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他說不出口，也不忍心說到短命這個詞，這實在是太傷害墨陽了。

    “是啊，想我打下了這麽大的江山，成就了多少人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偉業，可我本人竟然無福消受？竟然活不過三十歲，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他自嘲的笑了笑，他本該有大好未來，他突然發現，他這一生都奉獻給了赤龍會，幾乎沒有為自己好好活過。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擁有了很多，是最大企業聯盟的總裁，同時也是掌管最恐怖的犯罪集團，沒有人敢和他作對，可這些外在的名利，他通通不在乎。

    人死了，擁有再多又能怎樣呢？

    人死了，被人遺忘，被埋在陰冷的地下，這些名利終歸不屬於他了！

    隻有被人在乎，刻骨銘心的牢記，才是不虛此生，才能算是真正的活過。

    “豹老，放棄吧。你看看龍老，他離開赤龍會之後過得多自在，我想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就是放下槍，放下名利，尋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耕織勞作。你不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嗎？”

    “不要給我提他。”

    ******三老，本是黑龍會的基石，是黑龍會中僅次於黑龍會會長的人。虎老死了十幾年了，死在了那場戰役，和會長一起犧牲了。龍老則在數年前突然隱歸山嶺，過逍遙自在的日子，放棄了赤龍會。而豹老則一直為赤龍會奉獻了自己的一生。

    “豹老，你想想，我們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呢？為了錢還是權呢？你看看我們每天隻能躲著，不能走在陽光下，連個普通人都不如，隻能戴著麵具，難道這就是我們追求的？”

    每每想到這裏，他就發現他的心很空洞，很酸苦，同時這也是他最討厭華鄆的地方，為了虛無縹緲的權位，拋棄了這個家。

    “你的決定，會斷送赤龍會的未來的，如果埋葬那些販毒，買賣軍火的會眾，會造成多大損失？沒有了這龐大的收入，赤龍會隻會是名存實亡，武器，消息流通都會遇到阻礙，我們十幾年的努力會在一朝之間失去。”豹老還是反對，畢竟這個決定會讓赤龍會遭受重創，會屠戮會眾數千人。

    “赤龍會共有數十萬人，損失個數千人算什麽？”

    這一刻，充分詮釋了他的冷漠，無情。

    “如果你非要阻止我，覺得能夠阻止我，你可以試試。”

    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爭取得到豹老的認同。

    時間到了，他該離開了，他走到門邊，側身毅然的說：“就算你不同意，我還是會這麽做。”

    “難道你也想殺了自己嗎？”

    赤龍會一向擅長隱匿，他之所以強大，除了會眾多，無所不在之外，還有個原因就是它不為人所知，就像是影子躲在黑暗裏，你看不見，發現不了。

    明麵上，大眾不知道赤龍會的存在。可一旦得罪了暗界的其他勢力，與他們交火，赤龍會的某些隱秘就可能會暴露，墨陽也有可能有危險。

    豹老不相信墨陽沒有感覺到這一點。

    墨陽沒有回答，但也沒有解釋。沉默，就是人最真實的態度。

    豹老僵硬的站著，這個選擇太難了。他相信墨陽說的話，他的話從來都沒錯過。

    不過這還不是他最擔心的，唯一讓他憂慮的是墨陽說他隻有兩個月的壽命，如果墨陽死了，赤龍會就更加沒有未來了。

    兩個月，是多麽的短暫！

    按照墨陽的想法，赤龍會的黑錢來源將會被摧毀，他所辛苦十幾年建立的關係網通通會被作廢。

    拔出蘿卜帶出泥，赤龍會必會因此得罪很多人，有所有的黑暗勢力，有各國的叛亂者，有富商，有高官。

    不過赤龍會的死亡製造機血衛是由墨陽領導，他一丁點權利都沒有，甚至是連血衛的聯係方式都不知曉，根本無權阻止。

    他隻能妥協，隻能認命。這個消息絕不能泄露，否則計劃還沒有進行，赤龍會就會大亂，到時候損失的就隻有赤龍會一個。

    哎！……

    他落寞的坐下，倚靠在沙發上，這個時候，他有了從未有過的寂寥感，發現他所追逐的都隻是一場空，他開始有些明白當初龍老為什麽會離開，會遠離喧囂、爭鬥、殺戮。

    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去做吧，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他放手了，打消了阻止墨陽的念頭。

    這一刻，墨陽悲喜交集。

    悲，悲在過去在內心還是對老人有些淡漠。喜，喜在他可以放手一搏，沒有顧忌了。

    “謝謝，謝謝您。”

    而後，他就掛斷了手機。而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拿手機，也沒有借用耳機。聲音是直接從車子裏傳出來的。

    ……………

    接下來幾天，還是沒什麽大事發生，還是很寂靜。

    寂靜，永遠都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赤龍會這條大龍，好像還在沉眠，好像在等待什麽。

    冰藍在墓前沉思過後，行動力也是提升了不少，思維擴張了，好像已經擁有了縱觀全局的遠望，她也不在單純的翻看資料，她對她父親曾經的戰友進行了走訪。

    不過這走訪才發現，赤雲裂早就有所準備。所有人都出了事，不是精神出了問題，神誌不清，進了精神院，就是出了車禍，戰死在了緝毒行動上。

    而且這些事情，通通發生在多年前。因為以前沒有了聯係，她消息不靈通，並沒有知曉這些。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赤雲裂早就做好了準備：所有知情人通通被各種方式解決了，根本不給她一丁點機會。

    不知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赤雲裂漏算了，還有一個知情人：她母親。

    她母親雖然是普通人，沒有參與，但她也是十幾年前事情的見證人，她所知曉的事情也很不一般。

    冰藍想到了這個關鍵，可她卻也有了遲疑。她不敢問，她怕這樣會給她母親帶來危險。

    她多次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不能說出自己想問的問題。

    這天夜裏，墨陽陪著冰藍走在寂靜清幽的小徑。“冰藍，你是怕問了伯母，會讓她成為赤龍會的目標嗎？”

    “嗯，那些父親的老戰友都已經，我怕我問了之後，母親也會成為赤雲裂的目標。我怕，我怕她會……”

    她不敢說到死字，她怕她擔心的情況會在某一刻真的會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