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塵登到了樹藤隆起的最高處，麵前的樹藤，樹根的隆起，所覆蓋的範圍又何止了兩公裏！

    甚至是在南北兩側的山峰中，都有著根須的飛出。巨大的落石從山頂滑落，又被樹藤捆綁，壓碎，砸成粉末。

    高小塵很想讓車隊繼續撤退，然而此時的他卻是已經無法聯係上車隊。很難想象，如果這些樹藤覆蓋的範圍不是空地，而是一個數萬的屍潮，甚至是一隻近萬的部隊，恐怕也能夠瞬間淹沒。

    而他所能明白的是，在這些樹藤的躁動停留下來之前，他和柳非是無法突破出去的。

    當然，如果隻有柳非一人的話，或許還有逃脫的可能。但是他自己，還有一個重傷的楊正陽，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隻是這個暴動……高小塵忽然問向柳非：“你聽說過能量守恒定律麽？”

    “啊？”柳非一臉茫然，“那是個什麽東西。”

    “嘖嘖，還說自己是個秀才，醒來之後也不知道多看一點書。”高小塵鄙夷道，從樹藤上跳了下去，走到了楊正陽的身邊。不同於外圍，這裏安靜異常，還有著大片的地麵。

    正如柳非所說，楊正陽的狀態不算太好。沒死，卻也是陷入了昏迷狀態。一條大腿上滿是勒痕，應該是被那些細密的藤條束縛之後留下的痕跡。隻是這麽深的傷口，出血量卻並不算多。高小塵能夠看到，在他的傷口上除了少量的血跡，還有不少墨綠色的遺留。現在他呼吸平穩，性命無礙。

    “喂，你啥意思啊。”柳非也跳了下來，他的速度比起高小塵要快的多，從樹藤頂端一躍而下，而不像高小塵一段一段跳，更像是爬下來的一般。

    “就是說，世界上的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而是從一種能量，變成另外一種能量。就比如你看過的柴油發電機，柴油燃燒，將自己的內能轉化成了熱能，然後熱能轉化成發電機的機械能，所以你會聽見發電機嗡嗡地響。”

    “那你說的電能，就是由那種機械能轉化成的嘍？”

    “對頭，不愧是秀才，腦子就是好使。”

    “好使個鬼，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柳非叫，“而且秀才說的都是一些考不上功名的酸腐書生，小生是進士，是大官好不好！”

    “那都不重要。”高小塵笑，“我隻是忽然感覺，這株巨樹，似乎對我們並沒有敵意。”

    “怎麽說？”柳非愣了一下，隨而又看了看周圍，遠處那些樹藤老根還在拍打著地麵，可是自己三人的身旁卻是顯得比較安靜。如果說它是以人肉作為養分的話，這的確有些不符合常理。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就是我剛剛說的定理嘍，一般情況下，獅子老虎除非是在餓極了的情況下，是不會去捕食一隻小兔子的。因為雖然它們很輕易地就能夠殺死兔子，但是兔子太小了，它體內的能量甚至比不上獅子們一場捕獵的消耗。”高小塵說。

    “而你看看這個陣仗，再看看咱們幾個。它就是把我們所有人消化嘍，獲得的能量也不足夠抬起這幾十噸重的樹藤一下，更不要提這些大動作了。”

    柳非點頭表示理解，隨而它又疑道：“就算是，那麽它的目的是什麽？而起去猜測一顆植物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那你以前見過胖財那麽大的狗麽？”高小塵反問。

    柳非頓住，隨而搖頭：“沒見過。”

    “胖財的進化等級在變異動物中並不算很高，但是現在我已經明顯感覺到，它能夠聽懂我說的許多話。是真正的聽懂，而不是以前的那種條件反射。現在這個世道，很多東西原本就不符合常理。”高小塵搖頭，“這麽大的一棵樹，就算是生出了一個花仙子我也不會感到很稀奇。”

    柳非點頭：“那麽你的猜想是什麽？還有條件反射是什麽……”

    高小塵選擇了無視後麵的一句話，道：“我的猜測是——發泄。很明顯，這個大家夥的攻擊範圍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來時停留的地方，它沒有發動攻擊，證明了它對人類並沒有太大的敵意，也可以說是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所以你就猜測它突然受到了什麽刺激，所以就暴躁發怒，波及了我們這些沒有被它放在眼裏的爬蟲？”

    “對頭！”高小塵笑。

    “對你個大頭鬼，這也太玄幻了吧！”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高小塵搖搖頭，隨而大叫：“你居然知道玄幻！”

    “嗯，我這些天偶爾也會看看玄幻，雖然沒有什麽道理，但是比起八股文要好看多了。”柳非說，“那你準備怎麽樣去證實你的猜想？”

    “很簡單，進去嘍。”高小塵聳聳肩。

    “進去，你瘋了麽，鬼知道裏麵有多麽危險！”

    “那你說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隻能在這裏等著，鬼知道這些樹根還要鬧騰多久，幹等著也太無聊了。”高小塵擺手。

    “其實按照你說的那種定理，這種躁動一定很消耗能量，所以它鬧騰不了多久就會把它自己的身體掏空的。”柳非說。

    高小塵側目，這家夥的腦袋瓜子還真是好使，舉一反三了都。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沒那麽快，因為這貨是一棵植物，植物的話，算了這太複雜了，等有空了再給你解釋。一句話，進去不進去。”

    “行，你膽大……忘了你剛才差點被悶死麽？”柳非撫額，走了兩步之後又是大叫道：“楊正陽這小子該咋辦啊！”

    “你背著唄，老子是傷員，沒勁！”高小塵笑。然而在他背過柳非之後，臉上的戲謔顏色卻是少了一些，變得有些嚴肅。

    進去，當然不隻是因為現在在這裏守著有些無聊。在尋找楊正陽的時候，他的感知裏出現了一大片的陰雲。

    而且，就在剛剛，他忽然感受到一股波動，一股讓人很舒服的精神波動。隻是這個波動傳遞過來的消息，竟然給了他隱隱有些求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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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