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又是一陣風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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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是一粗人,聽不懂張瑜此話何意?不過看少主一臉笑意,這應該是對自己的一種讚賞吧。
“屬下謝過公子,李樂難當此名。”
“吾言將軍當得,將軍就必然當得,方才瑜觀將軍臨陣對敵,鎮定自若,謀於先,行於前,襲於後,行雲流水,可謂將中楷模。”
這一連串的褒獎之辭,讓厚臉皮的李樂都有些不好意思,連道謬讚,以禮謝張瑜。
若不是還有下場比試,張瑜恐怕還得喋喋不休好一會,畢竟他還有許多問題,想問李樂,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張瑜也不急於這一時,反正今後還有大把時間,現在還有更為重要的一戰,等著張瑜去觀看。
示意徐晃,再擂戰鼓,邀李樂胡才坐於台上,好生觀摩學習。
二人自然遵之,尋了一處空位,安穩地跪坐下來。張瑜亦回了原處,瞧見了欣喜若狂的小玲兒,比起一開始還要興奮不少。
他亦看見了馬超,不知為何,他的臉好似烏雲過境,黑壓壓的一片,沒有半點喜色。
張瑜隻道奇怪,也不去問其緣由,不知是不是沾了小玲兒的光,現在的場下還有一場難得的好戲,比馬超更有吸引力的好戲。
戰鼓再次擂響,響聲衝散了天際的浮雲,露出了金烏的本貌,已近午時,秋季的太陽,還是那麽毒辣,陽光像是不要錢一樣,不顧浪費,全部打在這兩群兵卒的身上。
一陣素白布甲,陣列齊整,士卒一個個高大的不像話,剽悍如牛,一看就知不是黃巾之流。
一陣灰黑麻衣,有些渙散,士卒不似對陣那般如山似塔,但相較與普通的黃巾,還是有著天壤之別。
雙方嚴陣以待,戰意早已蔓延開來,感染了場下台上的每一個人。
那方白衣陣前,一將昂首挺胸,闊步於前,多日不見的張遼,還是那般英姿颯爽,銀鱗閃閃,器宇軒昂。
雖說張遼居於洛陽,然而見此將一麵,著實不易,大部分時間,他都待在屬於他自己的那片營地,訓練著不同於黃巾的精銳士卒,這一支軍隊,是真正的,大漢的軍隊。
不過今日,他親身來到陣前,隻為了對陣的那人。
何人才能喚出張遼,除去呂布奉先,獻帝劉協,再無他人。
大大咧咧的呂布,張瑜早已見慣不慣了,可這戰甲披身的呂布,可不是那麽好見到,更別說其親自上陣,指揮全局。
世人皆知呂布武藝無雙,單挑非人力能敵,可無人知其排兵布陣,實戰指揮之才,而今終於能見,叫張瑜怎能不興奮?
喧囂的風兒,被這二人的氣勢,嚇得停下了它的腳步,沒有風聲,沒有喊聲,各人皆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兩位雄偉的戰將一步一步走向對方。氣氛不知為何變得如此嚴肅,褪去吵鬧,此處安靜得,好像連士卒汗滴下土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奉先,多日不見,近來安好?”
“甚好甚好。許久不見文遠,不曾想,今日一見,卻是在這演兵之上,倒也有趣。”
穿上戰甲的呂布,並不如張瑜想象一樣,把戰場上的氣勢也穿戴出來,他還是平日裏那個不拘小節的呂布。
麵對呂布,麵對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無奈,驚訝以及不解,他不知道為何奉先會在此次臨戰之前,說要親自上場,要知道,先前幾次,呂布可都不屑於上陣領黃巾。
不懂便問,張遼從來都不會藏住問題,
“奉先,此次為何欲親身下陣?”
“布久疏兵陣,甚是煩悶,難尋機會,領兵作戰,今日雖為演練,卻有文遠為對手,足以解悶。”
這樣子的說辭,張遼怎麽也不相信,怎不見奉先前幾次親自出馬?看著對麵那九尺虎將,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呂布沒有在意張遼疑惑的眼神,他時不時地往台上偷看兩眼,看見了那個靈躍的身影,揮舞著的小手,在為自己助威。
這便是原因。
“文遠,若是在真實戰場之上,可沒有閑時予我們這般閑談。”
“那便一戰罷,遼亦欲與奉先戰個痛快。”
“知我心者,唯文遠是也。”
轉過身去的兩人沒有回頭,懷著心中的激動情緒,碾著細沙,緩步走回了各自的陣營,就像兩個西部牛仔之間的對決,安靜的空氣裏,散發著交戰的肅穆。
張瑜等了好一會,才等到那二人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部隊裏,這才傳令於徐晃,擂動戰鼓,打破寧靜,開啟這這一場史詩一般的兵演。
驟然之間,台下士卒卷起風雲,叫喊聲衝殺聲裏,兩軍漸進,各擺陣勢。
張遼手執令旗,號令全軍,速分三段,於前為首,於中為腹,於後為尾,三陣雖長,然精密相。連原本的方陣,在行進之間,變化作一字長蛇,吐著毒信,快速地蠕動著,捕食著它的獵物。
呂布見張遼變陣,不以為意,領著那群渙散的黃巾,慢悠悠地靠上前去。
“小瑜子,快看,那是爹爹!”
小玲兒激動萬分,一手拽著張瑜的衣袖,生怕張瑜看不見呂布,一手指著陣中那抹英姿。
也怪不得小玲兒這樣興奮,想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帶兵打仗的爹,雖然這隻是演練。
“看見了,看見了。”
張瑜隨口幾句,敷衍了事,盯著台下呂布,他怎麽還不變陣?
張瑜不是很懂兵陣,看得有些迷離,難道陣法也講求無招勝有招?
看了一眼李樂他們,也是一副不懂裝懂的樣子,相互間竊竊私語,也沒見他們論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耳邊倒是聽得馬超的喃喃細語。
他似乎對這陣型有些看法,懂些門道?
懂或不懂,問問便知。
張瑜掙脫開小玲了的拉拽,輕輕地拍了拍馬超的肩膀,指著台下那條長蛇,問道,
“馬少將軍,可是對其下陣法有所講解,可否細說與瑜聽?”
馬超停下了低語,答予張瑜,
“超雖年淺,卻也習過幾年行軍陣法,白方此陣,西涼軍馬常用之,其名一字長蛇陣,機動迅速,極具殺傷,若擊蛇首,則尾動,卷殺;若擊蛇尾,則首動,咬殺;若蛇身橫撞,則首尾至,絞殺。”
馬超分析得頭頭是道,張瑜也聽得分外認真。
“此陣靈活且彪悍,隻是。。”
隻是?
“望將軍指教。”
“隻是這陣,首尾需以騎兵陣為主,以保其機動,靈動,反觀此長蛇,首尾腹部,皆為步卒,行動不比騎兵迅猛,此為真為長蛇?超,實在不解。”
馬超都不解,張瑜怎解,那呂布散亂之陣,又是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