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都還活著，而且很多人都活著很好。”高小塵輕聲說。

    楊正陽抬起頭來，將目光重新匯聚在了高小塵的身上。這個比他年紀還要小一些的青年，這個毫不猶豫便終結了一個人姓名的家夥，臉上透露出的，卻有著一個悲憫之色。

    “你是說把這群女人折磨成這個樣子的人？可是我覺得他應該是被那個巨怪給吃掉了。”

    “我說的是一類人，包括這個蹂躪這群女人的一類人。”高小塵說，

    楊正陽沒有回話，高小塵把他拉了起來，一起走到了出口的位置：“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我這幾個月看的很多，越看下去便越是心驚。我之前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最普通的那種。不會被女生追求，但是也不會遭人厭惡。我從來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麽多人性的陰暗麵。殺人，縱火，強*奸，放逐。”

    “每個人都活的很艱難，在死亡隨便都能降臨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人會堅守他們曾經的底線。或者說是這也是一個契機吧。”

    “契機？……”楊正陽呢喃著，苦笑。

    “沒錯，就是給他們自己一個借口。去做他們在末世前，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犯罪，是會上癮的。而我沒有時間去煮那些心靈雞湯，我有我所堅守的，在必要的情況下，徹底摧毀這些癮君子，讓多數人活得更好一些。”

    “亂世自當使用重典，有些時候我不會去做。因為那時候我隻是一個過客，那些獨裁者活著的話，他基地中的人。即便活得很慘，但是至少會活著。我如果呈一時之快，隻會徹底斷絕了他們活著的希望。但是魏將想不同，我會徹底地接收這個基地，所以這個人便沒有了存活下去的必要。”

    楊正陽怔住，他並不是傻子，隻是心中的正義感比一般人更加強烈。高小塵說的他都明白，他當然也能夠想到，高小塵殺了魏將想，也不隻是他說的原因。

    這個巨大的班底，能夠讓基地的人口上限翻一翻。留下這個原統領，如果他自己沒有野心尚好。如果他的目標不單純，那麽等到高小塵外出任務的時候，他便有能力將基地徹底翻個底朝天。

    而單單從這個人來說，他的手上沾染了兩條人命，還私自囚禁了這麽多的女性。在末世之前，這個家夥若是敢於這麽做，等待他的便也是死刑而已。

    那麽自己為什麽憤怒？隻是因為高小塵並不是一個執法者而越俎代庖了麽。楊正陽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在某些事情上，自己看的遠遠不如這個年紀還不如自己的學生看得通透。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高小塵並沒有將這句話當成一個空話，他組建了這個基地，給兩百多人一個可以生存下去的桃花源。他的成就，已經遠遠勝過了無數人。

    而他的所做，那些黑暗的事情，也不僅僅是出自對自己的私欲，而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取舍。

    而退一步說，他能夠看見，在高小塵殺了魏將想的時候，地上跪下的那兩百人。眼中的確有著畏懼，但是在畏懼之下，卻也潛藏著一種快慰。那是電視劇裏麵，刑場上的吃瓜群眾看到了大反派被送上了斷頭台才會露出的表情。

    高小塵已經走到了出口的通道處，他快步跟了上去。

    高小塵沒有選擇遠路返回，他至今沒有確認那個巨大的水怪是不是已經死亡，所以他不想再去觸怒他。

    雖然下水道是直路，從陸地上走回加工廠不過也隻是三公裏罷了。並不算很遙遠的距離，哪怕陸地上還存有不少的喪屍，這也不是這幾個人所畏懼的。雖然他們不過是五個人，但是說是基地中最強大的幾個也不為過。如果是他們五個人，被幾十個喪屍嚇到了的話，那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從這裏到達出口已經沒有多遠，幾人步行，不過是十分鍾。

    出口並沒有裏麵這麽寬敞，正常的大圓管，高小塵需要偏著頭才能走出來。

    迎著眼簾的，便是一條小河。從地圖上來看，這被叫做風溪。全長有一百多公裏，最後並入淮河的一條支流中。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外麵的天色早也已經暗了下去。按照時間的話，現在應該早就過了21點。

    沒有想象中的景致，沒有那般波瀾的氣勢。隻是相對於下水道中各種混雜的臭氣，外麵的氣味要好了很多，也涼快一些。

    高小塵深呼吸一口，將那幾個女人的慘相趕出了自己的腦海。現在每天都會死人，而且還會死掉很多人。如果每次遇到這種慘痛的事情，都要觸景生情的話，那麽無論是多麽強硬的神經，恐怕都會被折磨得疲憊不堪。

    外麵比起下水道內，亮度終究還是會高了一些。高小塵能夠勉強看到楊正陽的臉色，他有些愧疚，看到高小塵的目光投了過來，轉過了臉不敢直視。

    高小塵一笑，並沒有在乎這些。

    疏鬆了一下筋骨，大戰了一場，高小塵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掏了掏自己的衣兜，高小塵卻發現自己口袋中藏著的幾塊巧克力在戰鬥的過程中都已經掉落。現在也找不到可以入口的東西，高小塵嘖嘖舌，也沒有了主意。

    索性，高小塵緊了緊腰帶，便叫著讓狄弘毅繼續帶路，回到水泥廠房中去。

    回到開發區要拐了幾個彎，這裏的建築多久是一些廠房，每當要轉一個彎就要多走很多的路。雖然末世爆發的時候正值年假，這些廠房並沒有多少人留守。但是隨後的兩個月，一定會有很多人覺得這裏是一個暫避的好地方，又湧進了不少人口。

    所以，幾人回去的路上，一路上斬殺的喪屍零零總總也有了近百隻之多。都是些普通喪屍，因為槍聲會引來更多的喪屍，楊正陽兩人也一直用自己的拳頭在滅殺喪屍。

    回到出發地的時候，應該已經過了十點。幾人也沒有互道晚安的習慣，各自在房間裏找了一個角落，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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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