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出現的有些突然，雖說聲音輕若嬌柔，卻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把兩人嚇了一跳。

    張瑜認得這聲音，這段日子，他聽多了。

    一看，果是蔡琰。

    整理了一下糟亂的衣物，張瑜走到那冷傲的少女身前，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瑜見過師姐，師姐安好？”發動機大師大獎

    蔡琰稍欠下身子，勉為其難地還了一禮，很是不情願的樣子。

    “小女本在院中愜意撫琴，本是安好，不想有人擾亂了這處的清淨，無了興致。”

    怪不得方才隱約聽到琴響，原來是你在奏琴。

    自己剛剛和馬超鬧出的動靜是有些大，確如蔡琰所說，擾了劉協和馬騰，也是麻煩。

    “此事乃瑜之過矣。”

    道完歉，看了一眼身邊的馬超，想要示意一下，讓他也表達一下歉意，然後便相安無事了，該幹嘛幹嘛去。

    不過這會的馬超眼神有些迷離，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麽，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蔡琰看，總給一絲絲猥瑣的感覺。

    盯得蔡琰有些慌，有點兒生氣的樣子，手腳都有些不自然了。

    這馬超，是鬧哪樣？沒見過女孩？也用不著這般冒犯人家女子吧。

    馬超的模樣雖然帥氣，不過帥氣的流氓，難道就不是流氓？

    張瑜有些著急，身前的蔡琰越發惱怒，馬超還是麵不改色，一言不發。張瑜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隻能是拽一拽馬超的衣袖，小聲地提醒幾句，怎奈馬超依舊迷離。

    無有他法，動靜大便大吧，張瑜不假思索地飛起一腳，用力地踢在馬超的後臀之上，心裏念念有詞，感激我吧，可不是誰都有這樣的待遇。

    張瑜也算是習武之人，這一腳還是有些力道的，雖然像是在給馬超撓癢癢，不過也把馬超撓回了現實。

    回到現實的馬超，曉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冒犯了，可這也不怪自己呀，平日裏都是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卒，粗狂的戰馬還有帶血的長矛打交道，自己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動人少女。

    “咳咳，咳。”

    馬超尷尬地咳嗽幾聲，理理自己的衣襟，拍拍屁股，整整頭發，紳士得不像話，

    “馬超多有冒犯，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張瑜咋舌，這要不放在心上才怪呢。

    “對了，吾聞姑娘琴聲，楚楚動人，當屬天下之首。”

    這馬超，也不知從哪裏學來拍馬屁這一技能，讚起人來毫不含糊。

    蔡琰微微一笑，表示感謝，再而搖頭，表示否認，

    “不知將軍聽過幾許琴樂，小女之琴，尚不能與人相論。”

    “姑娘言笑，這琴聽得我舒暢，比起那。那。。”

    糟糕，馬超還真沒怎麽聽過琴曲，自己還真叫不出幾個名字來，那了好一會也沒那出個所以然來。

    “那何人？那何曲？”

    馬超急中生智，好像寄父親書信的那人就是個文人，好像還是個琴師，沒法子了，將就著用吧，那人叫什麽來著。

    “比起那蔡邕不知好了多少。”

    張瑜整個人傻了，這不是一頭往槍口上撞麽，自己實在無能為力，隻能為馬超默默地祈禱。

    蔡琰在原地愣了一下，歎了一氣，沒有多餘的舉動，輕輕地拋隻下了冷冷一句，

    “還是請將軍多聽些樂罷，莫要再鬧，擾人清靜可不好。”

    隨即頭也不回，轉身離去，隻給馬超和張瑜留下一個秀氣的背影。

    張瑜很是無奈，看著一臉桃花的馬超，不禁感歎，古語說得果然沒錯，人關。

    不過張瑜倒是希望，眼前這人乃是真正的英雄，要是多些見識，多些謀略就好了，不過好在馬超還年輕著呢，有的是機會。

    直到那身影遠去，消失在黑夜中，張瑜才開口，

    “將軍，別看了，人走了。”

    馬超這才收回遠眺的目光，盯著張瑜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張瑜被馬超盯得渾身難受，若說自己和蔡琰一樣是個美少女什麽倒也說得過去，不過自己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被這人這樣盯著，心裏不免發毛，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馬超終於回想起了什麽，露出了極為和親切又不合他形象的笑容，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詢問張瑜。

    “小瑜，方才你可是叫那人師姐？”

    張瑜有些慌張，自己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語氣問話，有些不慣。

    “是，是又怎樣？”

    馬超臉上的桃花開得更旺了，他蹲下身來，雙手攀附在張瑜的肩上，帶著渴求的眼神，問，

    “她何名何姓？芳齡幾許？是何家碧玉？”

    馬超一連串問題，就跟調查戶口一樣，急不可耐的樣子，真看不出英雄相。

    馬超閃著亮光的渴望的眼神，讓張瑜不知道怎麽拒絕回答。

    罷了罷了，就透露與你吧，蔡大家，你可千萬別怪你的徒兒才好。

    張瑜支開馬超的手，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身來。

    馬超心領神會，湊上前來，差點就把張瑜給擠退。

    張瑜略加考慮，又環顧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便附在馬超的耳邊，說與馬超聽，

    “方才那女子姓蔡名琰，好琴藝文學，師從於朝廷蔡中郎將，蔡中郎將即是其師，亦是其父，至於年歲，瑜尚不知曉。”

    看樣子，蔡琰也就十二三四歲的樣子而已，不過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實在看不出她的真實年歲。

    馬超一一記下，對蔡琰的身份也充滿了驚訝，沒想到那人身份如此金貴，竟是世家女子，也不知中郎將和偏將軍算不算是門當戶對。

    這馬超居然沒覺得不妥？當真奇怪。張瑜開度開口，問之，

    “將軍，你可知蔡中郎是何姓名？”

    “不知，怎麽？”

    張瑜有些哭笑不得，他開始有些心疼馬超，小聲地說了句，

    “其名蔡邕。”

    這次，馬超僵在原地，像一塊石頭一樣，任張瑜怎麽叫喚都不好使，張瑜沒有辦法，由他去吧，誰讓他自作自受來著，反正在府邸裏也出不了什麽事。

    “將軍且先靜思，小子先行告退，望好生思量，好自為之。”

    月光下，馬超的身子孤單地擺在原地，任由夜間的涼風撩起他的衣裳，任由殘葉掉落他的頭上，他始終不為所動，他的眼睛裏，再一次透露出無窮的悲傷。

    張瑜知道這對馬超的打擊有多大，都二十幾歲的人了，自己對男女間的情感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不過也隻是皮毛而已，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去安慰馬超，倒不如讓他一人靜靜算了。

    一個小小的女子就能把英雄弄成這模樣，這樣的英雄，我才不做，張瑜邊走邊想著，走在去往廳堂的路上，他想找找看娘親，還有沒有東西可以填肚子。

    黑暗的角落裏，兩雙銳利的眼睛，盯上了自己的獵物，一聲叫喊，一聲犬吠，兩物盡出，撲向張瑜。

    張瑜被嚇得不輕，定神一看，原來是小玲兒還有她的愛犬，這丫頭，又發什麽瘋？

    “停下！停下！”

    張瑜攔住襲來的一人一犬，問道，

    “小玲兒，你又鬧什麽？”

    小玲兒高傲地像是陣前的大將，挺胸，抬頭，質問，

    “方才我聽卞夫人說，她做了好些點心，都與了你，快拿出來，玲兒餓了。”

    “你不是才吃了兩人份麽？怎麽又餓了？點心吃完了！沒了！”

    “我不信，小魚，追上去，一定有的！”

    “汪！”

    小狗又是一聲吠，追趕上來。

    “別過來！停下！”

    張瑜撒腿便跑，什麽英雄夢，都被張瑜甩開了，拋下了。

    月牙兒笑得很開心，隔了好久，她終於又見到了這一處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