽他命令,呂布便搬來十幾壇酒,對著這裏的幾百黃巾放話,誰人不服,可隨時挑戰,一人也好,一隊也罷,隻要有一次呂布輸了,便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力,這些酒也變成了誘人的獎品。
起初一人與之戰,一拳撂倒,十人圍攻,輕鬆寫意,多用九拳便是,再而後來數十人,上百人,呂布卻連兵器也不用,憑著一雙虎臂,打出了軍營裏的威望。
至此,黃巾懼之,無人敢再反抗,聽將軍言,從軍中規矩,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